“所以你帮还是不帮啊，柯博雪？”
徐顷柔慢慢换了个坐的姿势，仰着头优哉游哉地喝上口橙汁。这一刻，庄信鸿看见柯博雪的脸颊逐渐开始涨红，如同红绿灯一般来回闪烁着，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就有点像是电脑数据大爆炸死机的感觉。
柯博雪一下就把那张贺卡抽了过来，然后摘下眼镜，就这么瞪着贺卡上的血迹。庄信鸿想，或许应该更高科技一点，比如什么眼睛里投射出一道蓝光，然后来回扫描之类的。
过了几秒后，柯博雪抬起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一时间在自己的座位上踌躇着。余独行看见他这模样，倒是先用手挥了挥：“是不是真的死机了。”
“没有。”柯博雪嘴唇动了动，仿佛刚刚回过神来，“只是在确认是否有转告信息的权限而已。”
“对象的确是β-27。”
庄信鸿顿时有点小得意，对向余独行炫耀道：“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余独行又摆出了大人看小孩子的表情：“你太年轻了，一次两次是侥幸，又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事情的复杂程度永远是超乎你的想象的。”
“是，张口闭口年轻人，我看你就是老年人。”庄信鸿歪着嘴，倒是有点不信邪，“那么既然确定下来不就好解决了吗？让柯博雪向那个什么第二起源汇报一下不就行了？”
“不。”柯博雪抬起手，“事实上，第二起源对我下达了命令：不干涉β-27的任何行为。这一次已经算是在灰色区域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将会以违反规定来处理。”
处理？庄信鸿瞪大眼睛：把你人扔进回收站吗？
“那么这就意味着——”余独行食指摩挲着下巴——上面还带着几根青涩的胡须，“柯博雪这边帮不上忙。”
“我在现实世界中也使用不了超能力，所以我也可以pass掉。那么真正能帮忙的只有德怀特大叔咯。”
徐顷柔听到这里，眉头也是不由自主地紧皱起来：“看来又得麻烦大叔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总感觉老是麻烦大叔也不好意思啊。”
一时间，咖啡屋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庄信鸿一时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脑海里尝试着思索能不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里，庄信鸿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孤枭。说不定他有办法？
不不不。庄信鸿立马摇了摇头：孤枭上次帮他恐怕也只是出于情分？或者说某种目的、一般这种情况肯定都会涉及到利益交换，你既然不能给对方等值的好处，人家为什么要帮你？
“顷柔。”庄信鸿敲了敲桌面，“你看我要不陪你一起去德怀特那吧，我也好帮你说些话。”
“什么好说不说的。”徐顷柔倒是摆了摆手，“如果我真的提出帮助的话，你觉得以德怀特大叔的为人，他难道会拒绝吗？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好一些。”
“如果我自己的事情都需要别人的帮助的话，那我还不如回到未来好好念书算了。”
搞得就好像你来到过去是为了逃学一样。
庄信鸿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那行吧，如果你还需要德怀特的帮忙的话，就尽管跟我说好啦。直接跟德怀特说也行。”
之后大家又随心聊了一会儿，等时间不早后就先后回家了。
“我走了，明天见。”余独行挥了挥手，踱着脚步踏出门槛后，又接着拿起手机开始打起电话。
不过这一次庄信鸿倒是有心听了听。
“喂，骑士啊，又有事情找你忙了······”
还真是甩手掌柜啊。
庄信鸿的指甲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他站起身问向后台的德怀特：“德怀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再等一下，等我收拾完这里，大概半小时。”德怀特的声音从后台传了过来。
“半小时。”庄信鸿念叨着，于是出去逛逛，老在咖啡屋里坐着空气不流通。
出门时，他不自觉看了眼徐顷柔画的小黑板画——过了几天后上面的粉笔印记已经有些淡去了，但大体还是在的。
庄信鸿抬头扫了眼头顶那灰蒙蒙的天，不禁打了声寒噤：“这天怕是要冷不少噢，风都这么大了。”
一说起风大，他就想起徐顷柔喂养的那几只流浪猫，正好也不远，就顺道去看看呗。说着顺道，他还顺便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牛奶，算是一点心意吧。
“第二个拐口，第二个拐口。”庄信鸿单手提着牛奶瓶，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寒意，心中突然有点小小的后悔。
拐进去后，眼前顿时有了那几只纸箱，看来流浪猫应该都还在。
“喵呜——”
当他一进来，一只明显更壮实的猫就跳了出来，似乎有些警惕眼前这位陌生人。不过，或许是之前的匆匆一面留下了一点印象，等庄信鸿晃了晃手中和徐顷柔之前一样的牛奶时，它反倒是后退了几步。
庄信鸿余光看了看其他几只跑出来的猫咪，娴熟地将徐顷柔之前放在顶上的一个小碗取了下来放地上，然后扭开瓶盖倒上满满的牛奶。
看着小猫们前仆后继地围在碗边舔着牛奶，庄信鸿竟然感觉到了些许的欣慰？或许是之前站在徐顷柔旁边没什么感觉，但到自己亲自喂养的时候却总是有一种，嗯，类似养育的责任感和看着长大的欣慰？
小猫们喝得倒是很快，有些意犹未尽地甚至还把自己的小爪子来回舔了舔。庄信鸿看得倒是有点想笑，索性又继续加上。不过，似乎小猫也很懂事，知道要留点给旁边一直默默等待的大猫。
等庄信鸿倒完最后一滴后，他把瓶子丢进了旁边专门放瓶子的纸盒箱里，然后正准备转身离开时——
“你好啊。”
庄信鸿看着对方，直接连着往后倒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猫上面。
“孤枭？”
眼前的，还是那个银色金属机器人，对方的电子眼珠转了转，友好地挥了挥手。
“吓死人了。”庄信鸿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看得出来，你的心率顿时提速了一百二十七个百分点。”
“额。”庄信鸿绕开了小猫们，“有事吗？”
“当然。”孤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