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沐被这么一调戏,真是从五脏六腑里都透着窝火儿。
原本只知道这人太过自我,却从没想到,竟是阴狠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当真是没有长心。”
小公主愈发厌恶这人,“我母后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混蛋。”
孑埠将这感慨的话尽数应下,一点儿都不反驳,甚至还透着得意,“她眼神儿不好,所以连带着你也受牵累。”
“明着告诉你,若是今儿你敢走出这个门儿,断了这婚事,我保证,明儿你就能给她办丧事。”
“哦,不对。”
这人居然还带着笑变换表情,也不知道他这面部肌肉是不是也被他那低劣的品行沾染了,“她应该也不配有丧礼。”
“你说什么?”
小公主听过这话是明显咬起了牙的,“再敢说一遍,我先撕了你的嘴。
孑埠很识相的没有在这种小事儿上和她争长短,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个,“你且说这门婚事你应还是不应吧。”
“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母后这条命,你要还是不要。”
“孑埠,你不要太过分。”
清城是见不得自己徒弟陷入这样两难境地的,虽然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游沐。
“小静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逼她。”
孑埠眉毛一挑,说出那话来简直就是混蛋本蛋,“你也说了,她是我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
“孑埠。”
游静对清城敬重有加,听不得一点儿攻击他的话,更何况这语调任谁听了都觉得刺耳,“我若是你,便在这个时候管好自己的嘴,要不然……我就是以死给母后谢罪,也先杀了你泄愤。”
“还真是用心良苦。”
孑埠虽然生得是游静的气,再开口时嘲讽的却依旧是清城,“争女人争不过我就在孩子身上下功夫,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
“你……”
游静一个冲动就想上去打他,却是被清城拦了一下,“别冲动。”
想都不用想,他是在顾忌游沐。
要不然就这废物那点儿零星的法术,这会儿怕是已经和尘土论上兄弟了。
孑埠那个不知好歹的还以为清城心虚怕了他呢,眼角翘的游静都想把他眼睛挖出来,“说吧,我等你的答案。”
“你母后也听着呢。”
“我陪着走完这大婚仪式你就给我解药?”
小公主在游沐的名字下头,总会是退让的那一个。
“当然不是。”
孑埠就喜欢看她这个不情愿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什么骄傲什么本事,都在他面前烟消云散。
“我说了,你还要和匐华好好过日子呢。”
“那我母后呢?”
小公主当然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轻易,可她就是想看看,这人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
“她好好的在我身边儿,我会控制,不让她毒发。”
孑埠打算的倒是长远,“不过……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给她解毒,想让我拿出解药,十年八年总是要的吧。”
“你还真会算计。”
游静瞪了他好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表情凶恶动作粗鲁的拽过匐华,和他勉强走完了剩下的流程。
至于被挟持的游沐,始终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都透着失望的气息。
“小静。”
在游静和匐华要回房间之前,清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别太委屈自己,若是实在不愿意……”
“我没事儿。”
小公主不愿在清城面前表现的太过脆弱,对局势稳定无益不说,还白白引得他担心,“师父若是方便,代我去瞧瞧母后,至少……确定她暂时安稳也好。”
匐华在旁边儿看着这俩人说话,是一句也插不进去,只能杵在那儿,留意着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好。”
清城眼眶泛红,心里也发酸,“那你自己小心。”
“有什么事儿都来与我商量,别自己憋屈着。”
“那是自然。”
游静浅浅的笑着,偏过头看了匐华一眼,再和清城说话时,已然是带了小公主独有的张狂和笃定,“我是您教出来的,您应该了解我,我只会让别人憋屈,不会自己生闲气。”
清城听过这话到底是安心了些,“你心里有数就好。”
“你母后那边儿我会去看,有什么情况也会第一时间和你说,不要太担心。”
游静笑得很僵硬,盯着师父迟疑了一两秒后,还是凑到他耳边儿,很认真的低声叮嘱道,“别告诉枵昴。”
清城眉头又锁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人家原本好好的姻缘就生生断送了?这不是明摆留遗憾吗?
他正思量着这事儿该怎么办,就听游静又说,“算我求您了。”
孑埠强行要求匐华住进游静的房间,虽然小公主一百万个不愿意,但为了游沐,还是不得不应下来。
只是……他只说让人到这儿住,至于怎么住,还是得看咱们小公主的心情。
“陌缇,将我预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进了房间,游静也不急着换装梳洗,只是悠闲自在的下命令。
也不知是怎么的,匐华竟觉得她那表情有些恐怖。
事实证明,有第六感的不一定是女人,男人的感觉也有灵验的时候。
他还未猜出游静的意图,陌缇便端着个药瓶过来了,很巧的是,那药瓶他还很熟悉,正是上次陞缕给他的那一个。
虽然除掉了外边儿的匣子,但还是很容易辨认。
“公……公主……”
“你这是想干什么?”
在秒怂这件事儿上,匐华还是有一定的造诣的,特别是在小公主面前。
游静将那东西拿过来在手中把玩,挑眉问道,“怎么?认识?”
“不。”
匐华一脸心虚,反驳起来倒是利落,“不认识。”
“公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认识。”
小公主用一个浅浅的笑意来回应,“不认识最好。”
“这是我前些时候,从一个大胆的狂徒那儿取来的。”
“说来这人也实在是蠢,潜伏在我身边给陞缕办事儿,几次三番的又总是用这同一种迷药,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你都知道了?”
任匐华再泽呢么抱着侥幸心理,也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了。
“哦?”
小公主成心抬杠,“天神说我知道什么?”
“是天神知道了什么吗?”
匐华垂着眼睑不去看她,虽然这人刚刚在自己面前受过胁迫,但她气场全开的时候,他也实在压不住内心的恐惧,“这……是弗弗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