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基本就能确定一件事情了，就在今晚，就在此刻，她必须确定。
“谢律师，你为什么讨厌程放？”
“我有理由喜欢他吗？”谢图南回答问题的速度很快。
尹莱微微眯了眯眼眸：“你当然没有理由喜欢他，但是你又有什么理由讨厌他呢？程放这个人，私下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在我第一次找上你让你帮我和他未婚妻打官司之前，你应该都不认识这个人。”
尹莱的逻辑缜密，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蹦，一点都没有含糊的意思。
谢图南握着水杯的力道稍稍重了几分，他和尹莱对视着，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滴答答走着，许久，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就，尹莱听见谢图南说道——
“因为他对你念念不忘，所以我讨厌他。”
男人的话音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周遭的世界仿佛变得更加安静了。
连尹莱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嘴角的弧度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慢慢放大。
嗯，谢图南给了她一个完美且唯一的答案，她满意了。
尹莱将自己手上的遥控器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朝着谢图南慢慢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踮脚，凑近，柔软的嘴唇轻轻贴在了他的耳廓。
尹莱的声音温柔得能将人的心融化一般——
“谢律师，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你得承认，你终究还是......沦陷了哦。”
尹莱的呼吸温热，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一阵阵地喷薄在谢图南的耳廓上，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偏偏，尹莱的手也没闲着，开始不安分起来，伸进了谢图南的睡衣下摆。
摸到他的腹肌的时候，手掌心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温度，尹莱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指尖。
谢图南的腹肌触手坚硬，尹莱的女流氓模式又上线了。
“腹肌这么硬，你就不能软一软吗？”
和尹莱在一起久了，谢图南早就能轻而易举听懂她的这些虎狼之词，垂眸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蹦出四个字。
“你确定吗？”
简短的四个字，其中蕴含的意思却是意味深长的。
尹莱迎着谢图南的目光，大胆接话：“嗯......我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不用了，就这样，挺好。”
一句话点燃了一把火。
水汽朦胧的浴室里，尹莱被抵在了镜子前面，谢图南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里透着一股克制。
“以后别再和程放见面了，好不好？嗯？”
尹莱的头有些晕晕乎乎，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今晚......不是我和程放见面的，是他......跟踪我......”
尹莱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还是努力把意思表达清楚了，而谢图南也将她声音里的委屈听得明明白白。
“好......是我的错，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乖......”
谢图南温柔的声音与极致的快乐融合在一起，在这一瞬间几乎逼疯了尹莱。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的时候，谢图南将洗过澡的尹莱从浴室抱了出来，放在床上，两个人一起躺下。
说实话，尹莱有些累了。
她的精力平时其实挺好的，但是每次在这件事上，总是会被谢图南折腾得筋疲力尽......
眼见着睡在旁边的男人又打开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尹莱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累的吗？”
谢图南停住翻动书页的动作，转头看着尹莱：“就这么一会儿，有什么好累的？”
“一会儿？你管一个小时叫做一会儿？”
？？？
请问她听到了什么？
这一瞬间，尹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谢图南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鄙视的意味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你求我，应该还会比这更久。”
尹莱：“......”
行，算你牛逼，惹不起惹不起。
谢图南见尹莱吃瘪终于安静了下来，于是继续心满意足地看自己的书，尹莱却偏偏不让他得逞。
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凑近谢图南，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攀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谢律师。”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谢图南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别有用心的味道。
“说。”
尹莱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开口：“你看啊，你这醋也吃了，该做的事情也和我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一句你喜欢我了？”
谢图南拿着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后翻：“怎么就成了该说了？”
尹莱早就料到他不会轻而易举地说出来，所以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为我得确认一下你现在是把我当真女朋友还是假女朋友啊。”
谢图南看着她，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刚才在公寓楼下，当他看见程放靠近她的时候自己心里那种奇怪又愤怒的感觉。
最终，谢图南在自己心里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一次，他确实是栽了。
栽在了一个叫尹莱的女人手上。
尹莱见坐在床上的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因为原本她问出口的时候就没怎么抱希望。
捏着被角的手指稍微紧了紧，尹莱准备翻身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上半身刚刚挪开一点点，就听见一道低沉清润的嗓音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响起。
“我喜欢你。”
整个卧室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尹莱正在卷被子的动作戛然而止，心里“咯噔”一声之后下意识抬头，清澈的目光撞进了谢图南幽深的眸子里。
谢图南微微垂着头，眸色里读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莫名让尹莱感受到了一阵宁静和安心。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一本白色的书安静躺在他的掌心，他就那样无声地凝视着她，没有多说其他一句话的意思，仿佛刚才那简单却又不简单的四个字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尹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微微勾了勾唇角，眼波流转，声音温柔妩媚至极。
“谢律师，这四个字，我可是等了好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