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定然已经中毒了，否则今日不会不见本王和母后。”
高阳王和高阳王妃从宫里出来，虽然没见到皇上，但语气笃定，皇后性子稳重，若不是皇上真的中毒，绝不会跑去慈宁宫闹事。
听了这话，高阳王妃也很高兴，开口问道：“王爷，接下来要如何？”
“本王已经调了不少暗卫入京，出其不意到还行，但若真的要和御林军对抗，还有些风险，兵马从扬州过来，也要些时日，但皇上的病却等不及。”
高阳王神色微敛，他之前听了苏明月的话，将计划全都提前了，如今人手够不上，他能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萧亦臣。
“你先回去吧，本王去趟将军府。”
若是能说服萧亦臣，京城尽在掌握，而且高阳王不认为萧亦臣会拒绝他。
毕竟若是自己做了皇帝，萧亦臣可就是皇子，只要自己许诺事成以后将他立为太子，萧亦臣又怎么会不帮他。
但是高阳王妃听到将军府这三个字，脸色就沉了下来，“你去将军府做什么？”
“王爷，那个小贱种从进京开始，什么时候来见过你，他根本就没把王爷你当父亲，这种时候去见他，万一他反咬一口怎么办？”
“你懂什么？”
高阳王呵斥了高阳王妃一句，“妇人之仁！”
这简直就是蠢妇，萧亦臣如今掌管御林军，若是能拉拢到萧亦臣自然是最好，结果高阳王妃竟然还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是愚蠢是什么？
高阳王打定了主意，就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留下高阳王妃面色难看。
不就是看如今恒儿生病，高阳王便一门心思扑到萧亦臣身上，有她在一日，就绝不会叫萧亦臣入王府的宗谱。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贱种！
……
萧亦臣听说高阳王上门的时候，面色沉了沉，穿好衣裳走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
毕竟大半夜的，任谁被吵醒了，心情也不会多好。
尤其是他知道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便宜父亲找他来，绝对没有好事，就更没有耐心了。
“亦臣？”
高阳王见到走进来的萧亦臣，身高八尺，面容俊朗，神采飞扬，颇有他当年的风采，原本也就两分的真心，如今就成了五分。
毕竟有一个如此与他相似的儿子，才能了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本王当初也不知晓你母亲当初有了身孕，否则……这些年苦了你了。”
高阳王神色热切，透着几分满意，却叫萧亦臣面色不善，他饮了口茶，然后问道：
“不知高阳王深夜而来，有何指教？”
“做父亲的来看看儿子也有错？你来京城这么就，一次都没去王府看过本王，本王是你的父王！”
高阳王看着萧亦臣如此冷淡，心情也有些不好。
萧亦臣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父亲？”
“我自小就没有父亲，是母亲陈氏一手抚养长大，如今你突然出现，说是我父亲便是我父亲？我可是不认的。”
“萧亦臣！”
高阳王面色冷了几分，待目光落在萧亦臣腰间的玉佩上时，又柔和下去。
“你腰上的玉佩便是证明，当初我以这枚玉佩与你母亲做的定情信物，上面刻了五爪金龙。”
“所以呢？”
萧亦臣不为所动，“这些年你都没找过我，如今突然找我，是要做什么？我这么大的年纪，也快成家立业了，你找我总不会是想要抚养我吧？”
“你是本王的儿子，自然是要认祖归宗的，你母亲陈氏也要入皇室宗祠的。”
高阳王说着，剑眉轻蹙，“你身为人子，总不会要让你母亲到死还入不了宗祠吧？”
萧亦臣盯着高阳王半响，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所以你要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你是本王的儿子，你入了宗祠，你母亲才能上皇家玉牒。”
高阳王在和萧亦臣打了短短几个照面，就知道这个儿子不好拿捏，唯一的软肋怕是只有陈氏了。
这么想着，高阳王忍不住对苏明月暗恨，要不是她，当初陈氏怎么会死，活人可是比死人管用多了。
“皇家玉牒很了不起？你是叫我母亲当王妃？那如今的高阳王妃要如何处置？你要休了她？”
萧亦臣与高阳王有些相似的眉眼看了过来，却叫高阳王面色沉了几分。
“你母亲只是扬州小吏的女儿，如何能当王妃，本王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叫她做侧妃。”
“侧妃？”
萧亦臣挑眉，“那便是妾室了。”
“我母亲从不与人为妾，既然如此，高阳王还是回去吧，至于我母亲，自然有我奉养，日后子孙后代，都会奉养，无需入皇室宗祠。”
“你简直不识抬举！”
高阳王何时遇到过萧亦臣这样的人，就算是世子萧恒当初跋扈纨绔，在高阳王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的。
“本王是你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萧亦臣，你若是聪明些，就该知道帮助本王，与你效忠皇上还是不同的，若是成了，你日后就是太子。”
“高阳王慎言！”
萧亦臣忙抬手阻止了高阳王接下来惊世骇俗的话，“我是皇上亲封的御林军统领，效忠皇上。”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看在你是我父亲的份上，今日我只当没听见，若是在有下次，我会如实禀明皇上，高阳王请回吧。”
“你可不要后悔。”
高阳王双眸划过一抹阴鸷，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原本念着萧亦臣是自己的儿子，想给他个机会，如今看他被陈氏教得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狠手辣了。
萧亦臣目送高阳王离开，关上门转身回到了书房，连夜写了一封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然后放飞，朝着京外的方向飞去。
做完这一切，萧亦臣打开书房的门，正准备回去休息，就看见廊下站了一个人，一袭单衣，长身玉立站在树下。
“你不在屋里养伤，在这儿做什么？”
“我只想问你城外兵马多少，要多久才能入京？依着高阳王做事的果决，想必不出三日，必定会逼宫谋反，你有把握吗？”
月光下的宋衍眉目清冷，却叫萧亦臣隐隐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谋反，万一我是帮高阳王的呢？”
“你没那么蠢，皇上也没那么蠢，我记得你入京之时，郑怀远没有回来，他在城外！”
宋衍语气笃定，叫萧亦臣隐隐有一丝挫败感，“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只是确认一下，毕竟我与娘子还有家人都要活命，若是你没把握，今晚我会带他们离开京城。”
萧亦臣：“……”
所以堂堂新科状元，可以把逃跑这种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