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顷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
门很重，隔音很好，但他还是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酒杯一个一个接连被摔碎在地的声音。
陆时顷燃起一支烟，用无名指揉了揉眉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若多一秒，他都会失控，会不顾一切的侵占她，就像久不沾荤腥的猛兽，弄伤自己的猎物。
“时顷，趁着花好月圆，不如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
回忆冷不防入侵，他还记得那年成人礼结束后，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南慈，穿着金色的小礼服，美得颠倒了日夜，明灿灿的像夜空里的小太阳。
而南慈说出这句话时，刚好有灰色的云朵遮住月亮，那一刻开始，她便成了他眼中唯一的光芒。
*
半响之后，包间里渐渐消停。
轻轻推开门，陆时顷紧紧敛眉，屋内一地狼藉，弥漫着熏人的酒气，南慈整个人伏在茶几上一动不动，裙子的吊带一侧滑落肩头，裙摆上还浸着片片酒渍。
陆时顷浅笑一声，这一次，醉得还算体面。
踩过地上的玻璃渣，他在她身边蹲下，她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尚未掉落的泪珠，嘴巴一张一翕，哝哝道：“时顷……我好冷，抱抱我……”
他知道她又混淆了时间和空间。
“好。”干哑的声音里有说不清的温柔。
最熟悉不过的回应，失去意识的南慈，还是准确无误的扑到了他的身上，两条胳膊牢牢圈住了他的脖子，陆时顷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
南慈吸了吸鼻子，嘴角扬起笑，咬着他耳朵的，声音软糯糯的，“时顷啊，你还是这么香……”
“别乱动……”陆时顷拉下她的胳膊，将不安分的女人揽在怀里，硬硬的生出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欲望。
南慈头枕在他的臂弯，仿佛是听见了他的警告，嘟着嘴自言自语起来。
“时顷，那条裙子都衬不出我的腿又细又长，你说我穿着好看吗？”
陆时顷的手抚过她腿上的纹身，肌理凹凸不平，烧伤留下的痕迹在他的掌心里，还带着灼伤的疼，他嘴角艰涩，“好看。”
南慈在他怀里满意的弯起眼睛，睫毛上的泪，还是落了下来，她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时顷，要是有一天，世界都忘了我，你还会记得吗？”
“会。”
“时顷，那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吗？”
陆时顷微微一怔，笑道：“知道。”
他说知道。
南慈猛的睁开双眼，浓重的醉意也遮掩不住棕瞳里的惊色，看着他蛊惑人心的下颌线，有了一分清醒，她别过脸，淡淡说：“送我回家。”
“好。”
*
周见程接到陆时顷电话，进到包间里时，陆时顷横抱起南慈，正准备出门。
南慈在陆时顷怀里偏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上还盖着自己的大衣。
而陆时顷抱着她的手，白色的纱布已经浸满鲜血，伤口太深，他抱的也太用力。
周见程瞥一眼南慈，眉头紧皱，“南小姐，是不是又喝多了？”
“嗯。”陆时顷应得不冷不淡，尔后交代道：“让许爷处理好阮闻礼。”
“许爷他……”周见程组织了一下语言，“许爷被左小姐勾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