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是住过，就一晚。乔恩没说。
南慈怔然的望着眼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脑子里白茫而杂乱，已经无法分辨出她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她的动作定格不动，也不知道暗自里用了多大的气力，才能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奇。
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在疼，就在乔恩尾音落定的一瞬间，她的痛感就已经麻木。
稍稍回神，南慈放下碗筷，才发现周围的氧气似乎都被抽干，她的呼吸变得无比阻塞困难，声音却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但稍微留意，就能听出那种剧烈震荡过后的微微颤抖。
“乔秘书，以陆先生现在的地位，自然是大把大把的女人趋之若鹜，前仆后继，你不是第一个，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很不巧，在南小姐之前，我就是住在陆宅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说着，乔恩整个身子靠向椅背，翘起腿双手抱坏，她的姿势，带着微微的凌厉感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强压着胸口的闷痛，南慈笑道：“乔秘书，你也说了，那是在我之前，我说我不在乎，自己都不信。不过……倒是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在陆先生面前，表现自己体贴大度又善解人意的机会。”
乔恩一愣，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个跟南慈一样清冷的笑，“不怕南小姐知道，我姓乔，乔木酒业的乔。我的父亲和陆老先生是挚友。阿维拉宫那天，我也在场，只不过不是以陆先生的秘书身份出席，而是在……二楼的贵宾席。
我可是躲在那，看完了南小姐的整场演出，南小姐的心机之深，手段之狠，也确实足够让同样身为女人的我叹为观止。”
“过奖。”南慈垂下的眼眸里，卷起阵阵清凉的笑意，“乔木酒业有着百年的家业，单是品牌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乔小姐，你一个千金之躯，何苦委屈自己去给陆先生当秘书？”
“我一进门的时候，南小姐不就已经看出来了吗？”乔恩反问。
“直觉有时候会出错。”
“这一次好像很准确。”
南慈清浅的笑笑，不再接她的话，只是吩咐苏姐收拾了碗筷，自己起身进了厨房。
乔恩坐着，看着，也很有默契的不吭声，清清冷冷的表情，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十分钟左右，南慈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白白的雾气柔化了她眉眼的线条，眸底也染上些温度。
“我亲手煮的，尝尝。”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坐回原位，但坐姿比先前要慵懒随意了很多，“乔小姐，你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恶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坦然，如果你真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也乐意一听。”
微略的停顿，“希望现在，我的直觉仍然很准确。”
言落，她拿起手边的烟，点燃的动作又顿住，眉梢微蹩，“不介意吧？”
“不介意。”
乔恩见过，阿维拉那天，她抽的烟，是陆时顷亲自给她点的，她记得清楚，是因为隔得老远，她都能看到男人眼中，对一个女人无法无天的溺爱。
她双手捂着咖啡杯，看着杯子里映出自己模糊的脸，用极其淡漠的声音说：“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想看明白，陆先生爱的女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