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
西厢房的门被推开，冷风夹杂着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同涌入屋内。
苏恒凌脑子一清，那繁杂痛苦的情绪悄悄平稳。
苏恒凌抬眸看向门口，刘艺娇光着脚抱着枕头试探着迈进一只脚。
乐南见状半侧着身子背对刘艺娇，苏恒凌朝门外看去，侍女急匆匆拿着鞋袜和披风过来。
“五公主，您怎么寻到这边了。”
侍女连忙替刘艺娇穿戴整齐，随即转身朝苏恒凌跪下，“公子恕罪，是奴婢照看不周。”
刘艺娇低下头，手捏紧枕头有些不安，她只是怕自己醒来又被丢下了，所以才循着灯光过来，却全然忘了照顾自己的侍女会因此受罚。
苏恒凌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侍女并未说话，目光定格在似是内心挣扎的刘艺娇身上。
苏恒凌等了许久，刘艺娇还是没有开口。
苏恒凌从一旁架子上拿起大氅走过来，“还不去将门关好。”
侍女磕了个头，起身匆忙将门关好，屋内的刺骨寒冷才消散些许。
“怎么了？”
苏恒凌看着刘艺娇手上的晶莹，原本还有些不耐的情绪顿时消散，好像他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总有几分怜惜。
刘艺娇低着头，轻轻吸鼻忍住哭腔结结巴巴道：“我本来是想偷偷带应王妃出来的，可是大姐姐发现了我，将我关起来了，应王妃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苏恒凌眉头一颤，有片刻茫然，顿了许久反应过来刘艺娇的意思。
想来昨日狼狈可怜的五公主，大约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苏恒凌不由地将刘艺娇放在自己的阵营里了，肯冒险救孟若苏母亲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敌人。
不等苏恒凌开口，他手里的大氅却是已然落在刘艺娇肩头。
原本哭的隐忍的刘艺娇忽的号啕大哭起来，“都怪我无用，乐阳姐姐对我那么好，我连帮她做件事都做不好。”
原本苏恒凌应该安慰刘艺娇的，可竟不知怎的，苏恒凌觉得有些好笑。
刘艺娇从小娇生惯养，天真烂漫且心无城府，若是换作刘盈萱，他兴许还信的刘盈萱有这点本事，可刘艺娇他只觉得是个小孩子罢了。
“此事不怪你，你尽力了。”苏恒凌半响开口道。
刘艺娇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苏恒凌，满眼泪水让她看不清苏恒凌的面容，眨巴眨巴待泪水滴落后才开口道：“可是应王妃想要以死摆脱他们挟制，虽然我安慰过她了，可她要是还有这种念头可要怎么办？”
苏恒凌心中一梗，孟若苏本就受制于人，如今应王妃也被挟制，不管从哪点来讲，这个令牌他都必须收下。
这是一条凶险但又不得不去走的路。
苏恒凌看着乐南手里的木盒红了眼眶，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苏恒凌忍下心中难过，轻轻拍拍刘艺娇的肩头，柔下声音尽力安慰道：“不会的。”
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是讲给刘艺娇还是讲给自己听的。
他希望日后再见时，容音如初，故人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