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种此毒十年之久呢？”
十年...大夫有些诧异，瞄上一眼面前的二人，忽的就是一跪，颤声道：“小姐恕罪，若是十年，我是无能为力。只能......“
“只能什么？”常浅浅声音急促，忙着就想搀下塌下来。可脚刚一挨上地便疼的直红了眼，却急的顾不上这些，忙道：“大夫莫急，就算是没法子的事，我也定不会怪罪于你。”
大夫这才用手袖抹抹额上的虚汗，见常浅浅面色焦急，倒不像是诓骗他的话，回道：“只是用药物吊着，或许能够撑着一段时日。”
常浅浅手臂一软，瘫坐在塌。伤着的脚一磕一碰痛意直冲脑门忙的倒吸一口凉气。
元鸾正要忙的上前去扶，却是被叫住。
“你先叫人带大夫安顿下来，明日带去常府去。”
那大夫一听这还得了？当即便慌了神。
元鸾勉强一笑，劝慰道：“小姐这是叫大夫去常府替个贵人瞧上一两眼，大夫不必惊慌，倒是自会将您囫囵个的送回来。”
这才将大夫放宽了心。
等药方子一一记下了，这便递过一个荷包。
那大夫一拎，轻飘飘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随即一捏，这荷包里也没有什么碎银子也铜钱呀。心中一丝，这才喜笑颜开来，里有装着的是银票子呢！够他大半年的收成了！
*
虽是在庄子上，可第二日来，张惜文和周家公子定下婚事的事还是传了过来。
常家倒是因为常浅浅的婚事这层关系没抵帖子，下人们倒是已经传遍了，这才叫常浅浅众人也知道了。
元鸾却是听不得这些消息，一闭上眼，那种恐惧就会蜂拥而至，将她席卷开来。
现在已经到了该伺候常浅浅起身的时辰了，元鸾却还是发着困起不来。
迷迷糊糊间要睁开眼，去听得常如月身边的丫鬟珊珊的一声说道声：“听说张家嫡女同那周公子定亲下来了呢！”
这一声却是叫元鸾猛的一震，困意全无。
那声音却愈来愈近，随着推门而入的吱呀声，脆铃般的谈笑却成了元鸾耳中的魔咒。
微微发着颤，揪着被子的手越拽越紧，浑身更是动弹不得。
元鸾微闭着眼不敢看眼前前来的人，哑着声道：哪位姐姐这般早？”
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珊珊惊道：“原来元鸾姐姐倒是还没起身呢，倒是叫你听着了我的闲话。”
这才微微眯睁开眼，瞧着眼前一脸笑意盈盈的珊珊，不正是那位席面上同她说常如月不见的了的那位？
可常如月的贴身丫鬟怎么还在这庄子上？不应由是昨日同众人回了常府吗？
急上两口气，引来了剧烈咳嗽。
珊珊捏着绢子悄声退上两步，脸上的笑意一分不减。
“珊珊还未多谢姐姐呢，昨日替找二小姐。”
似是瞧见了元眼中的疑惑，又忙得接道：“昨日本是应当随着老爷回府，却不曾想大小姐扭伤了脚踝，老爷怕若是留大小姐一人不得好，便唤二小姐也留了下来。”
元鸾点点头应下了，虽是喝药之后好上许多，可现在喉咙还是哑着时不时便要咳上两声，便不再说话。
爬起身来换好了衣裳，珊珊却上前忙的接过梨木梳，脸上不见一丝避讳。“姐姐瞧着身子不厉爽，不如就让我来替姐姐梳梳头，就算是谢姐姐昨日的帮忙了。”
元鸾警惕一退，这位珊珊是常府中的家生子，也最是会看人脸色的。常浅浅和常如月虽是先前关系挺好，却也是哪种不仇视的不算计的好。更是因着李姨娘这层关系，赏秋阁里的丫鬟是从不同清水苑的打交道。这些事，身为家生子的珊珊不可能不明白。
这样一出，倒是叫人摸不清她想些什么。
珊珊倒是毫不在意对她的这般抵触，打趣道：“难不成我还能给姐姐梳上个歪瓜裂枣的，叫姐姐出丑了不成？”
元鸾将人拉去一旁，忙道：“妹妹说什么浑话呢，不过是今日便要回程，处处是要收拾伺候的地方，那还能耽误你在这替我忙道？若是伺候主子不尽心了，被罚上了月例银子，妹妹可别来同我哭诉，我可赔不上！”
珊珊也不再强求起来，倒是自顾自的坐上一旁的木桌旁：“都说姐姐和善好交道，今日一来才觉得姐姐是真的好，倒是更叫妹妹想找姐姐学上一学。”
眼前坐在木椅上的少女眼眸清澈，瞧着比元鸾还小上一两岁，心中不免一软，她不过是刚上常如月屋里头，担心做错事来讨教几招，自己又何必这般拂人面子？
上前拉过珊珊的手，温声道：“好妹妹，你可别折腾我了，现在正是忙道的时候，却是想好好在主子屋里头留住了，切记可不能像今日一般还来犯懒了。”
珊珊一激灵猛站起身来，笑道：“姐姐说的是，不过往后可别就这么撂下我了，不理我了。”
珊珊处处孩子气一般的说话倒是叫人心中也忍不住一乐。元鸾点点头摆摆手招呼着人出去了。
刚整装完毕出了屋子，却见一婆子急匆匆赶来，晃摆着手还直喘气，瞧着像是一路从垂花门跑来的。
“这位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常老爷叫人传话来，说是叫两位姑娘在庄子上歇上几日，慢些再回府。”
元鸾一愣，急道：“可是说了是何缘由？”
那婆子又出喘上两气，缓了缓，才直晃头：“不知道。”
打点了些报信的赏钱，元鸾揪着一颗心忙的朝常浅浅屋内走去。
玉三倒是来的勤快，此时已经伺候完了常浅浅梳妆打扮好。
常浅浅理了理微微大卷的裙摆，见元鸾走的满头虚汗，轻嗲道：“你还在病中，倒是不必急着来伺候。”
“大小姐，今日恐怕是不能回府了。”元鸾见常浅浅一顿，以为是心中担忧是常彦厌恶着了她故意打发去了庄子上，便又急着补道：“二小姐也还在庄子上。”
常浅浅闻言却有些慌神，琢磨一二却心想晚上几天回府倒是没什么，难道是常如月知道她是扮做伤着了脚，故意留下来瞧上一瞧？
还是..算好了呀今日不能立即回府，要趁机将她也给害了去？
这般想着，一早晨常浅浅都是有些闷闷不乐，离奇般的塌坐在屋内画画。心中却琢磨着这常如月和常二爷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