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山里果香诱人，河里鱼虾肥硕。
天刚亮，顾辞就带着李二丫到山里摘野果，午后才满载而归。太阳落了，她们便去村边的河里摸鱼，摸到了直接开膛破肚，架在河边的火堆上烤了。
小果子酸酸甜甜，鱼虾鲜嫩可口。日复一日，不亦乐乎。
若不是李二丫啃鱼啃的满嘴流油时口齿不清问她跟傅言发展到哪一步了，她压根儿都没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痛骂自己一声“玩物丧志”，当即她就扔下了手里的鱼，夺走了李二丫拿起来但还未霍霍的那条回家装起来，又带了一袋她今早上山摘的小果子，跑去学校找他。
他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极不克制的笑了起来。
顾辞问他笑什么，他只顾笑也不说。
朱亮亮趴在教室的窗户上嘲笑她，“小姑姑是个小花猫。”
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忘记擦嘴了，难怪路上遇到的几个妇女都捂着嘴偷笑，也没人提醒她。
傅言眉眼弯弯，笑得很欢。顾辞气闷的抹了嘴，将吃的塞他怀里转身就走。
他情急下扯了她的袖子，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别气，我错了。”
顾辞看了一眼他刚拉她袖子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原谅你了。”
少女眼里盛满光，只倒映着他一人，让人沉沦又让人惶恐。
他沉默半晌儿，终是斟酌着开了口，“朱珠，今后，别来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不想给你希望。”
男人表情隐忍，指甲扣着掌心，分明在克制。
他若是对她没有一丝感觉，她是不信的。
她笑了，“好啊，先生说什么便是什么，先生若不想见我，那我就不来了。”
她人走的干脆，像是毫不在意。可傅言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泪，脚步踉跄。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忍住了唤她回头的冲动。
转眼就到了冬季，母亲终究是怜惜他，早早派了人过来照顾。
而她果真没再来过，就连深冬时他病到卧床不起她都不来。只是那几日朱亮亮从家给他带的粥，有他熟悉的味道。
旺福每日变着花样给他做的吃食都没有这粥一半滋味。到底是手艺不行还是做的人不同，答案不言而喻。
三个月没见傅言，顾辞不着急吗？当然不是。
若是其他方面，她尚且还有些把握，可感情这方面，她向来参不透。
她只知该张弛有度，不能把人逼的太紧。可到底该多松呢，她不知道。
春节前，李二丫嫁人了，对象是同村的。人长的一般，但家境不错，对她也很好。
婚礼当天，傅言也去了。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顾辞便扭了头，固执的不再看他。
而他却移不开眼了，寒风下她苍白的小脸儿，通红的鼻尖，轻颤的睫毛，都让他忍不住心动。
他想若他能碰她，他必是会娶她的。
不知何时，满院的宾客将两人挤到一块儿，他试着伸手碰触她，恶心感却随之而来。
果真还是不行，他仓皇地离开，刚冒出的念头被扼杀在摇篮。
顾辞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个新的计划悄然而生。
若是这个再不成，或许她该考虑一下如何让自己能够精神正常地走出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