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吧。”黎笙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扒拉顾和手上装着糖葫芦的袋子，从里面挑了一根儿咬到了嘴里。
一整个裹着冰糖的山楂被她含在了嘴里。
她吃得满足欢快，心里却在暗自不爽，刚才那人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还挺难收拾。
浪费了她那才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刚才离得有点距离，顾和只看到了黎笙的胳膊上有污渍，这会儿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黎笙身上的污渍是从肩膀上开始的，一直延续到近袖口的位置。
看上去像是摔了碰到了一样。
顾和眸色暗了几分，沉声问：“你去哪儿了？”
黎笙把刚咬到嘴里的山楂用舌尖抵到一侧，腮帮子随之鼓起。
“我就随便看看来着，买完了就走吧。”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顾和深吸了口气，拉住了她：“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黎笙转身的动作挺住，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看顾和：“怎么？不能打架吗？”
顾和没吭声，微微抿了抿唇。
“我没输，走吧。”黎笙笑着说完，伸手拽住了顾和的衣袖。
顾和原本有点发冷的脸色微微回暖，盯着她怔了几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俩人肩并肩出了菜市场，走得很慢，路过一条巷子时。
黎笙原本散漫的眉眼和神情忽地多了几分冷厉，顾和没注意到，那个巷子里，靠墙角瘫着一个男人，喘着粗气，捂着胳膊。
男人身上的皮夹克上沾了很多污渍，捂着胳膊的手指间微微渗血，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头顶上的帽子也不见了踪影。
被划破了的手背上，依稀还有点碎掉了的冰糖。
黎笙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脚步，把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签儿丢回到了袋子里。
拍着手说：“行了，菜也陪你买了，你回去做饭吧，待会儿我带人过来吃饭。”
她说完就走，顾和张了张嘴，蠕动着唇瓣，想挽留。
但又没有理由。
黎笙走到路边去拦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身后，顾和原本带着几分游移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他眼看着黎笙坐的那辆车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一转身，又按原路返回，走进了刚才路过的那条小巷子。
他对血腥味很敏感，刚才路过的时候，只是假装没有看到，不想让黎笙看出端倪而已。
男人还是瘫在墙角，感受到面前投下的阴影时，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他的目光与顾和含着冰碴的视线对上，瞬时觉得周遭的环境都冷了下来。
冷气透过衣服往骨头里钻。
顾和手上还拎着刚才买的菜，身上是暖色系的衣服，看上去分明人畜无害，就是一个邻家哥哥。
可却让男人不自觉地战栗。
那是印在心里脑中的害怕。
顾和看出了他的害怕，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这会儿害怕，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顾......顾......”男人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可他身后是一堵墙，哪里有可以退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