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忽然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柔和俊朗的山崎海，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突然有些好奇，像你这么优秀而又强大的少年，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话音落下的刹那，佐藤米浴眸孔中的紫色瞳孔骤然加速旋转，转瞬间就在山崎海眼中化作了一道紫色的光晕。
精神系能力.心灵穿孔！
二层幻境！
这种精神能力的大概原理是穿孔进入能力者和武士的能量源，控制终端脑内物质分泌，从而干扰引导在对方的内心世界中形成自己的幻境。
幻境之中，她能够幻想具现一切事物，弹指惊雷，“幻境之中我无敌”还真不是随口说说。
不过当佐藤米浴进入山崎海的体内时，原本做好了看到各种温馨亦或是丑陋画面的她，却愕然发现自己眼前是一片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泽。
水天之间，像是一口大锅，将人闷在了里面。
没办法，能力者和武士都是通过脑袋催使力量，山崎海是气海。
佐藤米浴却怔在了原地。
这时，天地间忽然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声音。
“你刚才玩的挺开心的嘛。”
佐藤米浴一回头。
明镜无波的水面上，
山崎海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脸上虽然依旧是柔和俊朗的微笑，但那黑白分明的朗目却显明澈冷然，神情已经有了几分不耐。
“这是哪里？”
佐藤米浴下意识地问道。
她原本以为利用心灵穿孔，侵入对方的能量源可以像是刚刚那样在对方的内心世界中形成自己的幻境。
可这...
算是内心世界吗？
难道对方小时候溺水被淹过？
佐藤米浴迅速冷静了下来。
只要在幻境之中，我就是无敌的。
想到这里，她看向山崎海的目光再次似笑非笑了起来，目光却隐隐有些凶险的气息，“看来少年总是有些叛逆，需要吃一些苦头才能认清现实，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在幻境之中幻想具现，虽然哪怕对肉体没什么损伤，但精神上遭受的创伤甚至会直接反馈到肉体上。
这一点是人类就无法避免。
那个接近LV5的超能力者小丑男，便是佐藤米浴在对方拒绝后利用心灵掌控将对方困在了四层幻境的迷失领域近十年。
当然，外界不过短短几个小时。
然而醒来之后，小丑男却忘记了以前一切，只记得自己是佐藤米浴的侍从，这便是精神类超能力者的恐怖之处。
这其实算是比较“温和”的方式了。
倘若将你困在幻境中，日复一日，一遍又一遍的折磨，比如不断地恢复又剪断你一根手脚趾，还让你做加减法运算保持清醒。
那回到现实后恐怕不死也得精神分裂，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一道大坝，哪个地方垮了就彻底沦陷了。
此时此刻，佐藤米浴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属于小丑恶作剧般的笑容，看起来却让人遍体身寒。
她轻启艳丽的红唇：
“那么，从现在开始，告诉我999-9等于多少。”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在山崎海的气海之中，佐藤米浴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如期而至地施加在山崎海身上。
山崎海依旧安静地站在水面。
他在思考对策，气海里现有的滴重水平时只用通过优化后的剑型或者直接整滴轰出，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御敌办法。
可现在，他好像不需要将重水催使出气海...
想到这里，山崎海平平地抬起了掌心，脸上对佐藤米浴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接着缓缓地翻过了手掌。
顷刻间，以山崎海为中心，脚下浩瀚无际的平静水面蓦然一振，一下子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天地仿佛倒转了一般，好似重逾亿万公斤的重水在让人心生绝望的无比恐惧中，劈头盖脸地砸落了下来。
佐藤米浴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等等，
这不是我的幻境吗？
怎么会....
......
有人说过，溺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曾经有对将手绑在一起的情侣，跳海自尽捞上来时都快彻底撕烂了对方的脸也要拼命摁下对方自己浮上来，没办法，被水充斥呼吸道呛入肺部窒息的极致痛苦完全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此时，在水中面目狰狞，近乎于彻底扭曲的佐藤米浴却想要反驳这个说法。
铺天盖地般压下的重水有如巨大的液压机一般，将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彻底的碾压至粉碎成微末，那密集而又锥心般的剧痛有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
佐藤米浴根本来不及体会溺死的“幸福”，就仿佛被降维打击碾压一般，身体一寸寸在重水下被碾成了一张极薄极脆的“纸人”。
连一声惨嚎都无法发出，转眼就消失不见。
不过下一秒，佐藤米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水面上。
山崎海依旧站在她的不远处，脸上依旧挂着柔和俊朗的笑容，像极了那一幕“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佐藤米浴也依旧是那副小丑女的扮相，却没有了先前仿佛一切都在鼓掌中的蜜汁从容。
此时的她面色苍白无比，汗水和体液从身体每一个孔洞间疯狂涌出，浑身上下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停。
佐藤米浴很确定，这是她有生以来遭受得最大的痛苦，灵魂仿佛被被一寸寸地碾压成崩溃的碎片，连人类最起码的思考本能都无法继续。
过往对亲情的怀念，对曾经被人嘲笑外貌时的仇恨，以及加入高天原后对于无聊生活的厌倦，对于高天原“神国计划”的狂热....
所有所有的一切零碎的情感和思绪，在这直入灵魂让人无法言喻痛楚面前，一下子都全部烟消云散了开来。
此时，山崎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从现在开始告诉我，999-9等于多少？”
他再一次抬起了手掌，水面上的世界缓缓开始倾斜，佐藤米浴的脸色瞬间更加惨白了几分，眸孔中浮现无比的恐惧！
然而任凭她怎么中断能力，试图停止【心理穿孔】，整个人却仿佛陷入沼泽一般，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深陷下去。
下一刹，她再次置身于巨大的“液压机”之中。
不！
不要！
我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