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窗外白光乍现,金戈调整的差不多了,执意要跟着俩人出门。
楼下再次变得熙熙攘攘,往来嫖客络绎不绝,老鸨招呼着熟客,腰间盘着一圈布包,里面都是收来的银子。
满脸肥肉的老鸨,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但在矮胖墩男人回来时,老鸨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老东西,怎么才回来?”
“又是这句话,宣城哪里有那么多闲人啊,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嘛!”
整个天底下,老鸨最看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男人,听他这么说话,上手就是一巴掌:“长个男人样,没个男人性格,要说话就阳刚一点,整天婆婆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你瞅瞅你那死出。”
矮胖墩挨了巴掌,敦实的翻倒在地,似乎这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也不反驳:“娘子,明儿个人就给你带来了,不要生气嘛。”
“去你娘的。”老鸨又给了他一脚。
随后便去招揽被吓到的客人了:“呦,王爷,您今儿身体不舒服吗?脸这么白~”
“没……没事,可能是我家婆娘来月事,看的我也有点血虚了。”
……
画面一晃,三个人现身在紫竹林外,老远就见糙汉一群乞丐们往林地跑,想必时间线应该是拉到了第二天。
方永宁马上带着几人追了过去,上前就听糙汉问道:“兄弟,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你不要骗我。”
另一边受矮胖墩恩惠的小乞丐笃定道:“放心吧哥哥们,我昨个见的人可是位大财主,那身衣裳,啧啧……寻常人可真穿不起。”
糙汉依旧心生疑惑,但碍于小乞丐先前的一番唠叨,还是心动了。
如果王二那边事情败露,自己便没了后路,可小乞丐介绍的这位财主能给自己提供个差事,到也是个没什么危险的好事。
所以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看看。
一群人进了紫竹林以后,糙汉直接傻眼了。
这不是前几天揍我的那个青楼老板嘛?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那小乞丐刚上前准备殷勤几句好听的,就见矮胖墩伸手在脸一侧拍了拍手:“出来吧。”
俄顷!
一群打手操着棍棒将乞丐们围了起来。
乞丐们吓了一跳,那小乞丐忙说道:“这位爷,您这是……”
矮胖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想死的就老实在原地呆着,不然我保证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乞丐们纷纷吓得跪在地上扣头,糙汉更是在心底臭骂了矮胖墩一顿,心说你这家伙尽骗老实人。
但糙汉对小乞丐倒是没什么责怪,毕竟他也是被受害者,要怪只怪自己太贪心了,要知道有这么一条铁律,天底下无论任何好事,总是轮不到乞丐的。
很快,一群乞丐被绑了起来,糙汉直觉就以为矮胖墩这是要把大家贩到煤窑里去,毕竟现在正值春末,劳力廉价,多屯些煤的话,商号们冬天也能多赚一笔。
直到矮胖墩将一群人压着走人烟稀少的河沟,小乞丐这才明白了过来,他有些委屈的看着伙伴们:“各位,小乞丐我对不住大家了。”
因为手被绑着,只能乖乖的跟着走,他便使劲跺了跺脚,哭道:“各位哥哥,就当是我弟弟我给各位磕头了,来生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一听这话,一群心中有气的人,也难免会脸泛无奈,更多的是认命罢了,毕竟乞丐的命不值钱,索性一死百了,下辈子做头混吃等死的猪也好。
过了河沟,跨上后山,老鸨和老周早已等候多时。
矮胖墩一眼就看到了老周,直接愣在了原地,心说这难道是我娘子的心上人?
见矮胖墩发愣,一群打手和乞丐们纷纷站在了他身后,也不知他搞得什么鬼。
老鸨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挂满了霜,几步跑上前,身上的肥肉有节奏的颤了起来,等矮胖墩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因为他看到老鸨将拖在背后的手,猛甩了过来。
耳听‘梆’的一声,他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在那之前,一群乞丐们纷纷为他让开了路,见矮胖墩不省人事,众人唏嘘不已,对他也心生了许多同情。
同样的,方永宁作为一名旁观者,也莫名觉得左脸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看了眼刘倩。
对方则轻轻捏了他胳膊一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温柔的。”
呵……
很快,老鸨招呼几名打手道:“你们几个,把人给我压过来。”
“是。”
不等打手们动手,乞丐们反倒是很顺从的走上前,可能是因为矮胖墩的遭遇,让他们心生恐惧了,此刻变得十分顺从。
期间,糙汉一直低着头,他不知道要把自己送去哪里,但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
因为糙汉嗅到了一股子臭味,就像是腐肉的气味一样。
要说这糙汉鼻子还真灵,那气味其实是鬼胎身上的,由于老周常年与鬼胎呆在一起,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那股气味。
这次由老周带头,一群人绕着后山往西走,只把晕过去的矮胖墩留在了原地。
直到这时,糙汉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煤窑是在城东,而他们行走的方向是西边,那里是一汪大海,除了海盗,还能有什么?
忽然,老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糙汉。
与其对视,吓得糙汉缩了缩脖子,立刻将眼睛瞟向了一侧。
而老周则信步走来,一只空袖被风吹的飘摇不定,他说:“你似乎很有想法?”
糙汉摇了摇头,依旧不发一言,一双手揪着衣摆,像个大姑娘似的戳在原地。
老周却轻笑一声:“你跟我一起走。”
之后也不等糙汉有何反应,直接拉着他走到了最前面,而方永宁也立刻追了上去,凭借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听二人说悄悄话。
果不其然,老周直接把这次的计划告诉了糙汉,但并非全盘托出,而是编了个谎子。
“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烧掉海盗的船就行,之后会有人去剿灭海盗,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接应你们的,如果成功了,官府给的赏赐全是你们的。”
糙汉明显哆嗦了一下,老周则用仅存的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鼓励。
但他却立刻摇头道:“俺不会点火,俺是个粗人,这事可给您做不成。”
老周却嗤笑道:“不,你不是粗人,你反而很聪明,一个人精明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之后,老周又严肃道:“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将会立刻杀死你。”
不知为何,自打老周说了这句话以来,似乎他的身上就一直散发着凌冽的寒气,逼的糙汉一阵阵发抖。
他这才点点头:“我……我知道了。”
其实在糙汉听到烧船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王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反正自己如果真的被送去烧船,那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联络王二,毕竟他是真的有伙伴要来接应的,至于老周这边,靠不住。
很快,一群人走到了海边,老周便悄悄退进了隐蔽的地方,而老鸨和一群打手则重新压着乞丐们等在岸边。
期间,老鸨们给乞丐们交代了一些事情,告知了他们需要先上海盗的船,之后再找机会放火。
乞丐们听的声泪俱下,各个都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乞丐们过惯了低贱的生活,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又过了片刻,其中一名打手提醒道:“主人,他来了。”
老鸨抬头一看,海上忽然出现了一艘帆船,她立刻吩咐道:“放烟。”
“是。”
很快,岸边狼烟四起,像明灯一般给了那艘帆船指路标。
待小船临近跟前时,老鸨才走上前:“兄弟,你要的奴隶我给你带来了,你的诚意呢?”
那帆船上的人一身海盗装扮,头上还裹着红头巾,弯腰从船舱里提出来一小袋子珍珠,虽然隔着麻袋,但里面夺目的光芒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说:“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老鸨盯着那珍珠眼睛都直了,虽然在现实世界中,珍珠并没有多么值钱,但在悬案世界里,那比黄金都要招人待见。
之后她大手一挥,一群打手们压着乞丐上了船,而那一小袋子珍珠也被打手拿了回来,递给老鸨。
船舱里还藏着其他海盗,他们把乞丐压在一旁,用环刀恐吓了一阵之后,那海盗才对老鸨说道:“这只是我们打开买卖的第一道门,后面我希望你能给我们送一些姑娘上来。”
那老鸨收起珍珠,立刻就变了一幅为难的嘴脸:“不满这位兄弟说,现在官府查的紧,任何跟海盗有关系的人一律都得坐牢,严重了甚至要砍头,更别提送姑娘了,就这些乞丐还是我们当家的从外边儿捡的,也赶在他们没家人,不然报了案,遭殃的还是我。”
那海盗似乎还有要务在身,便拱手说道:“这事你慢慢斟酌,只要有机会了一定要给我们送女人,好处定然亏待不了你。”
老鸨回了个笑容:“奴家知道了,您请慢走。”
方永宁一乐:“这帮海盗,说到底就是憋得难受。”
刘倩‘嗯’了声,又补充道:“还好我上次藏得好,不然肯定完了。”
闻言,方永宁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吃了人家那么多橘子,其实还是你占便宜了。”
“哼!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方永宁摇了摇头:“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敢说?”刘倩拧着方永宁胳膊,随着说话的语气慢慢加大力度。
方永宁被拧的生疼,‘吭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金戈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他们走了。”
刘倩这才松开手,三人正要往前追,忽然画面一闪,在前方出现了一处光晕,慢慢又变成一条小径。
“是新的剧情,快走。”在方永宁的带领下,三个又跑进了那条小径里。
通过狭长的道路,几个人来到了另一处岸边,此刻王二坐在船里,里面摆满了放橘子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