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疯言
晏臻出去了，墨无言也没甚食欲，吃了两口也搁下筷子，起身出去。
李大人等忙起身，揖手目送他出了膳厅。
“哥，嫂子，我也吃饱了。”晏悦怡放下碗筷，起身说道：“李大人慢用。”
匆匆的，追了出去。
“三殿下。”看到男人，晏悦怡迈步过去。
“有事？”墨无言问。
“三殿下，我叫晏悦怡，是臻儿的堂姑。”晏悦怡说道。
“……”墨无言收回目光，四下看没看到晏臻。
正疑惑，衣袖突然被人拉住，他低头看了眼，冷下眸。
“三殿下，中州晚上也是极热闹的，悦怡陪您去逛逛可好？”晏悦怡说道。
一双眼含情，脸颊微红，羞面却又直视。
墨无言抽回自己的袖子，看到站在门口的婢子，冷声道：“不必。”
不理晏悦怡，他走向婢子，问道：“郡主呢？”
银杏听到声音，回头看是三皇子，忙施礼，说道：“三殿下，郡主说要自己走走，出去了，这大晚上一个人，奴婢很担心，可郡主不让奴婢跟着。”
“我去看看。”墨无言出了门。
晏臻一生两世，在知道容寻非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便每每沉思回想，想要看清楚那水中把她抱扯上来的男子是谁？
当时她已快断气，意识模糊，湖水下瞧不清楚人的脸。待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眼看见的，便是浑身湿透的容寻。
谁都说，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信了。
湖波光粼粼，晏臻缓缓的闭上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跳进水里，可能记得起来？
“你做什么？”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跟前。
月色下，男人低着头将她看着，眉眼沉沉略有怒色。
“看风景。”她说道。
“你想投湖？”墨无言皱眉，很不悦。
“看风景。”晏臻仍旧说道。
“臻儿……”
晏臻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转身看前头的湖面，微微一笑：“投湖做什么？那样窒息的感觉知道一次就好了。”
“……”墨无言不语，往前与她并肩而站。
“殿下，你经历过，呼吸不了的感觉吗？”晏臻问道。
墨无言低头看她，她身段娇小，拢在厚厚的斗篷下，越发显得弱小。
“湖水灌进你的嘴里，你说不了话，无法呼吸，很痛苦，但是你救不了自己，越挣扎越往下沉……”
“别说了。”墨无言说道。
晏臻笑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高空悬挂的弯月，轻声道：“墨无言，你当王帝好不好？”
什么？
“你当这大启的王帝，如何？”她说道，扭头，目光直视墨无言。
墨无言也直直的看着她，眼中都是惊讶。
王帝，大启的帝王。
如今大启帝康健，晏臻这话对着他这个皇子来说，足可以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这是死罪。
四下无人，她却当不能这样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墨无言说道。
“知道，所以我是小小声的跟你说。殿下，人总会死的，此言并非是诅咒陛下，只是在想，他百年之后……这大启的山河，总归需要一个明君。”晏臻轻声说道。
“晏臻，别乱想。”墨无言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上：“你们晏家，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