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修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挪开视线，“滚。”
那人好歹是个美女，被霍瑾修这般冰冷的对待，一时间脸面全无，表情僵了下去。
唇角微动，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霍瑾修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得不敢说话，只得悻悻离开。
霍瑾修眉头越拧越深，他对女人，的确还是无感，可顾念却让他险些破功。
想到这个名字，霍瑾修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顾念那张脸，心头升起一阵烦躁，脚步加快。
霍瑾修一路来到VIP包厢，他抬脚踢开了门。
屋内烟雾缭绕，一群陪酒小姐将沙发坐满，中间萧九爷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
听到动静，他扭头看去，狭长的眸子露出了玩味的笑，“哟，你可算是来了，快坐。”
霍瑾修往里走，眸子扫视了一圈，那群陪酒小姐自觉离开。
他不喜欢这些莺莺燕燕，刺鼻的香水味让他鼻腔发痒。
清场过后，霍瑾修才坐下，满脸阴翳。
萧九爷皱了皱眉，挨着霍瑾修坐下，“啧，火气不小，喝杯酒压一压。”
说着，他将酒杯递给霍瑾修，霍瑾修看也没看，接过来一饮而尽。
“平时半年叫不出来你一次，今儿是怎么了？”萧九爷晃着酒杯，淡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尤其好看。
霍瑾修没说话，又是一杯酒下肚，这才幽幽开口，“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你修爷还有遇到麻烦的时候？”萧九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差点让他笑掉大牙。
可霍瑾修却依旧面色冰冷，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烦躁。
萧九爷意识到了不对，脸色正了正，“到底什么事啊，让你这么苦大仇深的？”
霍瑾修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动，犹豫半晌才开口，将之前在车上的事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遍。
萧九爷听完，脸色纠结，他耸了耸肩，“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我说大哥，你遇到了有生理反应的女人难道不是件好事么？让你家老爷子知道，恐怕要开个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他们家继承人出息了，竟对女人感兴趣了。”
话落，一个酒杯刷的朝萧九爷飞去，萧九爷一个闪身，酒杯掉在地上碎裂。
霍瑾修沉着脸，“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到你家老爷子那，你就能被发配去非洲？”
“信，信，修爷冷静。”萧九爷连忙服软。
他家老爷子谁的话都不听，偏听霍瑾修的，霍瑾修说啥是啥，他就像是个从外面抱回来的。
萧九爷恢复正色，“不过我说真的，这是好事，除了五年前那哥女人外，你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这突然出现一个，不是证明你好了么？”
霍瑾修没说话，思绪回到了五年前，他向来自制力极强，却在那一夜，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是被人下了药，他也清楚自己能扛过去，可那个女人的出现，却让他失去了理智。
而今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化，和当年一样。
只是让他觉得最恼火的是，这一回，他的状态是清醒的。
萧九爷见他不说话，想了个招，“这样，你找个机会和你说的那个人试试，如果没兴趣你也放心，若是有兴趣，皆大欢喜，娶回来不就行了？”
下一秒，又飞过来一个东西，这次，是酒瓶。
酒瓶砸在地上，一片狼藉，酒精味弥漫，霍瑾修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你家后院大，怎么不见你多娶几个？”
萧九爷舔了舔唇角，“娶回去多没意思，外面玩才够劲。”
话落，他朝着霍瑾修眨眨眼，及其欠揍。
*
顾念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来到卫泽行家接仨儿子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那三个小兔崽子大概是玩嗨了，早早便睡下，躺在床上像是叠罗汉一般，一个叠一个，偏还睡得香甜。
她揉着发酸的脚后跟，跟卫泽行吐槽今天遭遇的一切。
卫泽行替她倒了杯水送过去，很是无奈，“你又何必要逃，分明知道江晚宁喊来的那群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顾念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下肚，豪放的擦了擦嘴角，“就他们，一群小喽啰罢了，但我刚回来，还没彻底打探清楚江晚宁跟贺子凡的底细，暴露太多不是件好事。”
“只有让她放松警惕，我才更好下手。”
“这倒也是。”卫泽行点了点下巴，算是认同。
话落，顾念又吐槽起霍瑾修，“还有那个霍瑾修，我不就是让他帮了两个忙，一不小心把口红印弄到了他裤子上，竟然把我丢在郊区就走，亏我还为HK做了那么多工作，没良心！”
卫泽行正在喝水，听到这，他微微抬眸，看到了顾念脸上丰富的表情，拿着水杯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黯然了几分。
顾念发泄完了，起身朝房间走去。
卫泽行拦住她，“太晚了，他们三个又睡着了，别再闹起来，今晚就在这休息一夜吧。”
顾念想了想，是这么个理，“行，那我洗个澡睡觉。”
想起明天不仅要上班，还得应付她师傅给她安排的相亲，顾念一个头两个大。
身后，卫泽行看着顾念的背影，一直到她关上了房间门，才缓缓回过神。
他来到阳台，杯子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却没放下。
卫泽行从内兜掏出钱包翻开，里面，是一张顾念刚去巴黎时的照片，青涩，天真，连笑容里都带着悲伤。
那时候的顾念不爱笑，怀孕到生，她都没有真正的笑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卫泽行以为顾念再也不会笑了。
后来，顾念有了活力，有了生的念头，直到最后，顾念强大到再也不需要人的庇护，他才离开巴黎回到临都。
回想起往事，卫泽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过后，却是苦涩。
因为他发现，顾念在提起霍瑾修时，虽生气，可却是灵动的，那样的态度，从未对他展现过。
晚风吹过，掀起了卫泽行额前的碎发，那双向来温和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隐忍。
杯中的水彻底凉掉，卫泽行收起照片，一声叹息被晚风淹没，随后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