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再见晏修之是在十一月的末尾，朝廷礼部举办的会考已经结束了。
那日没有太阳，天空皆是灰蒙蒙的。
仁心堂的后院也落了许多枯黄的树叶。
晏修之好像受了一些风寒，穿的棉衣有些厚重，脸色不太好看，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
但是他来了以后，先寻了个石凳坐下，然后笑着问她，“听云祁说，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江大夫让你煎药也会出错。”
谢姝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她只是在想要怎么跟他说进宫的事而已。
灰蒙蒙的天空让人辨不出是上无还是下午，连带着让人精神也提不起来。
晏修之咳了几声，谢姝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好像自从瘟疫一事过后，晏修之的身体便不是很好了，江大夫说是伤了五脏肺腑，要慢慢调养。
但是谢姝听到他时不时生病，还是会担心。
“你考得怎么样？”
谢姝觉得她问这话时，颇有点像是母亲问儿子高考成绩的感脚。
她为自己默哀了一会儿，在心里念叨着虽然心理年龄比他大了三岁，但是她真的一点也不老。
“还行。”他笑着端起了谢姝给她倒的茶水，眼里的情绪分明就让人觉得他已经成竹在胸了。
谢姝囔囔着说，“那就好......”
“等我中了甲等第一，就再去你府上提亲。”
谢姝目露怀疑地看向晏修之，为什么她都说了这么多遍她不能嫁给他，他脑子里还是只有提亲这一个念头呢？
“你不怕......”谢姝刚开口说话，就被晏修之打断了。
“你同我说过的，我以后会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会有一双可爱的儿女，素素，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他问这句话时，有些小心，带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但是谢姝没有多想。
她什么时候说过是她的，明明是他自己脑补的。
谢姝心颤了颤，有些无奈地说，“不是我。我都说了我们若是成亲的话，全天下的百姓都要遭殃的，包括你......”
他落寞地低着头，又咳嗽了两声，“国师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便在想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又说不出从何得知，若是假的，我又想不明白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谢姝见他咳得厉害，有些心焦，“你不要想这么多，好不好？先好好养好身子。”
“你将我拉入了这红尘中，却叫我不要多想了......”他墨色的青丝半披，带着几分脆弱，“素素啊，素素啊，我真不知，你想要我如何是好？”
谢姝帮他拍了拍背，想让他舒坦一些，见到他这样问，内里的愧疚像是海浪一般将她的心绪都席卷了。
“......对不起，晏修之，这回让你自己选，若你还是要娶我，我便想尽办法留下来。”谢姝呐呐地说道。
他缓了缓自己胸中的郁气，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你这是何意？”
谢姝蹲下身子，看着他失了神采的眼睛，“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嘛，我要和一个人合作一回，这件事成了以后，我才能同你谈有没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