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原本，白子形势一片大好，卫旭感觉自己就愰了一下神，师父一子落下定了乾坤。
“手伸过来。”
卫旭将左手伸到钟鹤年面前，钟鹤年号着卫旭的脉，闭上眼睛。
良久，钟鹤年开口道：“心绪不宁，脉象杂乱，你最近应该间歇性地出现耳鸣吧？”
“是的，师父。这可能是长期在外太空所造成的吧？”
钟鹤年点头，放开卫旭的手，道：“也不全是。小子，越是乱就越是考验你的时候，你小子得扛住。另外五斤生瓜子壳，五两响铃草炖猪蹄。一个星期后应该会有好转。”
“好。谢谢师父。”
“再跟我下两局。”
卫旭清理好棋盘。
“师父，请。”
……
一小时后，黄婶回来了。
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黄婶买的菜品非常的丰富，大部分由她拎着。
“钟教授，卫舰长，这是阿芬。”
阿芬上前，向卫旭二人躹躬道：“教授，舰长！”
钟鹤年起身点头，带着笑容，“好!“
卫旭微笑着向阿芬点头，同时细细打量着她。
画着淡妆，打扮得相当得体，手背上的皮肤都皲裂了，虎口有淡黄的老茧。
是个干活的人。
“陈大尉就拜托阿芬姐了！”
“舰长言重了，我会照顾好陈大尉的。”
黄婶带着阿芬去做晚饭，卫旭继续与钟鹤年下着棋。
一小时后，一桌丰盛的酒菜摆在了小院之中。
食不言，寝不语。
这个几万年的东西传统规矩，在钟鹤年这里传承得很好。
饭后，卫旭离开小院，在门口回身对钟鹤年说道：“师父，我去雪城，您有没有药材要带回来的。”
“雪莲。”
“好的，师父。”
……
上层人类移民的差不多了，全球就只有徽城的航天城还对民众开放着。
为赶上移民的末班车，全世界有能力的下层人，都聚集到了徽城。
这使得它的人口比以前更加的多，治安也更加的乱。
卫旭在科学城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打到一辆车。
估计这是从地下博物馆偷出来的车。
是一辆古董级的核文明时期的车。
造梦者——龙。
全身大红色，仿佛在讲述着那个时代，东方的荣光。
“先生，去哪里？”
“航天城。”卫旭进入后座，边系上安全带边说道。
司机回头，亮出自己的收钱码，“200维度值！”
“200？以前不是才40吗？”
“先生，40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维度系统撤离之后，地球治安太乱了。
跑车的人被乘客打劫已是家常便饭。
能在街道上跑客的司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卫旭的迟疑之时，司机的右手已慢慢地伸入储物盒之中。
“算了。”卫旭下车，机甲往身上一套，直接飞向航天城。
……
航天城外，现在已是人声鼎沸。
除了一条通向候机大厅的道路外，全都被小帐篷的占据了。
以整个航天城为中心，方圆十公里都成了棚户区。
上百万的人挤在这里。
有的父母小孩带到这里为了希望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好心人，送出一张移民票。
脸蛋好看点的男人、女人都站在临时的街道上，身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以身换移民票。
这些人，是对移民还有点希望的，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而另一些人没有移民希望的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从移民大军的身上吸一点点血维持生计。
在离航天城还有两公里时，卫旭降落在了地上。
他刚收回机甲，一位浓妆艳抹的长发女人就跑了过来。
对着卫旭拉开自己的领口：“帅哥，五十维度值。”
一个为凑移民票沦落到卖肉的女人。
现在，一张移民票已卖到百万维度值。
一次买卖五十，一年的时间，她得做多少次？
卫旭瞟了她一眼，摇着头大步向前走着。
女人追上来，拉着卫旭的衣服，“三十，三十怎么样？”
卫旭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十五，不成十点也行，能买几口饭吃有力气干活就好。”
女人虽抹了很厚的妆，但掩饰不住她的消瘦。
卫旭伸出左手，扫了二十维度值给她。
女人笑了，脸上的粉底在肌肉的运动中裂开一道道纹路。
她拉着卫旭，“离这不远，卫生干净。”
卫旭再次甩开她的手，问道：“非常要移民吗，在地球上生活不是很好吗？”
女人愣在原地，卫旭继续向前走着。
女人呢喃着：“留在地球，真的有活路吗？”
……
任何时候，在公共的场所之中，军人的优先总在是第一位的。
这是东方的传统。
卫旭来到候机大厅，亮出自己的身体后，航天城很快给他安排了一架前往雪城的飞行器。
在天黑前，卫旭到达了雪城。
相较于徽城等城市的衰败，雪城却像是大兴土木。
出了雪城机场，卫旭明显地感受到雪城的人比以前多了。
机场外，修起了一排排临时的集装箱式板房。
每一间房外，都挂着三五个已经褪色成粉白的红色安全帽。
里面，住的是建筑工人。
移民工程启动后，地球生活水平下跌，很少有大型的土建工地。
所以大型的基建机械也快在地球上绝迹了。
消失了两万多年的纯体力建筑人工，又出现了。
卫旭在数字博物馆中见过核文明时期建筑工人们的工作、生活视频。
眼前这一排排集装箱板房，完全与那些视频里一模一样。
此时，卫旭不知道是自己穿越到了过去，还是那个时期的工人们集体穿越到了现在。
“阿旭！”
走神中的卫旭，被萧思薇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
街道对面，红绿灯基座下，萧思薇向卫旭挥着手。
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桃心领毛衣，一条绯红的牛仔裤，套上短靴。
让卫旭看得非常地热眼。
斑马线上的对面的绿灯亮起，在一串嘟嘟的催促声中，卫旭快步跑过街道。
萧思薇飞扑向卫旭，双脚向后蜷起离地。
一个温热的香吻送到了卫旭的嘴唇上。
两年多的久别重逢，两人的心中的早已被思念烤成火药的激情被点燃了。
沉浸在忘我的重逢之中。
时间长了，两人上演的美丽风景线，被无数的人驻足观看。
集装箱中的工人们探出脑袋，一阵口哨声响起。
萧思薇不好意思地离开卫旭温热的嘴唇，拉着跑着离开人群。
来到一家咖啡厅，要了两杯虫草咖啡。
服务员离开后，萧思薇望着卫旭，眼神火辣辣的，“刚才，发什么愣呢？”
“在找快捷酒店啊！”
“坏蛋。”萧思薇说着起身与卫旭坐在了一起，一点点地向卫旭靠近。
扑面而来的香气都带着热度。
“这就是熟透了的女人的味道么？”卫旭想着太空老司机陈磊的话，不知不觉地竟然说了出来。
“啪……”
一个力量适中带着巴掌从卫旭的右脸慢慢滑下。
“问你正事呢，刚才在发什么愣？”
卫旭左手从萧思薇的身后绕过，搭在她的左肩上，问道：“雪城怎么来了那么多建筑工人？”
“给行星维度炮盖房呗！”
“盖房？”卫旭的右手在萧思薇腿上拍了拍，“开玩笑吧？”
行星维度炮完全与珠峰山体融为一体的。那么大的山体，要给它再建栋房子。
这工程得有多大。
“就是将维度炮埋藏起来。恢复珠峰本来的模样。”
“本模样？”卫旭收回左手，拿出个人电脑，打开，在网络上找到珠峰还未安装行星维度炮时的三维图像。
“这工程量，也太大了，联邦为什么要这么做？”
服务员端来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很熟练地放在桌子上，见卫旭二人如此亲密，看着卫旭的眼神里，全是酸味。
“二位，我们这里餐厅有雅间。”
“不用了，谢谢。”萧思薇客气地摆手拒绝了服务员的好意。
“什么雅间？”服务员走了之后，卫旭好奇地问道。
“快捷酒店那种。”
“咦，原来这里喝的是荤咖啡啊。”卫旭端起白瓷杯子，喝了大小口，砸吧着嘴巴，“也没什么肉味。”
“卫旭……”
“呃……”卫旭收住脸上的笑容，接着前面的话题问道：“你们内部还有什么信息没？”
“只是听说维度炮将会被封存起来，其它四台行星发动机，也会被封存，要不是因为这项巨大的工程，人类应该早就完成了。”
卫旭认为，祁岚星神秘消失很有可能是利用了某种高科技技术，等太阳系舰队全体离开之后，再度现身进攻太阳系。
原本，维度炮将是留守人类对付祁岚星的唯一手段。
虽不能将祁岚星赶出太阳系，但至少依靠行星维度炮与祁岚星形成战略平衡。
从而使人类不被祁岚星奴役。
联邦竟然要封存整个行星维度炮系统，他们这是要断掉留守人类最后的活跃吗？
等等。
封存？
为什么不是摧毁？
难道移民人类还要返回地球不成？
“用什么材料封存的？”卫旭问道。
“最里面一层，是厚达一米的强力作用合成材料，倒数第二层是高强度钢筋混泥土浇筑的剪力墙体。
最后，才是人造石头，还有一层电子屏蔽系统。”
“这是造价，都快赶上一个太空城了。”
“太空城也会被拆除，材料用于珠峰的恢复工程。”萧思薇喝了一小口咖啡，皱着眉头。
“苦？”
“嗯。”
卫旭拿起勺子，舀了些许糖放在萧思薇的杯中。
萧思薇握着调羹搅拌了几下，喝了一小口，“好多了。”
“思薇，这么看来，联邦应该还会回太阳系或者是遥控太阳系。”
现在，超距通讯的试验已进入尾声，最多半年，就会被实际应用上。
月球上的星际通讯基站已经完工。
联邦到达新家园之后，遥领太阳系在技术上完全可行。
此时，卫旭心头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想过的猜测。
“思薇……”
“怎么了？”萧思薇现在的精神感知力，在整个太阳系当中，无人能及。
“移民，会不会是一个骗局？”
“骗局？”萧思薇将手中的勺子放入杯中，认真地听着卫旭的下文。
“从移民提出到现在，已有半个多世纪了吧。现在都进入了尾声，为什么人类当中知道新家园的还是只有联邦上层的几个人。”
萧思薇点头：“确实，联系到祁岚星的入侵和神秘消失，我总觉得联邦像是带着人类精英在进行一场避难。过劫难过了之后，再返回太阳系。”
“是的。”
卫旭抿了一小口咖啡，继续说道：“如此，留下来的人类将会在这场未知的灾难中消失！”
其实，卫旭对这个猜测也没多大的依据，就是那么一种隐约的感觉。
“阿旭，我请几天假，咱们去趟月球。”
萧思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只是模糊的，看不清。
进行这种预测，精神消耗极大，所以要靠外力的辅助及时补充体内的维度秘能。
“走，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启程去月球。”
卫旭招来服务员买了单。
“先生，一共120维度值。”服务员亮出收钱码。
卫旭抬起左手，扫向服务员的收钱码。
嘀……
接着又跳出一个二维码。
“小费？”
“是的，感谢先生的仁慈。”服务员堆着笑容回答道。
“好吧。”
不是卫旭小气。一百维度值已包含了小费在里面，这服役员还要另外收，实在是对这种被当成二五仔来宰的感觉很不爽。
扫了二维码，却跳出了一个网站。
卫旭疑惑，服务员对卫旭抛了个媚眼，接着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印在卫旭的眼中，然后扭着丰硕的屁股离开。
“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萧思薇起身挽着卫旭的胳膊问道。
“思薇，现在地球上，卖肉的无处不在了么？”
“我又不是男人，哪知道？”萧思薇狠狠地掐了一把卫旭的胳膊。
“哎哟……疼啊！”
……
雪城的人口一下子激增，市政方面跟不上。致使交通非常的拥堵。
打车，还不如走路快。
萧思薇挽着卫旭的胳膊，向守备处走回去。
男的俊，女的靓。
一路上，两人不知让多少人撞到了电线杆，错过了公交车。
“小姐，有名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