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棒上面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仔细看去,被砸到的墙壁上,有一个深深的凹坑。
客厅里面的人一时间噤了声,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江婉手中的那根棒球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球棒那么粗,一棒子下去,半条命可都要没了,
“你们说话就说话,谁敢再提我妈妈,这墙就是他的下场!”
江婉面色冰寒,一双利眼看着屋内的人,屋内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跟她对视。
她绝对不允许,这世上有任何人诋毁她的母亲。
哪怕是毫不知情也不行!
姑外祖母看着情况不对,一时间撒起泼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爹啊,我的娘哎,我的亲哥哥哟,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哟,看看我年纪这么大,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了,被人这样欺负,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江海芳捂着自己胸口,闭上眼睛,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周围的陈家人立刻全都围了上去,一口一个“妈”“奶奶”“婆婆”的叫着,好不热闹。
江婉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这种纯粹演给她和江启臣看的戏码,皱着眉头,一脸厌烦的就想走人。
陈启豪眼尖嘴快:
“拦住她,不能让她走!”
陈家的几个小辈这才分了几个一拥而上,堵在了江婉离开的必经之路上。
“让开。”
江婉不屑于和这些泼皮无赖浪费口舌。
“不行,你不能走,我妈胸口还疼着呢,你必须对她负责。”
陈启豪威胁的说道。
“等下去医院做检查,要是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医药费一分都不能少!”
江婉后退一步,举起了手中的球棒:
“你们让不让开?”
陈家的小辈们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中一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应该是他们小辈之中的老大,被几个人簇拥着,推了出来。
男人先是看了一眼沙发方向,这才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我们不让,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打死,现在法制社会,你打死了人,你就得偿命。”
江婉一下子被这种奇葩的威胁给气笑了。
“我偿命?你们别忘了,这可是我家,你们这么多人,强闯民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就算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还法制社会,你到底懂不懂法啊你个法盲。”
陈家那个年轻男人一时间被怼得说不出来话,他们也是受过教育的,自然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名。
可是他们几个人态度强硬的挤在一起,怎么也不让路。
江婉也确实不会随便动手。
为了几个泼皮烂货,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那可是不值得。
可是陈家的小辈堵住了她的去路,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外公的情况,江婉更是心急如焚。
“快点儿给我让开,我要去看看外公的状态,外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就是杀人!”
“你们这些人,年纪轻轻的,总不会想背上杀人的罪名吧?”
江婉厉声说。
“……”
陈家的小辈们听了这话,果然有些胆怯了。
你让他们吃喝玩乐可以,可是你说他们杀人,那可是万万不敢的。
江婉这话一出,果然几个人就开始动摇了,开始拖拖拉拉的分散开来。
“别听她瞎说,她那是诈你们的。”
陈启豪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陈家这些小辈想要退却的动作。
“你个阴毒的女人,你肯定是想进去谋害我舅舅的性命。”
他一时间着急上火,恨不得自己上去堵在江婉的面前。
这几句话果然有用,这些年轻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陈启豪站了起来,指着江婉的鼻子说道:
“我们就怕你们这种谋财害命的行为,防着你们呢。”
“今天这种情况,就算说破了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拦着你,不让你这个女人再去接近我舅舅!”
江海芳看上去也慢慢缓过了劲儿,拖着一口气,说道。
“你个小辈,这个家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说了算,我告诉你,我哥的财产我还就要定了!”
说着,江海芳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还咳嗽了两声。
“去,给老婆子我倒杯茶去,不要普洱,不要毛尖,就要那今年新出的,十六岁的小姑娘用舌尖取下的那个嫩尖尖炒成新茶。”
江婉的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什么十六岁的小姑娘,还用舌尖取下的茶叶,她也不怕传染病?
再看陈家的一众人,一个一个都是心高气傲、毫无愧色的表情。
“对呀,我们来这么久,连口水都没有,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待客之道?去给我们倒水呀。”
陈琦莉坐在那里,抖着腿,脸上明晃晃的亮着嫌弃和鄙夷。
“就你们还是客呢,说你们是土匪强盗都不为过。”
江婉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这事情一时间也不能善了。
他们在这里胡闹也就罢了,可是若是敢耽误她去看外公的病。
那么就算是亲戚,她也不会……
想着,她深吸了口气,用球棒在手心处敲击着,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闷响。
“咚——咚——咚——”
敲击声又闷又重,仿佛敲在了在场陈家人的心上,屋子里的氛围一时间凝重异常。
“怎么,你在这儿跟我们示威呢,江启臣,你怎么养的孩子,还不快点儿让他去倒茶?”
“没看到我们这么些长辈们都渴了吗?”
江海芳又把炮火转向了一直没开口的江启臣。
江启臣的表情亦是十分难看,这么多年了,为了一句‘一家人’,他实在是忍得够久了。
江婉也是不愿意在忍耐,正想说话,却被人开口截断。
“我看,是谁这么大架势,倚老卖老要让我未婚妻倒茶?”
江婉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她猛然扭过头去。
不止是她,其它人也全都几乎同一时刻扭过头去。
只见门口玄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人。
顾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