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容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开始十分后悔。
若是当初她选择了留下另外一个孩子,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想到这儿,她的心中忽而腾升起了另外的想法,“李嬷嬷!”
她惊喜的呼唤出声,余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李嬷嬷心中一惊,很快迈开腿过去,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娘娘,怎么了?”
容皇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反倒朝着她招了招手,凑到她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李嬷嬷脸色一变,很快又稳住神色,点点头后,脚步如风离开。
宣极离开长公主府后,长公主的后院变得格外安静。
陆沉不知有人在暗中打探他的情况,这些天他吃了睡,睡了吃,心境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
想到自己因为背叛令扶桑而回到了以前的境地,他的心中开始蔓延而起后悔,然而,却已经晚了。
深吸一口气后,他的大手轻轻地抚过面前的这把琴,忽而将其抬起,重重砸落在地。
名琴被摔碎,木屑飞扬,有一直接扎在了他的脚背上,可他却疼不自知,仿佛厌世少年。
这一幕,无人知晓。
容皇后不知自己尚且抱有希望的另外一个孩子变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她前头刚告诉令扶苑的消息,不出半天就被他转头告诉了另外的人。
杏姬眨着她天真无害的大眼睛,“殿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令扶桑这一次依旧会有那样的好运吗?”
她凑了过去,薄唇一点点往下挪。
令扶苑只觉得有一阵电流在身子中缓缓流过,让他周身振奋。
很快,他肯定地说,“想太多了,那些个诸侯一个个的都人精得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把钱财拱手相让?”
“一旦涉及到利益,人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一群没有多少交情的人。孤觉得,这一次令扶桑一定没有办法成功拿到诸侯们的钱,孤只用等着看好戏就好。
出手是不可能的,本就不可能成功,孤又何必给自己找事情做,有那个时间,和姬儿一起寻欢作乐不好吗?”
令扶苑轻笑着勾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吻了过去,红鸾白账中,两道身影隐隐约约。
待事毕后,他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杏姬缓缓起身,望着地下那碎得不成样的衣袍,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恨意。
她攥紧手,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一件新的外袍披上,不敢多做耽搁,悄悄地写了信,又寻了信鸽传了出去。
可怜令扶苑,他一直沉浸在温柔乡中,还以为自己这一次所遇,是人间值得,谁知道……恶魔在身畔。
做完一切的杏姬继续回到床榻之上,而他就好像有所感应一样贴了上去,哪怕在睡梦之中,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止。
杏姬屈辱的承受着这一切,眼底猩红中带着狰狞,像是发泄一般,好像要和身下之人同归于尽。
不多时,两人都疲惫的沉沉睡去。
而这时,一道身影在窗户外恍惚而过,他的手中拿着小半根没有烧完的香,眼底划过疯狂的幸灾乐祸。
这下子,这些人,一个都跑不过了!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离开。
令扶桑并未成功的消息,闻人容殊在知道之后没有多少错愕。
他和旧部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主意,这一个意识让他心里头有几分烦躁,“我出去走走。”
他丢下这一句话后,独自外出去了。
令扶桑没有挽留,也知晓他的症结所在,当下悠哉悠哉的看着面前的折子,还不忘记温婉提醒一句,“记得回来用膳。”
闻人容殊脚步一顿,心头划过几分茫然,却也并未停止,“嗯”了一声后施施然走了。
他来到了旧部的地方,目光落在了那些孤儿身上,忽而豁然开朗。
他虽然目前无法给令扶桑什么有效的建议,但是可以组建一支“童子军”,在关键时候,能够帮上他们的忙!
想到这儿,他又战意满满,观察了这些孩子一圈之后,和旧部分别带着几个,挑着他们的特点因材施教,专项培养。
这一忙,就忙到了夜深。
旧部端来两碗馄饨,放了一碗到他的面前,眼底依稀可见喜意,“公子这一次过来,当真让属下豁然开朗。
前段时间的培养,早已经让他们将体格锻炼到了各自的顶峰,现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下去了。”
闻人容殊并未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碗中的东西,眼底有几分了然。
“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叫人来找我,我可能接下来会有点忙,不定时过来帮你。”
吃饱喝足后,他抹了一把嘴巴,交代出声。
旧部摆了摆手,脸上罕见带着干练,“小事一桩,公子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把他们培养好的,您若是有事,随意忙去就好。”
闻人容殊并未多说,很快趁着夜色离开了。
他回到府上,恰巧撞见了陆沉的贴身小厮白着个脸想出府。
“有事?”冷漠的两字在他的口中吐露而出,带着三两分威严。
那小厮身子颤抖得像什么似地,说话也支支吾吾的,“陆,陆公子下午不知怎的,突然砸坏了那把心爱的琴,然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奴不敢打扰殿下,只能出府求医……”
闻人容殊眉心拧了拧,有几分烦躁道,“带我去看看。”
一入了陆沉的院中,他便闻到了滔天的酒意,小厮脸色一白,不敢说话。
他直接把门踹开,又拎着陆沉,把他的头往水缸中闷去,接连几次过后,这才道,“清醒了吗?”
“后悔无用,就好好活着吧!用余生去忏悔!长公主殿下就算养条狗,也会比养着你有良心!”
“……”
他骂人的话语狠厉,字字句句直击心扉,让陆沉神色混沌中带着些许痛意。
瞧着他那一如既往的丧气模样,闻人容殊气得直接把他整个人都丢到了水缸之中,这才怒而扬长而去。
“若他不清醒,那便不用把他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