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而令扶苑却是发现了她落在原地的荷包,鬼使神差的,迈步跟了过去。
“你这个贱蹄子,又去哪里玩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等明日我就把你卖花满楼去!”一道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他蹙着眉头,看到方才的小姑娘跪在地下,被一个妇人打着。
“住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呵一声,过去把人拉了起来。
妇人骂骂咧咧的,“你,你这个小贱人!这就是你在外面的相好的对不对,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旺财好……”
女子正想开口,却是被他拉住手,轻微摇了摇头。
“是又如何!”令扶苑应承了下来,“今日,我就要带她走!你出个价,我买了!”
此话一出,妇人一愣,视线落在了他那昂贵的衣袍上,很快琢磨着出声,“一百两!少一分都不行!”
令扶苑在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轻飘飘丢在了地下,随后把人拉走了。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女子的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到了别院中,他这才松开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春丽。”女子低下头来,有些许紧张的拽住自己的衣角,“公子的钱,以后我会还的。”
她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脸颊还有酡红。
令扶苑摆了摆手,“不必,我也是随手的事。”
他将春丽安排在别院中,很快心情愉悦的离开。
褚云在半路拦住了他的去路,“太子殿下,安平县既然已经被土匪占领,现如今您最应该做的,就是带兵去平反,把封地抢回来!”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令扶苑明白他的用心。
令扶苑大好的心情因为他的出现陷入了低潮之中,那一张脸上出现了怒火。
“放肆!孤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褚云。
回到府中,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杏姬从厨房端来参汤,哄着他喝。
“什么事情都没有殿下开心重要,您是未来的储君,不要因为那些不值当的人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你最懂孤,这小嘴巴甜得,孤都想要尝一口了!”令扶苑舔了舔唇,很快不正色的搂着她。
书房外,几个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十分识相的走出了院子。
接连几天,令扶苑告病假,不上朝,日夜流连美人怀。
闻人容殊那边早已经趁着这个时期混入土匪堆中,一众土匪瞧着他的谈吐和剑术,都佩服得不得了。
“闻人公子对长公主当真是一往情深,爱到不惜殚精竭虑的培养我们,只为了让对方有兵可用。”
“是啊,这般重情重义之人,如今实在世间难见了,也不知长公主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暗地里,土匪们总是会交头接耳,说着一些什么。
闻人容殊在只言片语和他们的行动中知道,他已经成为了这群人实打实佩服和敬重的人。
无风站在下方,看他忙碌,眼底有几分恍惚,“公子,我们当真要那样吗?”
“我只是暗中掌控她手底下的土匪势力,以防不时之需而已。”闻人容殊轻飘飘的将事情揭过,不再提。
几个旧部和暗卫莫名心底有些复杂,可是却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云卫偷偷回到了东川县府中,跪在下方回禀情况。
令扶桑面无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云卫深思熟虑后,询问道,“可要提前把他给……”
抹脖子的动作刚出现,他就迎来了令扶桑的冷眸。
令扶桑吩咐,“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这件事本宫权当不知道,你也不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眯着眼睛警告,眼底流露出几分算计。云卫颔首离开。
闻先生在这个空隙赶到了东川县,一大早就给她诊脉。
“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安分的,灵力这种东西,让你不要多用,你怎么就不听呢!”他嘟囔出声。
令扶桑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反而直白的问,“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我还能活多久。”
闻先生抬起头来,眼底有几分错愕,很快又笑了笑,“你啊,别人提起死,都是一脸诚惶诚恐,你倒好,像说家常便饭一样。”
她苦笑两下,自然知晓对方的担忧,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闻先生只管告诉我便是,有些事,我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是不是?”
她偏头的时候,那一双坦荡的眼睛直直的撞进了闻先生的眼中,让他有几分震撼。
扯了扯嘴角,闻先生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便尊重你。”
“若是一直寻不齐需要的草药,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你最多能活三年,每次动用灵力,寿命都会相应剧减。”
“好,我知道了。此事还希望闻先生保密。”令扶桑微微颔首示意。
两人就这般在不知不觉中达成了共鸣。
平躺在寝室的床榻上,令扶桑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若她死了,南越便没有了能撑得住场子的人,闻人容殊有大才,但是无处可去,在她死后,把闻人容殊推上皇位,让他护住南越的江山百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在这边算计得清清楚楚,而闻人容殊却是一无所知。
“殿下。”门外传来红叶的声音。
她伸了个懒腰,“进。”
“该喝药了。”红叶递过去药碗,黑乎乎的东西让她眉头一皱。
闻人容殊在这个时候进来,脸上遍布焦急,“闻先生怎么来了?是不是你身体不适?”
“你个臭小子,巴不得我老头子永远在京都,留你们两个在这里过二人世界是不是!”闻先生出口,打破了僵局。
眼见着闻人容殊被弄走了,她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一口喝完了苦药,又丢了两块蜜饯进嘴里。
“好点了吗?”红叶凑了过去询问,让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第一天喝药了,用得着这样?
“下去吧。”她摆了摆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