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哪来的这么多话!在这宫中,你只需要恪守本分,听令行事就得了!”另一个太监很快出声,呵止住了他的话。
他讪讪笑了笑,不敢再有言语。
容皇后看到有太监进来时,眼睛一亮,却是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高贵。
“帝君口谕,让皇后娘娘您现在搬回朝晖院中。”较为年老的太监出声。
容皇后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半响才回头,像是不可置信一样的喃喃自语,“现在,搬回朝晖院中吗?”
“是。”太监肯定的回答。
雷声震耳欲聋,然而容皇后却是像听不见一样,扯了扯唇角后,应下,“好。”
她回过头去,捧着自己拿过来的唯一的一个装着首饰的箱匣子,一步一步走到了雨幕中。
那太监见状,只能够叹了一口气,小跑着过去给她撑伞。
容皇后一把挥开,抬起头来望着漆黑的天,脸颊上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次日一早,一群太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朝晖院中。
伺候的李嬷嬷神色紧张,“快看看,娘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烧了。”
黄太医诊断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娘娘昨夜,淋雨了吧?”
李嬷嬷愣了愣,这才苦笑着点了点头,“是。”
“郁结于心,再加上着了凉,发热是正常的,抓几服药先吃着看看吧。”他叹了一口气,“等人醒了,再看看有没有事。”
李嬷嬷点点头,很快跟着他退下了,眼尾的担忧就好像一座小山,压得她心底闷闷的。
容皇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的脑袋沉沉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让她身心疲惫。
李嬷嬷的泪水哗啦啦流个不停,“娘娘,您总算醒过来了!”
“这什么事过不去,需要您大晚上的去淋雨,害得自己生了病!”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容皇后喂药。
容皇后没说话,惨白的脸上出现几分厌世。
很快,她把碗拿了过来,一口喝尽。
帝君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幕,眼底错愕。
记忆中的她最怕苦了,以前一点都不爱喝药,通常喝一口就要吃一块蜜饯。
想到这儿,他上前两步,从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捏起两块蜜饯递了过去。
容皇后一愣,抬头,看到他后,起身行礼,“妾身见过帝君。”
全程,她都没有看那蜜饯一眼,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帝君随意的收回,冷冷道,“免礼。”
“看你这幅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朕答应了月儿,陪她去御花园看花,这便走了,你好好休息。”
不愧是陪伴了对方最多年的人,一开口就是最伤人的话。
容皇后强忍着情绪,继续行礼,“妾身恭送帝君。”
帝君的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听着她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语,就恨不得转头去把她掐死。
李嬷嬷一脸心疼,扶着容皇后到一旁坐下。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在这宫中,帝君才是主啊!”
“嬷嬷,从昨夜起,我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容皇后苦笑两下,“苑儿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从今往后,我只有一个想法,报仇!”
她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让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李嬷嬷很快叹了一口气,好说歹说的哄了她几句,之后就让她睡下了。
半夜,容皇后噩梦惊醒。
暗卫回到,禀告道,“罗汉森被断臂一事,宣平王打算忍辱负重,但是兰氏不愿意,夫妻俩吵了起来。”
“给他们加一把火。”容皇后回复。
很快,她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用早膳时,兰氏望着那吃得精精有味的宣平王,情绪再度不受控制。
“这令扶桑,你到底是告,还是不告!”
“有用吗?”宣平王抬起头来,阴冷的回了句,“你也不想想,帝君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我们惹得起吗!”
不过一句话,兰氏就崩溃的大哭,“那森儿的手臂呢?就这样子算了吗?他还在议亲!这样子怎么会有好的……”
“够了!”宣平王暴躁的出声打断,“这里没有,就回封地去找!你这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丢下筷子后,他扬长而去。
中午,他带了次子罗汉林出去见了几个大臣。
兰氏气得不行,“那就是一个妾生的狗奴才!难道老爷想要推他上位?”
她喃喃自语时,心底开始警惕了起来。
罗汉森那边自然也知晓了这个结果,但他不慌不忙,“罗汉林那个蠢货,平日里就爱绕着我转,这一次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眼睛里满打满都是算计。
“对了,令扶桑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吗?”转瞬,他又询问。
暗卫摇了摇头,“长公主府中戒备深严,我们的人进不去,她不出来,也不知道里面的消息。”
“那奇货居呢?找麻烦了吗?”罗汉森眼神冷森,像看死人。
暗卫的小腿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苦着脸,“奇货居里的都是打手,而且里面的世家公子哥什么的都帮着他们,我们的人吃了好几次亏了……”
他低下头来,脸色也有些臭臭的。
罗汉森恨铁不成钢,“明的不行来暗的,恶心死他们!”
暗卫眼睛亮了一下,很快下去照做了!
令扶桑忙了一段时间,处理了累积的公务后,终于寻到时间出了门。
闻人容殊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给她自由逛街的时间。
突然,他的眼睛一紧,眼睁睁的看着令扶桑来了一套“美人救英雄。”
男人清秀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红晕,客气道,“谢谢。”
令扶桑像对待脏东西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我叫罗汉林,宣平王次子,敢问姑娘芳名?”罗汉林看着她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很快无脑的问了起来。
今日的令扶桑一身男装打扮,和那一日宣平王拿回去的画相出入不是一般大,他自然认不出来。
闻人容殊吃味的拦住了他的视线,“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