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凉满脸屈辱的回到驿馆,一众随从迎了上来,“宰相大人,您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南越的待客之道吗?是谁把您害成这样,我们去找南越帝君说清楚!”
“就是就是!无论怎么说,我们也是东楚使者,南越就应该给我们最无上的待遇!”
他带出来的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一口一个要替他出气。
他叹了一口气,颓然道,“一炷香后开个会,容我先去沐浴更衣。”
说完,他忽而“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瞬间觉得头重脚轻。
虽然如今是春季中旬,但南越的天还是有些许凉,尤其是最近阴雨连绵,更何况那湖水……
辛凉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房。
一个官员试探地道,“他该不会是被闻人容殊弄成这样的吧?也只有那样,他才没脸说出口。”
“闻人容殊以前在东楚就嚣张得不得了,谁的面子都不给,如今在南越,不过是一个奴才,也敢那么嚣张吗?”
“他身后不是有长公主做靠山?那也是一个狠角色,我和你们说……”
他们压低声音,开始讨论了起来,而暗处一道人影转瞬消失。
你们完了!
居然敢在背后妄议长公主殿下!
他轻飘飘地勾唇离开,眼底戏谑。
可怜这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面临什么,一个个的开始大放厥词。
辛凉沐浴出来,就听见他们牛皮哄哄的话语,当下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
“闭嘴!你们既然知道她心狠毒辣,还在背后说她坏话,难道是不想活了?!”
他的话让几人不以为然,一个个的都耸了耸肩膀,面无表情地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能有多厉害。”
“嘭!”他们面前的桌子突然碎开,化为粉尘。
望着那一张张被吓得惨白的脸,辛凉扁了扁嘴,刚洗干净的后背又密密麻麻出了虚汗。
一炷香后,时辰对着赶来的外交史抱怨。
“你们南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给我们这么差劲的桌子!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若不是我们躲得快,恐怕今日就要在这驿馆中办丧事了!”
外交史冷着脸望向那一堆粉尘,“做工不行,能坏成这样?你们该不会拿这桌子泄愤,弄坏了不好意思说,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吧?”
他的眼神讥讽不屑,就好像把人钉在墙上,好生讥讽了一通似的。
辛凉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总不能明说吧?当下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把事情含糊了过去。
“劳烦外交史来一趟了,这东西既然坏了,能不能再给我们安排一张?”他心虚地问。
外交史冷哼一声,这才迈步出去,冷漠道,“那就跟上吧,我带你去拿一张!”
“宰相大人为何对他低头,那压根就不是我们的错!”
余下的几人一个个的都愤愤不平着,就差直接上去把人给吊打一顿了。
等到辛凉和外交史把新桌子搬回来时,几人端着茶壶开始倒茶,然而……坏事再度来了。
“砰砰砰……”接连几道茶杯破碎声响起,就连茶壶也不例外,泼湿了几人一身。
外交史虽然不相信怪诞力学的事,但如今明摆着几人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报复上了。
他缓缓地抱了抱拳,“既然几位还有事要处理,本官就先行告退了!”
“南越中有规矩,称这为不详,今日这些琳琅怪事既然发生在几位的身上,我便奉劝几位一句,好生待着,别乱出门,会更倒霉。”
说完,他扬长而去。
几人更加不满,一个个地都面带幽怨地回了房。
辛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虚无道,“暗处的兄台,他们几人也只是逞一时口头之快而已,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砰砰砰!”接连又有好几个瓷瓶倒地碎掉,暗处的人偷偷冷哼一声。
呵!
这言语便宜都占到他的主子身上了,他若不替主人讨回这公道,怎么对得起主人的精心培养和那高额俸禄!
辛凉瞧着房间中再无动静,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令扶桑的人果真和她一样,不讲武德,脾气古怪!
入夜,一道身影潜入长公主府书房,令扶桑双手随意搭在桌面上询问,“如何?东楚人商量了一些什么?”
云卫低下头去,将听到的事情如实告知。
闻人容殊的脸色黑沉,直接一个大手掌落在桌子上,“他们这是想毁了我!”
“我就说呢!这些人平日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这一次怎么会突然想把我叫回去,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得不到,就像毁掉,确实够狠的。”令扶桑勾了勾唇,面无表情地道,“不过就算是阎王爷想要再本宫的手里抢人,也要问问本宫的意见,区区几个使臣算什么!”
她神色淡漠,话语虽然极其嚣张,但是却莫名给了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闻人容殊的心稍微放下了几分。
云卫犹疑后,很快道,“殿下,之前刺杀我们的人有好几批,我们都放了活口,这一次属下在东楚使臣居住的驿馆里发现了一个!”
“有趣。”令扶桑砸吧砸吧嘴巴,很快偏头问,“那其它的呢?”
“其它的也都有结果了,除去其中一个不明势力跟丢了之外,剩下的都是诸侯国的人。”云卫眉眼深邃。
她的右手随意叩着桌面,约莫一刻钟后,方才抬起头来,“没想到他们就这么不耐烦,呵,以为把我杀死了,南越的江山就能落在他们的手里了?可笑!”
令扶桑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不动声色道,“继续跟进,若有机会……”
她做了个咔嚓砍头的动作,决绝又帅气。
“你想做女皇?”闻人容殊忽而没头没尾地问。
令扶桑轻笑一声,随意摇了摇杯中的茶,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可以?”
“倒也不是。”他轻轻摇了摇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
令扶桑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一言不发地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