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乍看温庭辉的态度，就看出人家不想见他们，甚至不想多听。
还好他提到了许晴如这个让温庭辉感兴趣的话题，才能够把话说完。
他不敢想象这是一起吃过一顿饭，对他赞许有加的温庭辉。
“既然你想跟霍社长斗，那随便你吧，这无异于是螳螂当车。我代表温家不能做一些任性决定，就当咱们今天并没有见过。”
温庭辉之冷是出了名的，说这种话还是伤到了楚生。
这是一个很多人挖空心思想见一面，却很难的人。
这话无异在说他并不看好楚生的报复行动。
楚生苦笑几声，心想你温家奈何不了的霍社长，他楚生未必。
眼看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一直旁听的顾国城拉了拉小舅子的衣服，意思走吧。
楚生站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值得帮？不是他没有进入温家门生圈，而是毫无根基背景可言，别人不把他当回事。
这一刻他感到的是无助和悲哀，很多辛苦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被秦公子一拳就毁掉了。
新派不敢要他，就连温家也不敢跟他沾边，唯有许晴如主动靠了上来。
也罢，他算是看清了在利益面前，人情就是一张经不起风雨的纸。
“这老宅子不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可再怎么修还是老宅子。”
楚生感叹一声，含笑而去。
温庭辉脸色变了又变，这岂不是说温家行将就木，已经老掉牙，没有骨气了吗？
等黑色宝马车消失在视野，他给父亲拨了一个电话。
“楚生刚离开，跟我预料的不一样，他没有求我帮他回到公司，也没有提进入温家。”
温毕安和温庭辉都认为楚生遇到大人物打击，会求上他们，反正工作丢了，进入温家做一个关门弟子是不错选择。
觉得这个年轻人必然低头，哪知过了一星期才联系他们。
“他怎么说？”温毕安关心的问。
“他要跟霍社长斗法，希望我帮他，但我拒绝了，他走时很失望。”
温毕安想了想道：“你的性格很容易把一件可以婉转的事情，变得没有回头路。
当年你妻子的教训难道忘了吗？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你这样拒绝楚生，相当于把他拒之门外。”
“父亲，我不屑圆滑世故，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我就是报社领导，而不是一个拿笔杆子的。”
温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书香门第的文人，无论是温毕安还是温庭辉，都有愤青的毛病。
这也是为什么温庭辉能够跟严光建立起关系，互相欣赏，却讨厌王昊天的原因。
因为严光性格跟他有点儿像。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把楚生排除出关门弟子的考虑范围，那这件事就没必要提了。”
“要不考虑田尔曼吧，那个姑娘我看着还可以。”
温庭辉知道父亲对他不满，原本三个人看好的关门弟子，因为他的主意改变，只能重新物色人选。
“田尔曼方面我问过她，她兴趣不是很大，她只想趁年轻出几本自己的书。”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她跟楚生都不愿接受？”
温庭辉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是很多人碰破头想抢的机会。
“因为田尔曼很多事情听楚生的，她对楚生非常信任。楚生一旦对我们看法变了，田尔曼肯定不会来。”
一听说田尔曼当这个关门弟子需要楚生点头，温庭辉就泄气。
温毕安叹道：“让你办事总是弄得一团糟，你见过小可主动邀请别人跳舞吗？难得有一个让她看上眼的年轻人，她那天无法冷静，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没看出什么来啊？”
温庭辉暗暗懊悔。
“你啊你，小可难得遇到一个对眼的人，算了，这事莫要提了。”
温毕安不高兴的挂了电话。
这次的事情因为是温庭辉报社的矛盾，只能由温庭辉自己处理，温毕安不方便插手。
一旦插手的话，父子俩总会发生矛盾，有时影响感情，弄得儿子好久也不来他这里一趟。
可不管的话就是这样子，温庭辉把很多人际关系弄得非常僵，经常就是这样，没有回旋余地。
黑色宝马车返回开化区，一路上顾国城心情沉重，担心小舅子受不了最近不断碰壁的打击。
一个眼看就要展翅高飞的雏鹰，被天上的陨石砸了下来。
“不要跟我姐说这些事情，免得她担心。这样也好，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以后我懂路怎么走了。”
楚生闷声不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你就算懂了也迟了，你总想着别人很少想自己，到头来就是这种下场。”
“这样才能检验人心，不是吗？”楚生并没有太沮丧，他还年轻，他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