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药就晕了啊！”路知星回答的理直气壮，但看到那人狐疑的神色，还是弱弱的开口解释，“况且我也不知那丹药的具体服用方法。”
“似乎，在秘境里用了太多灵力，此刻有些不太对劲。”她垂下的眼睫挡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仿佛立刻就换了个人。
这样的反应，倒是的确和从前有些像，何不惑将信将疑地伸手探向她的眉心，无他定心咒刚念了个开头，手掌竟是再次落入了路知星炽热的手心。
她双手捧着他的手，眼底浮动着亮晶晶的光芒，语气软软的开口说道：“别念了，不好听。我给你说个好听的——我心悦你！”
路知星的心跳的很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也烧的很，可这一切都不及眼前人眼底的一抹光彩。
她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何不惑，直到听见他清冷的嗓音中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现在是清醒的？”
没人回答，路知星只是歪了歪头露出一抹纯洁无害的笑容，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
何不惑眯了眯眼睛，定定地看了她好半晌，突然用力抽出了手，冷冷开口：“再装，我让你体会一下寂灭诀。”
路知星：！！！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还寂灭诀，路知星都快忘了这人的成名大杀招，只好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谄媚地替他整理了一下皱了的衣袖，“息怒息怒……不过，我可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脑补的。”
“呵！”他只是不屑的露出一抹冷笑，收回衣袖，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算计到我头上，路知星你胆子果然大了。”
“嘿嘿，多谢夸奖。”路知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看你总是转移话题，想着试探一下你的态度嘛。省得浪费时间……”
当然了，后面一句话声音低若蚊鸣，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见。
“态度？”何不惑一瞬间回想起刚刚那一句“我心悦你”，被路知星握过的手不自然的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你认真的？”
“嗯！”路知星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想要来个痛快，虽然绵绵说染音有意与何不惑，但她还是想听他痛痛快快地亲口说出答案。
哪怕他给出的答案与她心里所想背道而驰，路知星也毫不后悔有今夜这大胆一问。
她虽来自一个恋爱自由的世界，于感情之事，却也是秉承着慎重严肃的心态，若不是双向奔赴，那这段感情就没有打动人的地方。
她宁愿相忘于江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路知星一颗心跳到快要失常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何不惑的答案。
“我选择道侣的标准，即是为你所设。”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愿意选她做道侣？
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路知星脑子乱了一瞬间后，理清思绪地第一时间便起了捉弄对方的心思。
“真的吗？师父！”
“自今以后，我们不是师徒关系了。”
何不惑轻轻地将她摁倒在床上，“安心休息吧，来日方长。”
“不，”路知星今夜第三次拉住了他的手，她笑的一脸轻松，仔细看的话，眼底还藏了点属于小女孩的俏皮与羞涩，“别走，我想听你说。”
而何不惑动作只除了最初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嘴角带着点宠溺的笑，竟是顺从的坐在了床边，“你想听什么？”
没想到何不惑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路知星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转了转眼珠，问出了她此前百思不得解的那个问题。
“你为何要做我师父？”
这个问题一出，她便一眨不眨地盯着身边人，竟是叫她发现了何不惑一瞬间耳尖殷红的惊人场面，她兴奋的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出来。
“最初，我想着阿夏在你那里，无论如何也得让你留在我身边。可后来，我发现阿夏的选择是正确又安全的，依你之心性，在哪里都是无碍的。”
“所以你最初骗了我！若是我去北海之前就找个宗门好好修炼，现在肯定混成个团宠了！”路知星不服气的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戳着何不惑的心口，准备清算这迟来的一笔账。
“躺着。”何不惑抓住她的手指，又将人摁回了床上，眼神略带威胁，“那你说说，我可亏待你了？”
“啊这……”平心而论，自她留在岛上，是没有的，就连北宫雪棠陷害她的时候，这人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的这边，“你继续……”
她的手还在何不惑手心里，一股极其陌生又温馨的感觉自指尖一下传递到了心里，路知星下意识曲起手指挠了挠。
何不惑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只是握的更紧了些，“后来，你屡屡表现惊人，也生出了想离开的念头，我除了让你我之间多一层羁绊，别无他法。”
“因为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从没有哪个人将我与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没有哪个人让我时时惦记，也没有哪个人的眼睛让我永远无法忘怀。”
路知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安静了下来，她静静地待在原地，眼里蓄上了一层泪光。
于修炼之上，她早已给予了自己足够的信心，可感情之事，一个人无法左右。她从来想不到，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物把她放在心里许久！
可是这样一来，她回顾过去，一下觉得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好像空穴来风，根本没有具体为之填充的事实。
换句话说，她何德何能？
“岛主……对不起我……”
“不必说。”
又是这三个字，却是他与从前截然不同的语气，路知星一瞬间哑然，又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别哭。”何不惑手忙脚乱地松开她，以略有些粗粝的指腹替她擦拭了泪水，柔声说道：“我都知道。绵绵是我留下的眼睛，她都把你的所作所为与我说过了。”
她的维护，他都铭记在心。
可这不过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路知星还是觉得内心不安，索性泪水越来越多，直至最后整个人被何不惑小心翼翼地拥入了怀中。
他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的后背，耐心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独属于他的气息未变，路知星几乎要怀疑眼前人是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