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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何为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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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端端坐龙椅之上,对苏凌这石破天惊的请命,竟无丝毫动容。

他既未震怒,也未驳斥,只是静静地看着丹陛之下那身形挺拔、目光灼灼的臣子,脸上淡漠得如同深潭静水,唯有一双眸子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似嘲弄,似审视,更似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玩味。

这死寂的沉默持续了数息,压抑得令人窒息。

终于,刘端微微动了动唇角,声音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

“治孔鹤臣、丁士桢的罪?苏卿?”

他轻轻重复了一句,仿佛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说法,目光依旧锁在苏凌脸上.

“他们......有何罪啊?又谈何......治罪呢?”

这话语轻飘飘的,却如同最辛辣的嘲讽,瞬间点燃了苏凌压抑已久的怒火!

苏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证据确凿,供词在前,密信在后,通敌卖国,铁证如山!天子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问出“有何罪”?!

苏凌胸中气血翻涌,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直冲顶门!

他猛地踏前一步,靴底重重踏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不再保持恭谨的姿态,腰背挺得如同不屈的青松,目光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直射刘端,拱手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带着金石般的颤音,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殿堂之中。

“有何罪?!圣上何必明知故问!孔鹤臣、丁士桢之罪,罄竹难书!其一,贪墨渎职!四年前京畿道大旱,此二贼利用职权,上下其手,侵吞朝廷赈灾钱粮巨万,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此乃祸国殃民之罪!”

“其二,结党营私!孔鹤臣以清流领袖自居,丁士桢借户部之便,暗中勾结,排除异己,将朝廷法度视为私器,构陷忠良如欧阳秉忠,致使忠臣蒙冤,奸佞当道!此乃乱政祸国之罪!”

“其三,也是罪无可赦之罪!”

苏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的怒火与痛心。

“通敌卖国!此二贼胆大包天,竟将贪墨所得之国帑,偷运出京,资予渤海沈济舟以充军资,更甚者,与海外异族卑弥呼勾结,出卖家国利益!此乃叛国逆贼之罪!”

“其四,欺君罔上!孔鹤臣平日以君子自诩,蒙蔽圣听;丁士桢表面清廉,暗藏祸心;更伙同丁侍尧,密奏不实之词,构陷于臣,欺瞒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

苏凌每说一条,声音便高昂一分,气势便凌厉一分,仿佛要将这殿宇的穹顶都掀开!他死死盯着刘端,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圣上!贪墨、结党、通敌、欺君!四罪并罚,桩桩件件,皆有实证!如此国贼,罪孽滔天,若不处以极刑,何以正国法?何以谢天下?何以告慰京畿道枉死的万千冤魂?!臣,请圣上明正典刑,立斩此二獠!”

苏凌这番话,如同连珠霹雳,携带着血与火的证据,轰向龙椅上的天子。

然而,刘端静静地听着,脸上竟无半分波澜,甚至嘴角那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待苏凌语毕,胸膛仍因激动而微微起伏时,刘端竟缓缓地、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清脆而单调的掌声在死寂的殿中回荡,显得异常刺耳和诡异。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

刘端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讥诮。“苏卿这番......推测,层层递进,条分缕析,真真是......精彩极了。”

他故意将“实证”说成“推测”,目光中充满了玩味与不屑。

“可是......”

刘端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

“推测,终究是推测!臆断,永远成不了实证!苏卿,你口口声声证据确凿,可你告诉朕,孔鹤臣、丁士桢二人的亲笔认罪口供,何在?指证他们通敌卖国的活生生的人证,何在?他们与异族往来、偷运钱粮的物证——那些书信、账册、乃至赃物,又何在?!”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

“若朕仅凭你苏凌一人之言,凭这几封丁侍尧的密信——哦,丁侍尧已死,死无对证——便以此等‘莫须有’的猜测,去治两位朝廷重臣、清流领袖的死罪!朕问你,天下人将如何看朕?满朝文武将如何服气?”

“史笔如铁,后世将如何评价朕这个天子?!岂非滑天下之大稽,荒谬绝伦!”

刘端猛地站起身,双手一摊,目光灼灼地逼视着苏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却又占据着法理高地的冷笑。

“苏凌!你既然言之凿凿,说条条是道,件件是实!那么,口供呢?人证呢?物证呢?!”

“给——朕——拿——来——看——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伸出的手掌在空中摊开,仿佛在向苏凌索要那根本不可能立刻拿出的“铁证”。

苏凌胸膛微微起伏,强压着翻涌的气血,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射向龙椅上那位看似平静无波的天子。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极致的克制而显得异常沉凝,每一个字都仿佛从齿缝间挤出。

“圣上!人证——欧阳秉忠之侄欧阳昭明,便是活生生的见证!他手中握有其叔蒙冤的实证,更知孔、丁二贼构陷忠良、贪墨国帑之内幕!口供——丁侍尧虽死,然其被擒后,面对铁证,已然和盘托出,将其与孔、丁勾结之事招认得清清楚楚,画押在此!”

“人证物证俱在,供词凿凿!这——难道还不够治孔鹤臣、丁士桢之罪吗?!”

刘端静静地听着,脸上无喜无悲,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与......一丝玩味。

待苏凌语毕,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苏凌因激动而略显苍白的脸上,轻轻摇了摇头,从薄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冰碴般的寒意。

“不——够。”

这两个字,如同两把冰锥,狠狠扎进苏凌的心口!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喝问出声!

苏凌猛地踏前一步,周身气势陡然变得锐利无匹,眼中最后一丝对这位傀儡天子的怜悯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被轻视的凛然怒意!

他不再自称“臣”,声音冰冷如铁,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

“不够?!苏某倒要请教圣上!为何——不够?!”

刘端对苏凌骤然改变的称呼和凌厉气势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脸上甚至露出一抹近乎“教诲”的淡然神色。

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不慌不忙,如同在剖析一件与己无关的陈年旧案。

“苏卿......稍安勿躁。既然你问,那朕......便与你分说一二。”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先说你这第一桩,所谓人证——欧阳昭明。”

刘端的目光变得幽深,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与批判。

“欧阳昭明?此人......有何资格为人证?”

他微微侧头,仿佛在回忆。

“其叔父欧阳秉忠,贪墨国库帑银,罪证确凿,四年前便已明正典刑,此案......早已盖棺定论!无论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卷宗之上,铁案如山!欧阳秉忠是罪官,是死囚!其家眷没入贱籍,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声音渐冷,带着一种世俗的傲慢与偏见。

“一个罪官之后,身负贱籍,本身便带着洗刷不去的污点!此等出身,此等背景,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满朝文武,天下士林,谁会信一个贱籍罪奴,去指认两位清流领袖、朝廷重臣?!嗯?”

刘端的目光锐利地盯住苏凌,带着质问。

“苏卿,你一心查案,可曾想过这一层?你若以此人为证,非但无法服众,反而会引人质疑你苏凌查案不公,挟私报复,甚至......与罪臣之后有所勾连!这后果,你可曾思量过?”

苏凌闻言,心中一凛,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万万没想到,刘端竟会从“出身”、“资格”这等最腐朽、最僵化的地方发难!

这已非就事论事,而是赤裸裸地用身份偏见碾压事实!他张了张嘴,刚欲反驳这荒谬的“血统论”,指出欧阳昭明手中实证的重要性......

然而,刘端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再次抬起手,做了一个毋庸置疑的“噤声”手势,语气带着一种“朕已深思熟虑”的笃定,继续说道:“罢了!即便朕网开一面,暂且搁下他这卑贱出身不提......”

刘端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带着一种近乎诡辩的“逻辑”。

“单就事论事,欧阳昭明所涉,究其根本,乃是为其叔父欧阳秉忠翻案!他所欲证明的,是欧阳秉忠是否被冤枉,当年欧阳氏满门抄斩是否错判!”

“此一案,与孔鹤臣、丁士桢是否贪墨京畿道赈灾款、是否通敌卖国......有何直接关联?”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抹“爱莫能助”的遗憾神色。

“两件案子,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法理上,终究是两码事!欧阳昭明或许能证明欧阳秉忠是清白的,但他如何能直接证明孔、丁二人有罪?他的证词,又如何能跨越案由,成为指认孔、丁贪腐、通敌的‘直接证据’?”

“苏卿,你这人证......关联不足,难以采信啊!”

这一番话,如同精心编织的罗网,用“程序正义”、“案由分离”等看似严谨的法理外衣,将欧阳昭明这个关键人证的价值剥离、淡化,直至变得“无关紧要”!

苏凌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他想要大声疾呼,指出孔丁构陷欧阳秉忠正是其贪腐罪行的一部分,两者本就是一体!

可看着刘端那副“有理有据”、淡漠从容的神情,他知道,任何基于事实本身的辩驳,在此刻的刘端面前,都将是苍白无力的!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冰寒,瞬间席卷了苏凌全身。

他怔在原地,嘴唇微张,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意识到,刘端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他在意的,是如何用一切手段,堵死自己追查孔、丁罪证的路!

丹陛之上,刘端将苏凌的沉默与那一闪而逝的挫败感尽收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得意与放松的神色,在他眼底飞快掠过,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平静所掩盖。

他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算计的光芒,心中暗自冷笑。这第一关,关于人证,看来......是暂时压住了。

苏凌胸中郁气难平,但尚未等他缓过气来组织反击,刘端已不容置疑地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更加凌厉的、直指核心的锋芒,目标直指那看似最直接的罪证——丁侍尧的供词!

“再说你这第二桩......”

刘端微微侧首,仿佛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语气淡漠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丁侍尧的......口供。呵呵,此物......就更不能成为有效的证据了。”

苏凌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再次升腾。

他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沉声道:“圣上!那口供白纸黑字,画押手印俱全!乃是丁侍尧被擒后,心神溃散,自知罪责难逃,亲口招认!一字一句,皆是其参与孔、丁罪行之内幕!如何算不得证据?!”

“亲口招认?”

刘端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苏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剖析”姿态。

“苏卿啊苏卿,你熟读经史,岂不闻‘刑余之人,言不足信’?更遑论......是一个已然失了势、如同丧家之犬的出宫阉奴!”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指尖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心寒的“理性”分析。

“其一,丁侍尧是何等身份?一介刑余宦官,残漏之躯,卑贱之极!此等人物,生平所见,无非是阿谀奉承、苟且偷生!其心性早已扭曲,其言词又有几分可信度?”

“当他身陷绝境,为求活命,或是为泄私愤,胡乱攀咬,构陷上官,乃是常态!历朝历代,此等事还少吗?”

刘端的语气逐渐加重,带着一种仿佛替天下人、替满朝文武考虑的“忧国忧民”之态。

“若朕......仅凭这样一个卑贱奴仆的一面之词,便要定两位朝廷重臣、清流领袖的死罪!苏卿,你告诉朕,天下人会如何看?满朝文武会如何想?”

“他们不会认为朕是明察秋毫,只会认为朕是昏聩无能,竟听信阉宦谗言,残害忠良!此例一开,人心惶惶,朝纲动荡!这后果......”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死死盯住苏凌,声音如同寒冰撞击。

“是你苏凌能承担得起,还是朕......能承担得起?!”

不等苏凌反驳,刘端猛地伸出第二根手指,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凌厉无比的质问,直刺苏凌最难以自辩的软肋!

“其二!也是最关键之处!”

刘端身体前倾,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苏凌的灵魂都看穿。

“丁侍尧,是你苏凌亲手所擒!是你苏凌私下审讯!而如今......他更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死——无——对——证!”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朕!自然相信你苏凌秉公执法,未曾对丁侍尧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朕信你赤胆忠心!”

他先是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但随即话锋猛地一转,声音变得高亢而充满压迫感。

“可是!朕信你,天下人信吗?满朝文武信吗?那孔鹤臣、丁士桢的门生故吏、清流一党会信吗?!他们只会说,是你苏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私设公堂,严刑拷打,逼死内侍,伪造口供,构陷忠良!”

刘端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刺向苏凌。

“到那时,你苏凌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你这所谓的‘铁证’,在世人眼中,非但不是孔丁的罪证,反而会成为你排除异己、杀人灭口的铁证!是一张沾满鲜血、毫无价值、甚至会将你自身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废纸!”

“砰!”刘端说到激动处,忍不住一掌拍在龙书案上,虽未用力,却气势惊人,震得案上笔砚乱跳!

他胸膛微微起伏,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一丝潮红,但眼神却冰冷如霜,带着一种最终裁决般的决绝。

“所以!你所谓的欧阳昭明,人证资格存疑,关联牵强附会!你所谓的丁侍尧口供,来源存疑,效力全无,甚至反噬其身!”“苏凌!你口口声声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可你拿出来的是什么?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沙土堡垒!是足以将你自己也焚为灰烬的引火之物!”

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苏凌,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般的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厉色。

“你就想凭着这些......让朕下旨,诛杀两位朝廷栋梁?你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昏聩滥杀之境地吗?!你这般作为,岂是忠臣所为?!岂是人臣之道?!”

这一连串的驳斥,如同狂风暴雨,又如同精心编织的罗网,携带着官场规则、人心险恶、政治后果的千斤重压,将苏凌提出的两项关键“证据”批驳得体无完肤!

刘端站在“程序正义”、“朝堂稳定”、“帝王声誉”的制高点上,挥舞着看似无懈可击的逻辑大棒,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苏凌证据链中最薄弱的环节上!

苏凌静静地听着,身躯挺拔如松,一动不动。

初始的愤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寒,以及一种......洞悉一切后的、近乎悲凉的明悟。

他看着龙椅上那位看似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的天子,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他彻底看清楚了!

刘端哪里是不信?他分明是心知肚明!

他驳斥证据是假,包庇孔丁、维护自身那可怜的政治平衡才是真!

他所谓的“证据不足”、“程序不合”,不过是精心构筑的、用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的华丽借口!

他害怕失去孔丁这两个目前还能在表面上替他摇旗呐喊、勉强维系“皇党”门面的“重臣”!

他更害怕一旦惩处孔丁,就等于自断臂膀,彻底暴露他在朝堂上的孤立无援,届时,他将连最后一点与萧元彻虚与委蛇的资本都没有!

更深一层想,或许在刘端扭曲的认知里,孔丁二人勾结沈济舟、资敌异族的行为,非但无过,反而是在替他行“驱虎吞狼”的险棋!

只要能驱虎,将那狼吞之,出卖家国,出卖社稷,他刘端何惜?

用外部势力牵制萧元彻,他这傀儡天子或可于夹缝中求得一丝喘息!所以,他怎么可能自毁这“长城”?

想通了这一切,苏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全身。

这龙椅上的天子,早已被权力和恐惧扭曲,为了那虚幻的皇权,竟可容忍甚至默许通敌卖国之行!

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刘端微微喘息着,看着下方沉默不语的苏凌,心中那份因“占据理据上风”而带来的短暂得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秘的心虚和更深的戒备。他知道,苏凌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

果然,苏凌缓缓抬起头。

脸上所有的愤怒、激动、失望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极致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他目光清澈,却深不见底,直视刘端那双试图隐藏情绪的眼睛,忽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他不再争辩人证是否有效,口供是否可信。

因为一切争辩在刘端固化的立场面前,都已毫无意义。

苏凌向前微微踏出半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凿击寒冰,问出了一个直指核心、也彻底撕破所有伪装的问题。

“圣上雄辩,苏某......领教了。”

他再次强调了“苏某”这个自称,疏离之意冰冷刺骨。

“既然圣上认为欧阳昭明不堪为证,丁侍尧口供形同废纸......那么,苏某倒要冒死请教圣上——”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电,死死锁住刘端瞬间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重若千钧。

“在圣上心中,究竟何为......证据确凿?怎样才算......铁证如山?!”

“究竟要拿到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让圣上觉得......孔鹤臣、丁士桢......该杀?能杀?!”

“还请圣上......明示!”

“也好让苏某这黜置使......知道,接下来,该往何处去查!该如何去查!才能查到......圣上认可的,‘够格’治他们死罪的......铁证!”

这一问,如同最终的通牒,剥开了所有虚伪的言辞,直刺刘端内心最真实的意图!

殿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两位君臣,一坐一站,目光交锋,进行着最后的、也是最为凶险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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