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衬得那个在众人面前已是绝色的宋淮昭登时黯淡了颜色。
或者，不能用美来形容。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少年感。
她随意地扯了扯领子，隐隐可见，喉结滚动。“公主殿下，淮昭……快忍不住了呢。”
她低声喃喃，沙哑又动人。
不同于平时刻意学习女子的清脆，反而多了一抹霸气侧漏。
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病态痴迷。
她的手里，竟捏着一件不知从何而来的扶楹的衣衫。
贴在心口的位置，那动作，仿佛是要将衣服的主人融入骨髓，暧昧又撩人。
她不受控地低低喘了一声。
……
宋淮昭独自进了浴桶，泡了个冷水澡。
良久，她将发丝擦干，熟练地易容成示人的模样，又恢复了那一副清纯可人的样子。
檐上恰逢有黑衣人纵身跃下，毕恭毕敬地跪在宋淮昭的面前。
“主上，皇后娘娘派了柳言策带人来雪离山，这几日正快马加鞭往这边赶。”
柳言策？
听见这个名字，宋淮昭眉心狠狠一跳。
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甚至后悔，那一日踹柳言策的那一脚踹轻了。
她眼尾泛着红，那是嫉妒的焰火。
宋淮昭勾唇，浅浅一笑：“让他来好了，可是，接不接得到公主，他柳言策说了不算。”
说话间，宋淮昭眉目间掠过一抹狠厉。
“这山路崎岖，最容易出意外。”
“不过，有我护着公主，便足矣。”
提到扶楹，她的神色又温柔了起来。
“还有什么要说的？”
黑衣人支支吾吾：“属下查到那一日刺杀主上的人都是云糯公主的手笔。”
宋淮昭眉目间掠过一丝动容。
疑点重重。
仙女姐姐是她，手下留情的杀手是她，雇佣杀手的人还是她？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明显有几分疲倦。
“我知道了，你退下。”
下属立即会意，悄然退去。
扶楹的心因为宋淮昭无意间撩拨的举动乱了整整一天。
也许，那对宋淮昭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吧。
她不能多心。
扶楹强行压下心底的异样。
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扶楹看着门外影影绰绰的身影，不开门都看得出来，站在门外的人是宋淮昭。
不是让她去休息，不用来了么？
“进来。”
得到扶楹的准许，宋淮昭便用胳膊肘推门进来了。
她手心端着一个红漆木托盘，上面放置着几碟秀色可餐的小菜，还有一壶小酒。
“寨子里食材有限，淮昭随手做了几样，愿公主喜欢。”
扶楹甚至忘记问她的伤势要不要紧，捏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排骨送进了口中。
她本不抱希望的。
但正是因为没有什么期待值，感觉到舌尖那诱人的味道后，才会愈发惊艳。
新发现！
宋淮昭还是个会做饭的大美人！
扶楹抬起头，发现宋淮昭甚是拘谨地站在一侧，不由轻启唇畔：“你也坐下，陪我用膳。”
宋淮昭坐到了扶楹对面，她执起酒壶，斜斜将酒斟进酒盏，露出的半截藕臂，在月光下、烛火间显得愈加白皙。
“公主可会饮酒？”
扶楹抬手便接过她手心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当真是小瞧她了。
她的酒品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每一次都能喝醉……
宋淮昭的厨艺意外的好，扶楹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仍旧有几分意犹未尽。
“淮昭是如何习得这般高明的厨艺的？”
扶楹说着说着就仰头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
宋淮昭神色氤氲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她苦笑了一下。
“淮昭自幼命苦，自然是要学的多一些，日后好讨夫君开心，方为安身立命之本。”
扶楹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声夫君叫的还真是格外的顺畅，她不知怎的，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就连眼前的饭菜都没有初时那么香喷喷了。
她搁下筷子，又喝了一口酒。
之后，头脑就开始不大清醒。
宋淮昭还沉浸在幼时的回忆之中，她始终记得那个眉眼间流转着灵光的仙女姐姐。
从扶楹执起她的手，说是专为救赎她而来时的那一刻。
她的梦里，挥之不去的，便是扶楹的身影。
午夜梦回，几经辗转，艳艳不绝。
这么多年，夜夜都是她。
若不是执念之深，又怎会一眼就认出对方。
宋淮昭抬起酒盏欲饮，却被扶楹一把夺过，“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
宋淮昭看着扶楹双颊泛红，大着胆子逾距，轻轻拢了拢她的发丝。
“公主，你醉了。”
醉鬼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扶楹摇摇头：“我没醉，我还能喝！”
“公主还记得，幼时曾与淮昭有过一面之缘么？”
扶楹后知后觉地盯着宋淮昭的脸一直看。
“你的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大大的，又水灵，一眼就看出来了。”
宋淮昭大概不知，她身上是有一股淡淡的破碎感的，正是因着这一抹破碎，让扶楹屡屡留情。
宋淮昭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至扶楹身前，将她逼到角落，直到退无可退，对方的身子已被她环了起来。
“宋淮昭，你大胆，你怎么敢离本公主这么近的！”
宋淮昭低低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将扶楹的抗拒当一回事。
“公主殿下，是淮昭冒犯了。”
她嘴上说着冒犯，却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
正是因为扶楹醉了，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显露出几分真实的自己。
宋淮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扶楹的唇。
而后将扶楹拦腰抱了起来。
“公主醉了，我送公主去歇息。”
这一次，他一定会死死拉住她她，不允许她再离开。
扶楹被抱到了床榻上，她的手将宋淮昭的脖子往下轻轻一按，二人的距离很快贴近。
借着三分醉意，她挑眉说：
“嘴上说着冒犯，却一点也不改，嗯？”
宋淮昭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她不曾想扶楹会来这么一个大招，她飞快地爬了起来。
“淮昭自知冒犯，这便离开。”
宋淮昭将食盒收拾妥当便迅速走了，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