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温泉
东京近郊一处山野之地，堪称豪华的古式建筑布满了山体的一整面，青瓦屋面、黑石台基、朱白相映的色彩以及有举架和翼角的屋顶，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橘家的驻地。
温暖的室内，橘阳京坐在茶几旁，他的五官很端正，身形尤其高大，作为橘家分支内最优秀的子弟，他得到了那位老祖的认可。
上一代橘氏嫡系人数不多，只有三位，一位战死，一位被驱逐出家族，好在嫡支没有彻底断绝，可继承一切的大家主依旧生育艰难，年过四十居然只有一双儿女。
按理说这不可能，氏族里能够增加繁育能力的东西和方法不胜枚举，连续三代人丁凋零，绝对是外部原因。
那位老祖拖着年过百岁的身体亲自举行招鼬秘术，这种古称“鼬寄”的祭典可以占卜天气和收成，还有最为关键的疾病情况。
结果自然让橘家震怒，有人和来自海角山麾下的恶生婆暗自联合，想要断绝橘家嫡血。
这就是九氏族预期在春天掀起海角山讨伐战的原因，背后有橘家在极力推动，大妖恶生婆可以在目标喝下自己的血后进行诅咒，只有杀了她才能解除，而海角山的态度强硬到诡异，开战是唯一的选择。
为此橘家割舍出去的利益足以把一个中型家族撑死。
同时，连续三代嫡血被诅咒，嫡支对橘家的掌控力度迎来断崖式下降，培养合格且忠诚的左右手成为了当务之急。
因此，橘阳京受到的重视并不比嫡血差，包括他的未来也已经被安排好，将会入赘给同代的一位嫡女。
恶生婆诅咒的必要条件是目标饮用她的血液，所以橘家内部肃清过不止一轮，橘阳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正喝着茶呢，突然跑出来一位家老悄悄说：
“少主，我是暗子。”
“你真不拿我当外人是吧。”
高大少年无奈地看着茶几对面的老人，对方是资深阴阳师，主管戍守防务的负责人之一，位高权重，先祖十几代前没准还和当时的嫡系是同胞。
“直接明牌?看来你很有把握拉我下水。”
“当然，少主是有野心的人，只要给你想要的，伱就不缺合作的胆量。”
“别叫少主了，我只是个分支子。”
“女性是不能当大家主的。”
橘阳京瞳孔剧缩，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家老平静道：“如果这代嫡子出了意外，你入赘后，大家主的选择只有一个。我们只需要你在冬猎上杀掉自己的仇家。”
冬猎由正统和阴阳寮共同举办，还有着死亡名额，藤原川死在那里，跟他有关系的势力没法争辩，风波也最小。
“你是谁的人。”
“少主可以猜，但我不能说。”
“扶我上位你们想要什么。”
“一个不稳定的橘氏。”
准确来说，那位大阴阳师想要的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没功夫出手的橘氏，藤原川的确要杀，但一步棋不能只争一目。
橘阳京很清楚自己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可有些事他真的无法拒绝。
“呼～怎么也得先让我看看你们的能量。”
“这是自然。”
……
山形县温泉旅馆，这里今天已经被包场，当地山林资源丰富，真正的温泉足有一百余眼，旅馆修建在山边的地方，根据家老汇报，老板和狸妖有些关系，因此生意一直没受干扰。
温泉周围是竹子围成的栅栏，上面还有嫩绿的竹叶，边缘布满天然石块，经过水汽长时间影响，表面略显光滑，白雾蒸腾，抬头能看见月亮。
“我要化掉啦。”雪姬瘫软地靠着石块，她现在穿着学生式的死库水，看起来稍稍有点涩气，肌肤雪白，水下双条纤细的美腿侧并，胸部小巧，但像桃子一样可爱，对于容貌，某人只能说不愧是女妖精。
“不吉利。”牧云随意地回答，现在水温正好，他只想睡一觉，抓到雪女，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标已经完成，等混过一次讨伐战之后，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处，再之后就可以撤退了。
“那个神社有多大。”
“很大，不过正在修建，得等两个月，专门给你准备的。”
“每天都得去吗。”
“没必要，供奉的是你就行。”
“那还真有点愧疚呢。”
“以后说这种话记得把笑容收一收。”
“嘿嘿嘿。”
随着闲聊，蒸腾的雾气越来越大，牧云感受着逐渐下降的水温，不由得愣了愣。
“这么凉，你不会真化了吧。”
他现在根本看不清对面。
“我，我也不知道。”雪姬的声音有点慌张，这是她第一次泡温泉。
牧云走过去在这家伙旁边坐下，雪姬附近的白雾极其浓重，阵阵凉水向周围四散。
“你感觉怎么样?”
“刚才超级热，现在很热。”
雪姬拿手在空中比划，想要将“超级”的意思表达出来。
牧云无奈，这家伙天生体寒。
“你先泡吧，我有点晕。”
“哦。”
牧云从外面端来木盘，上面有切好的水果、奶茶和糕点，这些都是雪姬自己点的东西，他将这些放到水面，然后轻轻推了过去。
“谢谢，饲主大人。”
雪姬站起身鞠了个躬，她觉得自己表现好以后肯定还有。
“客气了。”
牧云先一步返回和室准备被褥。
半个小时后，温泉已经冰凉刺骨，雪姬起身披上浴衣返回和室。
“云，我要和你一个被窝吗?”
“别。”牧云放下手机，他被窝里刚暖和起来，“你去旁边那个。”
“好吧。”
电视正在播放着整蛊节目，某人也就是听个响，不过雪姬觉得相当有趣，看见人类的愚蠢，她作为妖怪感到很高兴。
“我们有仇家吗。”
牧云一怔，回答，“没有，你安安心心混日子就行，关键时刻出把力，进阶之类的问题我来考虑。”
完美级主战道具投入使用对他的提升堪称质变，至少无需担忧复数普通大妖的围攻，如果上任牧之原家主有这条件，估计也不会死在那个夜晚。
雪姬点点头，转而继续认真地观看节目，猫又禁止出羽山脉的妖怪过多和人类社会接触，因为神社保持中立是第一要务，这是立身之本，而且经过历史多次证明，如果一家神社过度干涉外界，那只能说明里面问题大到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