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五分钟，郭赢才听到办公室里传来自家总裁平板没有任何波动的嗓音，“进来。”
郭赢推门进去，看到沈慕冉的时候愣了一下，“沈律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慕冉微微侧了侧身子，不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脸颊，含糊应答，“唔，有点事。”
盯着她掩饰的动作，祁岑夜嘴角一勾，转向郭赢时，又是一丝不苟的严肃、严谨，“什么事？”
郭赢立即站直，“总裁，沈氏的秦总约您见面，说是……”扫了眼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沈慕冉，他欲言又止。
沈慕冉秒懂，站起朝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耳机，利落的将两只耳机都塞进耳朵，然后连接手机。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祁岑夜才转过视线，冷冷看向郭赢。
锐利目光好像两把利剑狠狠刺向郭赢，对他刚才的举动非常不满。
郭赢身体一僵，抿着唇没敢吭声。
祁岑夜冷哼，“如果你没有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就取消你的年终奖。”
郭赢点头，明白自家总裁的意思。
沈慕冉是欧慕的女儿，也是夜帝的首席律师，更是祁岑夜认定的女孩，公司的事，她都能参与。
不让她参与，就是见外、是排斥、是不认可，也是……怀疑和防备。
这是祁岑夜的禁忌，当初他也特意交代过。
郭赢哭丧着脸压低声音，“总裁，是秦总……”偷偷瞄了眼祁岑夜的脸色，郭赢声音越来越低，“秦总说，他知道沈律师的所有事，他愿意用这些跟您换一个机会。”
祁岑夜眸光更冷，“机会？他当初可是用慕慕做话题，跟我要项目50%的控股权！”
郭赢低下头，不敢说话。
冷嗤了声，祁岑夜黑眸划过讥诮，“慕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想要的dZ项目的合作计划，让他自己参与招标，公平竞争。夜帝不会拒绝任何有潜力的合作商。”
郭赢点头，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
“沈律师跟秦总……”
“不是。”想到沈慕冉的话，祁岑夜冷了声音，“工作不饱和？”
“不不不，我很忙。”郭赢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不打扰总裁和沈律师了，我先去整理会议记录，周一拿给您。”
得到确切回复，他抱着文件夹，急匆匆离开。
三言两语将等候区的秦明打发走，回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郭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律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他没有看到？
他进去的时候，沈律师干嘛背对着他？
还有……沈律师脸上那惊鸿一瞥的红润，难道是害羞？
他敲门的时候，总裁不会正在跟她……
完了，完了完了，他完了。
打扰总裁和沈律师谈情说爱，他下半年的奖金……
打断总裁和沈律师亲热，他的年终奖……
想到十几万的年终，郭赢懊恼捶头。
好死不死，他干嘛过去敲门啊？
秦总又不是第一次来，之前都打发了，这次怎么就妥协了呢？
一定是因为秦总那句“我是你们沈律师的父亲，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打动了他，不，准确的说是震动了他，所以他才心急火燎去敲总裁的门。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要怎么才能挽回自己的年终和奖金啊？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郭赢着急揪头发，差点把自己薅成秃瓢。
总裁办公室。
沈慕冉站在阳台，正一边看远处的风景，一边听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了她右耳的耳机。
转头对上男人漆黑的冷眸，她挑眉，无声询问，“怎么了？”
摸了摸她的头，祁岑夜弯腰轻吻她脸颊，“饿不饿？想吃什么？”
“有点饿了，不过不用麻烦，我等会回家吃。”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沈慕冉抬手摸了摸他亲的地方，脸颊微红，“那个……我们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祁岑夜挑眉，“快吗？”
她还没说是他女朋友呢，哪儿快了？
“不快吗？”沈慕冉疑惑反问，“可我看电视里面，人家都是确认了关系很久，才会拉手、拥抱、接吻……”
越说，她声音越低，到最后已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跑进办公室，留给祁岑夜一个好看的背影。
他的小姑娘啊，总是这么容易害羞。
轻笑了声，祁岑夜迈着从容稳定的步子走向沈慕冉。
刚靠近，就听到沈慕冉戏谑的笑声，“大侄子，你怎么有空找小姨我？哈哈哈，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主动叫我小姨的。”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抚了抚卷发，笑得风姿无双，“帮你准备东西？可我不在纽约……什么？你明天下午就能到京市？好啊，你等下，我拿笔记一下。”
还没等她去找，祁岑夜已经将自己平时用的钢笔递给她，还附带了一张空白的A4纸。
道谢接过，沈慕冉就近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下，一边观察钢笔，一边说，“大侄子啊，小姨可以给你准备东西，但咨询费、跑路费一样都不能少，明白吗？”
“……”
“财迷就财迷，谁让我最近缺钱呢。”沈慕冉语气幽怨，“不能跟你比啊，你这个富三代能吃三辈子，我不但要养自己、养一大帮员工，还要养爹地……爹地太难养了，买了庄园不够，还要养保镖、保姆、厨师……我看到我银行卡里的钱在以光速消失……你说的，不准反悔！你可以说了……”
沈慕冉一边重复一边写，“洗发水……身体乳……防晒霜，等等，你一个大男人防晒？要不要这么骚包？”
“……”
“好好好，知道了，你继续，继续。”
等结束的时候，沈慕冉将整张纸都写满了。
放下钢笔，她左手大拇指轻轻按压右手手腕，“大侄子，你要带美女度假啊，是不是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酒店？我刚回京市，没出去玩过，不太清楚，你等下，我问问。”说完，沈慕冉看向祁岑夜，“知道附近有海边酒店吗？最好是情侣酒店……”
祁岑夜说了几个知名的海边酒店名字，末了补上一句，“没有情侣酒店，但有情侣套房，你可以给你的朋友订。”
沈慕冉眼睛一亮，在白纸的最末加上两个酒店名字，然后才掐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