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童童不喜欢医院的氛围，沈慕冉便建议她在酒会结束后，去药店买验孕棒，不但方便，准确率也高。
程意表示，回去的时候会注意药店。
秦唐在旁边提醒，不要回去就测，女性早晨的第一次尿液，检测结果最精准。
沈慕冉抱臂站在一旁，见程意听得认真，心里的不满总算少了些。
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纸笔，她半趴在放酒水、果盘的茶几上，用别扭姿势写了几行字递给程意。
程意迟疑不敢接，“沈律师，有话可以当面说……”
不是怕她，而是怕她的毒舌犀利。
就在几分钟前，得知冯童童怀孕的惊喜下去，属于警察的敏锐知觉回笼，程警官发现，沈律师对他的态度有些古怪。
虽然之前也不是亲切友好，但好歹平和，这会儿，她的态度却是疏离又冷淡，甚至还带着一些不满。
偷偷察看好友祁岑夜的脸色，见他依然顶着不苟言笑的扑克脸，程意默默后退，跟沈慕冉拉开距离。
见他不接，沈慕冉也不强求，转而直接塞冯童童手里，“明天去中药店把东西买齐，回去自己用砂锅熬，一天喝三次，连喝一周，中间一次都不能停。”
轻轻“啊”了一声，冯童童接过，看着上面好看的字体，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当归、黄芪、白芍、羌活……这是中药啊，中药很苦的。”
“中药？”程意皱眉，“怎么突然吃中药？怀孕不是不能吃药的吗？”
“这些药材有些耳熟……”抬手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秦唐若有所思，“难道是传说中的十三太保？古装剧里面常说的安胎药？”
“……十三太保不能随便吃，胎气弱的孕妇吃了，反而容易流产。前几天程警官与童童又太……”瞟了眼脸颊瞬间涨红的程意与冯童童，沈慕冉轻咳，“她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这个方子除了温补安胎，也能调养她的身体。”
程意俊脸立即浮现担忧，“这会不会对童童的身体有影响？她不喜欢苦味，平时连苦瓜都不肯吃……”
冯童童皱着眉，弱弱抗议，“冉冉，可以不喝中药吗？太苦了，”
看了眼程意，她欲言又止。
程意俊脸上的担忧立即转为怀疑，“当初？什么当初？”
诧异看向冯童童，沈慕冉诧异，“你没告诉他？”
冯童童摇头，“没有。”
“为什么？”
“我……”冯童童咬唇，满脸纠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等，等等。”听了半天依然一头雾水的程意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到冯童童跟前，“你瞒了我什么？”
“没、没有瞒你。”冯童童被他看得脸红，“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冉冉要是不提，我都忘光了。”
“你要是真忘光，反而更好。”沈慕冉摇头，看着她的眼睛，很体贴的问她，“我可以说吗？”
冯童童咬唇，跟她对视了两秒不到就把目光移开，不其然看到程意紧绷的下颚线，心里划过暖流，突然多了一些面对的勇气。
踟蹰片刻，冯童童点头，“可以。”
程意攻击性十足的眼神立即转向沈慕冉。
“好，那我说了。”沈慕冉声音转轻，“那是很久之前了，童童刚到耶鲁没多久，她的东方面孔让她成为校园之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金融系才子对她展开热烈追求，这让追求他的女学生很不满。战斗民族的女人……啧，出了名的彪悍，她把童童堵在卫生间，不但毒打她，还扒光她的衣服，拍她的裸照……”
冯童童听得两眼通红，程意听得目赤欲裂，咬着牙追问，“后来呢？”
“我接到童童的求救电话赶过去，她已经昏迷不醒了。”沈慕冉抿唇，看了眼冯童童，“知道你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冯童童摇头，“你问过，你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当时怕你承受不住打击，只能那样说。”沈慕冉抿唇，猫眼掠过怒意，“我赶到的时候，几个风评差的男生围着你，他们一边评头论足一边脱衣服……”
冯童童脸色大变，程意抿唇，冷肃杀气在顷刻间盈满全身。
“别担心，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走到冯童童面前，沈慕冉弯腰，手轻拍她肩膀，声音虽然冷淡，可遮不住里面的关怀，“他们想毁掉你，只是没想到我去那么快，还带了保镖，保镖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控制住，你当时情况不太好，我也没心情管，就让保镖把他们放了。”
程意双手握拳，目赤欲裂，咬着牙追问，“后来呢？”
“那女人下手特别毒，伤都在看不见的地方。童童直接内出血，最严重的却是她的子宫，被踹到穿孔……”
程意脸色铁青，开口时，声音阴霾却颤抖，“所以……”
“幸好哥当时就在纽黑文，及时给她做了手术，她才没事。不过也修养了一个多月。”
程意咬牙，脸上一片风雨欲来，“后来呢？欺负童童的人，怎么样了？”
沈慕冉拨了拨卷发，回答得漫不经心，“在童童转危为安后，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似乎想到什么，冯童童眼睛倏然瞪大，“我记得，我回学校没多久，就有几名学生因为作风问题被学校开除，而他们的问题是……在宿舍玩多人运动，唯一的女学生就是那个……”
沈慕冉点头，“对，就是她。那个对你下手的战斗民族。”
冯童童神色有些古怪，“是你？”
“什么是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沈慕冉撇嘴，讥诮冷嗤，“他们那种级别，可没资格让我动手。”
冯童童弱弱咬手指，“可你有保镖。”
“保镖只是保护我的安全，违反她们原则或者不在他们职责范围之内的事，他们不会做。”沈慕冉收回手抱臂，淡淡道，“他们是罪有应得，你也不用再为当初的事闷闷不乐。”
冯童童咬唇，突然红着眼跳起，程意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去接，她却两手一伸，蹦进了沈慕冉怀里。
沈慕冉猝不及防被她一扑，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两手护住冯童童双腿，吃力开口，“童童，你该减肥了，好重！”
冯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