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贵山家里离开之后,一行人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起去了戏园子里听戏了,原本这就是兰草最喜欢的事情,现在更是两家人一起去,她的兴致就更高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丰年和斐月带着她和丰盛、丰收一起过来的。
“姐,县城的戏园子可真大!”
“咦?还有点心茶水?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姐,这二楼的视线可真好,比一楼看得远多了。”
“啧啧啧,这栏杆都是雕花的,可真是气派。”
“......”
兰浩第一次来县城的戏?园子,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左顾右盼还时不时凑到兰草身边感叹几句。还有小胖子也跟他一起咋咋呼呼的,使得他们这一群人的动静格外大,引得其他人频频侧止。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安安和小胖子都有些犯困,姚慧心和李氏就带着两个孩子和一部分下人去了隔壁的茶楼。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听戏。
兰浩虽然有些坐不住,也听不懂戏台上唱得是什么,但是他对台上那花花绿绿的脸谱和五彩亮眼的服装都感兴趣,因此也跟着一起留了下来。
等到一行人从戏园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透了,原本魏康想请大伙儿在外面酒楼里吃饭的,但是兰安平两口子都中意家里的厨娘做的府城菜,一行人最后还是决定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之后,姚慧心和奶娘一起带着安安去睡觉,李氏也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胖子回了客房那边,魏康和兰安平执意要送兰草和兰浩回院子,两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顺着他们的意,四人一起来到书房里。
只是两人来到书房之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在东拉西扯地打量着里面的摆设,时不时夸赞兰草的雕刻技术又精进了,或者说她的字写的好看。
兰草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有话要说,便对守在外面的香梨招呼了一声:
“香梨,去上一壶消食茶来。”
香梨应声而去,很快就端了茶上来,还有刘婶先前做的蜜饯,兰浩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这个他喜欢,只是在家里很少能吃到。兰草直接把碟子往他面前推了一下,冲他眨眨眼睛。
“嘿嘿......姐,像可真懂我.......”接下来,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到好吃的上面,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爹和小叔怎么还不离开。
等到茶点摆好之后,魏康拿起茶杯轻轻摩挲着杯子,有些尴尬地开口:
“那个......小草,先前我把那个......兰承给送回东河村了,后来他被王家人带走了......结果......前些日子陶掌柜发现他被王家人给卖了,见他可怜......就把人买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酒楼后院打杂呢......”到了后来,魏康说越说越顺,倒是没了最初的局促。
他一开口,兰草就猜到两人要说什么事,不过这会儿并没有出声打断他,而是静静听他继续往下说:
“当初他在庄子上时,被人利用送回家里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儿害得像娘一尸两命。这也是当初我让人把他送回东河村的原因。”
“原本我是打算把人送回来就不再管的,家里有你二伯在,那孩子至少死不了。只是现在陶掌柜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就想重新安排一下。”魏康说完还是有些心虚地看了自家闺女一眼,生怕心里不得劲儿会哭鼻子,毕竟这孩子当初可是遭了不少罪。
“爹爹是想把人带在身边继续养着?还是说有其他安排?”兰草其实早就知道魏康和兰安平的打算,这会儿也是故意这样问的,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没有没有......”魏康听兰草这样说连忙摆手否认,“他是王氏和兰安庆的儿子,那两人害你当初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会继续把人放在身边?那岂不是有些膈应人?”
“不是你爹想做什么,是我打算把人带回李家庄去,就是怕你心里不得劲儿,所以这才过来先跟你说一声。”兰安平见自家弟弟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连忙接话把事情说清楚。
“接就接呗,好歹也是二伯您的亲侄子,您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无可厚非。”
兰草面对兰安平的解释回应得那叫一个自然流畅,倒是弄得对面两人有些呆愣,一时间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把事情讲清楚。
“不是,小草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们的意思,二伯是说要把兰承带回家里养着,你心里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说不定以后你去家里的时候还会碰到他的。”兰安平怕小丫头没懂自己的意思,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啊,兰承现在只剩下二伯您和我爹这两个最亲的人了,我爹不打算再照顾他,那就只剩您了,这有什么意外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兰草眨巴着大眼睛,说出的话让两人直接呆愣在当场,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他们怎么不知道?两人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尴尬到后面的意外,再到震惊了,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你......什么时候见过兰承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魏康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心里也升起一股无措的感觉来。
“是啊,小草,你啥时候见过那孩子?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兰安平也好奇地追问,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嗯......准确的说,我其实见过兰承三次了。”兰草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开口了,同时还伸出三根手指,对着两人晃了晃。
魏康和兰安平这会儿更震惊了,一时间都忘了说话,眼睛只紧紧盯着她,等着后面的话。
“第一次是在差不多三年前了,我在府城的酒楼里看到的,当时王氏领着他去酒楼里吃饭,还哄骗兰承,让他从家里拿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出来,以后要孝敬她呢。啧啧啧......我当时就在酒楼的二楼,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王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