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振……频率……撕裂……好难理解！”
静谧到落针可闻的书馆里，元子合上书籍闭住了双眼。
确实难以理解，因为他看的大都是些传记、史料、奇闻异事等寻常书籍，想在这间杂乱无章的书馆里找到什么高人亲自撰写的心得笔记或顶级秘籍那是痴人说梦。
不得不说，仙侠之流对‘道’的研究太肤浅，追根究底，没有智能系统的辅助绝对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就好比手里这本兽皮书，署名是某门派，其内容只是对门内诸位长老的生平记载，全文充斥着华丽的歌功颂德，对某些重要人物的描述几乎已经神话。
在关于一位擅长空间道法的长老的记录里，出现了几段玄之又玄的话，大意是通过招式的频繁震荡，可将空间震碎或撕裂，继而将来犯者干脆利落的绞杀。
元子认为，事实肯定没那么夸张，想要催动能量引发时空的连锁反应，这难度属实高的吓人，不知是否有什么秘籍辅佐修炼，或者施法者天赋本就极为敏感，无需苦修都能感知天地。
总之，他累死也做不到。
“时间过的好快，今晚就要提前进场……万人战，呵呵……”
元子忍不住想笑，正所谓强者制定规则，蛮人势大，为了磨砺后代而特意开辟出一处试炼场，临波洲人类被迫迎战，悲催的成了敌人进步的磨刀石。
一方如同打了鸡血般想要通过厮杀证道，另一方为了阻挡入侵被迫迎战，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没有信仰，更没有必胜的信念，单纯为了战功去搏杀，想想都觉得好笑。
元子出了书馆，穿过两条僻静巷子走上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大战之前，城市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街道两侧的店家仿佛过节般热闹。他这个外来者对督御城并不熟悉，可本土仙侠却不乏专程前来扬名镀金的豪杰，一时间，街道上人声鼎沸，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通往战场的通道两侧，旌旗招展，一面面大鼓已经架起，只待半夜入场时便会钟鼓齐鸣。
这是武者的盛会，督御城官方算是彻底摸清了冒险者们好哪一口，气氛做足，连元子这样的人都避免不了受到鼓舞有些热血上头。
“老大，你怎么还在这儿慢悠悠的晃荡？走走走，回去喝酒，大伙都等着呢。”
吕小泺跑来了，专程来找元子，虚金还在城外垃圾山，可以不管它，但首领这个时候还不回去，队员们心里已经着急了。
若放在以前，阊吉肯定会耐着性子轮休一次，等这一场结束了才继续战斗，而且，若打听到即将开始的是大战，他百分百会弃权。
公会里五位老人从未参加过万人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一进院子，英禾便小跑着迎了上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汗珠，身上散发着油烟味。
好么，这丫头足足做了二十余道菜，大盘小碟的摆满了三张桌。
元子被队员们称作老大，其实主要原因还在虚金。
虚爷太虎了，那货彻底镇住了督御城一大票闲人，短短的十几天里，它凭一己之力将垃圾山翻了个底朝天，所有金属、能量物质来者不拒，几乎被其一件儿不剩的统统吃掉，垃圾山肉眼可见的缩水了好几圈。
阊吉怕是再长俩脑袋都想象不到，拳山佣兵公会某一天会因为一成员太能吃而出名。
“我是拳山的……”
“我老大是红魔……”
“我在这儿捡垃圾关你屁事？”
“信不信我老大一巴掌呼死你？”
……
我靠！
每天都有人乐此不疲的去垃圾山围观，元子不是没听说，他笑而不语。
“老方，哥几个这么客气干什么，英禾你也来坐下喝两杯，晚上一起出战。”
少年坐到了主位上，那位置原本该是阊吉的。
“啊？我也去？”
圆脸丫头懵了，以为自己听错。
“你不去，何来战功？总不能让人凭白分你吧？”
元子端起酒杯，遥敬诸人。
“她还只是证道境，小战都不适合，这大战……”
说话之人生性质朴，他没事常跑去垃圾山陪着虚金，故而和老大更近了一步。
“只管去就是，你负责捡拾战利品。”
元子呵呵一笑，在座几人里，包括吕小泺在内清一色都是得道境中阶，可从气势上却无一位敢小瞧这初阶的小哥……
……
大支角，蛮人兽皮帐篷间，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
大战就在明日，今天当不醉不归。
孤角洲原住民生性好斗，肉要大块吃，酒要大碗喝，强壮的体格动辄两米五出头，岂是临波洲豆芽般的人类能够比拟？
“真央，你手里攒了多少铭牌？”
“三十多个，你呢？”
“我才二十，这回大战结束应该就够了。”
“我等五兄弟此番联手，战利品怎么分配？”
“哼！联手不假，但各杀各的人头，各赚各的钱，如果开口要救援，至少付出一枚铭牌的酬劳，几位没意见吧？”
“正当如此，我真乌计划拿到一百枚以上的铭牌，敌人太少，希望各位多多张口来求援，哈哈……”
……
中军大帐里，蛮人大都督‘车鲁鲁’同样也在欢宴宾朋。
孤角洲和临波洲的战役由来已久，现任大都督在此坐镇已将满五十年，掐指一算，最多再干一年半载就将调离。
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都督目睹了太多死亡，也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在这里冉冉升起，可以说，黑血带就是蛮人氏族中当之无愧的国之瑰宝。
思来想去，或许也只有‘元戊山’能与之媲美了。
“大都督，此番突然决定开启大战，莫不是因为五皇子要来试炼？”
酒酣耳热之际，一阴恻恻的声音力压了众人的嘈杂，此乃皇族钦点的督战官‘速台’。
督战官一职并非大支角常规军职，往往是有皇族重要人物参战时才会委派，大都督车鲁鲁这些年来也结交过几位督战官，而这速台却是头一次来，彼此并不熟识。
“你想多了，和他没半毛钱关系，试炼的人数够了，自然就开启大战。”
车鲁鲁面色一沉，斜眼瞟了瞟右下角那道干瘦如柴的阴鸷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