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念如同清凉的泉水从他的头顶流下，冷却他燥热的身体。微风轻拂他的脸庞，似乎在赞赏他找到了真正的“捷径”。
吴觉释放灵气，让其聚拢。
但仍然是缩到了一个范围里会感受到灵气的抗拒，于是他就放松了。
领取施肥任务的时候，师姐交代过，让植物汲取越多的灵气，长得越好。如果超出了标准，说不定会有额外奖赏。
所以当他知道“聚合”这个操作时，就觉得能够运用在施肥上。
现在似乎拔了塞子，却还没有水流。
“元璟长老，可以示范一下聚合吗？”
果然有老师还是用一下的好。
吴觉让眼部的灵气快速流动更新，看到元璟身前一团粉色的灵气非常充实，不同于实体，那是有颜色的气体充满一整个空间的模样。
“长老现在是什么感觉？”
“没有特别的感觉。”
没有特别的感觉。吴觉品味着这句话，打算之后再问问其他人。
第五个施肥任务，圆球带他们落到一家小店前。
那店员抬眼指向店前的大树，有张望楼那么高，遮天的树荫下有两张石桌，三五人围观下棋。
吴觉释放灵气包围大树，却站在石桌旁瞟着局势。
“吴觉，这棵树快要结果了，你这次的施肥对果子质量影响很大。”
元璟长老竟然特意叫他，吴觉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之前的任务吴觉那么随意，长老也没说话。
这树连花都没长，吴觉却没问，眼睛又盯回棋局，猜测着棋子的动向，敷衍道：“好，我知道了。”
“元璨很喜欢这种果子。”元璟说。
“那又怎样？”吴觉问。
“如果成品不好，元璨……或许会找你麻烦。”
“他找我麻烦？”
吴觉无法想象，璨长这么开朗和蔼的人会找他什么麻烦。
“我跟璨长老熟了，没事。”吴觉摆摆手。
如此说着，吴觉还是放了更多灵气去包围大树，只是心思都在棋盘上，不去控制灵气更密集一些。
元璟见状，也不再多言。
一局毕，吴觉朝输家咧嘴，问：“换我来可以不？”
众人见这小孩身着溯真派衣服，无人异议。
吴觉坐上石凳，起手几招式众人皆熟，迅速应对，可到中局，双方棋子都没了一半，占上风的却是吴觉这小孩。
“听说修士的智慧都比常人高，这小孩看起来才十轮岁，竟然就能把老萧逼成这副模样。”
坐在吴觉对面的老者早没了沉着之相，每一步的思索时间越来越久，吴觉却仍然在观众的三言两语间落子，众人的心都跟着老者一起吊起来。
没有悬念，大家都认为最终是吴觉获胜，包括老者。
“承让了。”
吴觉笑嘻嘻抱拳说了想说的台词，就不再占着座位，跑走去另一桌看。
没有再下一局棋。看着人对弈的时候吴觉修炼了一阵，便到寒露。
回到门派吃秋餐，吴觉将圆球还给商店，下一期再来拿。
吴觉问罗理聚合怎么练，她说控制。
“控制什么？”
“控制灵气。”
吴觉问不出什么，便不再打扰师姐。
吴觉以为要回思过山，元璟问他住处在哪，于是他回到了张望楼。
吴觉躺在张望楼的床上，薄荷膏的药效已经褪去。
他又试一遍聚合，似乎还是没有进步。
他有意识地呼吸起来，直到感觉灵气在体内流动仿佛按摩般舒服。
他感觉自己此时的心很平气很静，释放出灵气又尝试聚合。
似乎好了一点。似乎。
“算了。睡觉。”
下一期做任务的时候，夏至去打听束魂丝。
元璟师父给的纸要搞清楚都是什么，然后也打听一下。
掌门那条路暂时就算了，除非沈亦宣送够钱。
识字要抓紧，不然又被坑。
控制自己是要控制什么呢？情绪？身体？
一冬过去，吴觉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元璨就抓着他的肩膀，两眼放光：“你能在后厨这种地方，上着课说着话释放灵气？你才行一吧？”
“啊？嗯……啊——”吴觉又打了个大哈欠。
睡得很好，还做了个不记得是什么样的梦。
“不过开着火不能让灵气加进去。”元璨说，“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释放灵气，就没跟你说。”
“啊，噢。”吴觉又想打哈欠，体内灵气慢慢流动起来，哈欠将打未打，他眼边都泛了一点泪水。
最终他还是大张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体内的灵气也从里到外喷了出去。
舒服了，清醒了。
吴觉问：“璨长，聚合怎么练？”
“聚合？”元璨稍微停顿了一下，“抓一把饭，捏成团。”
吴觉脑海中打出一个问号：“我说的是灵气。”
“我当初就是这么练的。”
吴觉脑海中打出三个问号。
“那璨长，你用聚合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什么什么感受？”元璨倒有点不懂他在问什么了：“原本是什么感受就是什么感受，用灵气不会改变什么。”
“你当初刚练聚合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吗？”
元璨眼珠子向上一动，“周围很安静吧。”
吴觉在食堂里吃完饭，一桌一桌去问师兄师姐：“请问你们会聚合吗？练习方法是什么？你们刚练聚合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受或困难？你们是怎么克服的呢？……”
一开始被问到的人一脸懵，规规矩矩回答他：“我不会。”
“会，但我没有刻意去练。”
“会，但是看状态，我的练习就是每天将灵气聚到一起……”
没多久整个食堂的人都陆续回应他：
“我会我会，过来我传授你秘诀！”
“我聚合比他厉害，你给我十颗大灵石我就告诉你立竿见影的方法。”
“我一颗。”
“我十颗小灵石。”
“给我十颗小灵石，你就能买到全门派最厉害的聚合练习方法。”
吴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扯了扯嘴角，走了。
“这种事情都要灵石，我还不如去捏饭团！”吴觉没好气地说，“聚合不练好也不怎么样吧？口诀里都没有提到分散聚合。”
“算是行势的特殊分支，对修炼有帮助。”元璨嘬着筷子尖，又补充：“聚合对得势的作用更明显，而分散到了能势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