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子云和上官樱蕊才从山庄动身回家。
上官樱蕊并没回自己家,而是跟着子云一起回去了。
宫悦可见到儿媳自然欢喜,倒是子懿眯着眼,打量上官樱蕊的目光里藏着几分警惕。
毕竟,他曾推演出子云未来的劫数,似乎都是与眼前这个未来儿媳有关。
上官樱蕊察觉了,却不在意。
反而对这位被自己救下、因而改写了死局的公公,回了一个客气而轻淡的微笑。
宫悦可瞥见丈夫的眼神,伸手拧住他耳朵,“你又来了是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蕊蕊是咱们家媳妇,不会害你儿子!”
看来这一步走对了,上官樱蕊心想。
救下公公,果然换来一个护着自己的婆婆,总好过上一世或万世那个对子云控制欲极强的母亲。
不错,这局面挺顺心。
子云看着日常被拧耳朵的父亲,无奈地抚额。
习惯了!!
不过比起前世那个令人窒息的母亲,现在的妈妈,已经好太多。
正想着,一道身影扑进怀里。
“哥哥!”
子云稳稳接住像小炮弹似的妹妹歆歆,“都要上高中了,还这么黏人?”
话虽这么说,手却已经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要黏!!”
歆歆仰起脸,眼睛亮闪闪地瞅着他。
上官樱蕊在一旁看着兄妹亲昵,指尖无声地蜷了蜷。
又是这个兄控妹妹,每一世都来跟她抢子云。
一丝冷意不自觉掠过,子云背后莫名一凉,轻轻把妹妹推开一点,“好了,先下来。”
歆歆不满地嘟嘴,扭头瞪向上官樱蕊,低哼:“狐狸精,坏女人。”
上官樱蕊脸上那层柔和的淡笑瞬间凝住,眼底暗了暗。
“胡说什么!”宫悦可不知何时走过来,不轻不重给了女儿一个暴栗,“这是你嫂子,没大没小。”
歆歆捂着头,气鼓鼓地瞪母亲。
宫悦可没理她,转向上官樱蕊时已换上笑容:“蕊蕊别往心里去,这丫头口无遮拦,心眼不坏的。”
上官樱蕊看向子云,接收到他安抚的眼神,心头那点郁气才散了些……
她朝宫悦可温婉一笑:“妈,没事的,我不介意。”
歆歆又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宫悦可拿女儿没办法,摇摇头,亲热地拉着上官樱蕊进屋了。
子云叹了口气,揉揉歆歆的头发,“还生气??”
歆歆转回头,眼睛湿漉漉的,写满委屈:“哥哥被她抢走了。”
子云失笑,轻轻捏她脸颊:“谁说的?哥哥不还是你哥哥。”
哄了好几句,歆歆才稍微消气,但还是紧紧拽着他胳膊往屋里拉,进门时不忘回头冲上官樱蕊的方向皱了皱鼻子。
子云只得跟着进去,一脸无奈。
客厅里,上官樱蕊正和宫悦可轻声说笑,气氛融洽。
歆歆一看,更不开心了,硬把子云拉到沙发另一头坐下。
子云被夹在中间,左右看看,只觉得头皮发麻。
上官樱蕊淡淡往那边扫了一眼,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小丫头,想跟我斗?!你还嫩!
她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一丝深黯的柔光。
子云,永远都只能是她的。谁也别想真正抢走。
子云收到她的眼神,失笑的摇了摇头。
晚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
回去房间,子云和上官樱蕊一起洗的澡。
因为早已习惯了,便没有避讳。
只是,当上官樱蕊缠上来时,子云身体还是不由得一颤。
上官樱蕊却吻住了他的唇,贪婪地索取着。
子云不自觉搂住她纤细的腰,回应起来。
呼吸渐渐加重,两人彼此紧贴,温度节节攀升。
衣物散开落在地上,纠缠的躯体在雪白的灯光下,投映出亲密的身影。
…………
…………
在同一个夜空下,上官家。
一位仪容出众的妇人从开放式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盘精心切好的水果。
她身姿曼妙,步履间带着经岁月沉淀的绰约风姿。
她将果盘轻轻放在客厅的茶桌上,动作优雅流畅。
她看向沙发上正翻阅财经报纸的丈夫,声音温软:“刚刚蕊蕊发信息回来,说……她今晚在子云家,不回来了。”
话并未说完,但其中的意味,彼此心照不宣。
握着报纸边缘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纸张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男人沉默了片刻,终是化作一声轻叹:“唉~~”
这也只能怪当时没有听自家兄弟的话,一意孤行的想把自家女儿送出国,而且还没有怎么陪伴过她,都是丢给她的外婆带的?!
“由着她吧。”
他放下报纸,看向妻子,目光变得温和而坚定,“明天,我们也过去。哪有除夕夜一家人不团圆的道理?反正离得不远。”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家族里那些老辈的闲言碎语……不必太在意。如今大部分实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今年这个年,我们陪女儿过……”
妻子闻言,唇角漾开一抹理解又欣慰的浅笑,眼中也染上期待:“嗯。那我明天早点准备些蕊蕊和小云爱吃的点心带过去。两家一起过年,热闹。”
男人点点头,随手搂住妻子纤腰。
灯光温暖地落满两人脸庞,岁月相携的安宁与美好,流淌在两人之间。
而在子家的主卧,此刻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子懿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客厅那张硬木扶手椅上,结实的老榆木硌得他肩膀生疼。
他面前,宫悦可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皮衣,衬得身段飒爽,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鸡毛掸子。
那轻柔的抚摸,却让子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老、老婆……”
他试图想求饶……
“别急着套近乎。”宫悦可微微俯身,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又俏皮的光芒,“不是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对我看上的儿媳妇露出那种‘警惕’的眼神!嗯?”
“哪有!”子懿矢口否认,“我那是……那是下意识反应!
“哦~”宫悦可尾音上挑,鸡毛掸子轻轻点在他胸口,“下意识反应!你骗鬼呢?!怎么?不相信你老婆的眼光?蕊蕊可是我打小就看中的儿媳妇……”
子懿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混合着认真与戏谑的光芒,深知此刻绝不能硬扛,连忙放软了声音:“信!怎么不信!你可是我的亲亲老婆,你的眼光就是最好的眼光!我那就是……就是一时没调整好面部表情!”
“对!对!对,就是表情管理失败!!”
看着他急急表忠心的模样,宫悦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就算你过关吧。”
子懿刚想松半口气,那口气又立刻堵在了嗓子眼。
因为宫悦可已经走到了床边,随手将鸡毛掸子搁在一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墙角那个小型金属垃圾桶。
桶边,露出一角白色布料,上面沾染的暗红色痕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那么,来说说这件事。”宫悦可的声音沉了下来,没了刚才的戏谑,带着实实在在的怒气与担忧,“子懿,你是不是又偷偷推演了?”
子懿头皮一麻。
“不是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吗?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频繁的推演反噬!不能再用了!你想不想要命了?”
宫悦可越说越气,走回来,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将他困在身前,“上次吐血昏迷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可可,你别急,听我说,真没事!”子懿赶忙解释,“就是一点小感应,没深入推演,真的!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
“那这血迹是什么意思?”宫悦可直起身,指着垃圾桶,指尖有点发颤,“你别告诉我那是番茄酱。我鼻子没失灵,血腥味我还闻得出来。”
子懿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亲亲老婆洗完澡出来得太快,处理证据不及时,忘记把这破布彻底扔掉了,失算了!
他眼神飘忽了一瞬,试图找补:“那个……可能是前几天不小心……不小心……”
“不小心?”宫悦可打断他,气得笑了,“我的老公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不长记性了!”
说着,她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子懿的耳朵。
“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