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宇低头想了想，“这种规则碎片，到底有什么用？”
周无命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自我来自，只有一丝丝规则之力的气息，
后来时间长了，形成了规则碎片，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些碎片竟然出现了神智，
他们捕捉其他相同属性的碎片，竟然可以自行诞生一些规则法宝，
再后来，法宝有灵，修炼成人性，拥有一些人的智慧，
就好像你见过的那些村民。
最开始只有一个，
时间在这里完全没有意义，
一个接一个的村民，他们争斗，和平，和平了又争斗，
直到部落中出现灵智卓越的生灵，将属性运用到极致，
形成一个个的结界，也就是你见到的城镇，
之后就简单了，争夺首领、争夺地盘。
争夺一切，后来打累了，各自划分了足够的界域，开始安静的生活，
因为他们不老不死，生灵都是自这座碎片上诞生走出的，
没有了争斗，也就没有了目标，没有了希望，
一潭死水，后来规则生灵太多了，造成规则之力逐渐稀薄，
天道提出按时，处理一批生灵，将他们打碎，再次回归碎片山，
以免将整个结界的规则之力，吸没了，那这个界域也就崩塌了。
各位族长开始不愿意，后来天道灭了两个种族，
他们就同意了，再后来，形成了习惯，反而没觉得多悲愤，
总之，这就是这个界域。”
燕宇听得简直颠覆自己的世界观，“这么说来，那天道，也不是真正的天道，而是可以控制这个界域的人而已。”
周无命没有反驳，“那不就是这个界域的天道吗？”
燕宇点头，这么说也没问题。
不过他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无命久久无声。
“怎么？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不是，我当时已经算是死了，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
万族大战被重伤后，我又被人偷袭，
不过当时应该还死不了，可是周海川他，
他给我喝了一碗加料的药，我就真的死了，
一缕残魂到了这里。”
燕宇更疑惑了，“一缕残魂，不是说我是你的一缕残魂吗？”
“不是，应该说咱们都是某人的一缕残魂，所以灵魂气息相近。
其实并没有从属关系，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死之前放逐一缕残魂。”
燕宇想到了姬周，这么说姬周从实力上来说，还是比周无命强大了很多，
他就可以主动分出一缕残魂。
“你应该知道姬周前辈吧，据说你是他的残魂。”
“听说过，上古人物，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我是他的残魂？”
“他自己说的。”
燕宇将自己获得姬周前辈传承的过程，将给周无命。
如果周无命可以有表情，此刻一定是抽搐个不停。
怎么自己就成了他的残魂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嘿嘿，要不是自己魂魄受损。。
我好像也拿他没办法。
“咳咳，所以你得到了两份传承，问题是你竟然没有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
“你得到了据说是一个人的两份传承，却没有得到1+1等于2的结果，你不觉得奇怪吗？”
燕宇想了想，当时光顾着兴奋了，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周无命的齐天门，收藏丰富，典籍繁多，
直接就是一个宗门的底子，
至于姬周前辈的传承，也有半个宗门的底子，
这是无量宗立宗的第一桶金。
至于两个传承，他想了想，好似自己从来没有计划过将两个传承合二为一，
因为无论从内容，还是功法类型，哪个角度都没什么可用融合的契合点。
那为何姬周前辈要说周无命是他的残魂，
也不对，燕宇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姬周前辈只说，是残魂。。。残魂的残魂。。
或许周无命猜测的更接近真相，
他们都是某个人的残魂而已。
时间毫无意义的流淌着，
直到有一天，两人相对无言，
无话可说。
燕宇才能体会，为何这个界域的人都不爱说话了。
不是孤傲，
而是漫长的岁月，没有惊喜，没有希望，没有目标，
继而就无话可说了。
自己倒是想回去，可也没这么强烈。
就算回不去，他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自己有过什么必须要追求的事吗？
燕宇仔细回想着，
好像真没有。
思念，对王晚晴的思念，当然有，
不过直到她过的还好，也就没那么思念了。
自己到底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或许目标？
或者什么？
他陷入了纠结的沉思，久久没有答案，他看向明珠。
“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周无命也陷入了纠结的沉思。
始终关注俩人的谈话的另外一位冷冷一笑。
“燕宇，给你看个东西，或许你会找到什么灵感。”
“谁？”燕宇大惊，他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人靠近山顶。
甚至还听到了他和周无命的对话。
“他就是天道，可主宰这里的一切。”周无命一点都不意外对方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别吓他了，大家有事好商量吗。”
可惜对方不再说话，燕宇莫名的有些心慌，
突然苍穹之上，一道影像传来。
这是。。。姜老所在的界域，
此刻的界域，自从燕宇离开后，就陷入了战乱，
无数流民居无定所，皇室的力量展现无余，将通古宗与洪武门的联盟，打的落花流水，
后来通古宗与洪武门的高手尽出，不少据说已经寂灭的老人，纷纷出关，
整个界域处处是战场，在连天的战火中，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画面一转，
那是。。。荒山？
一块巨石后的山洞内。两位老人互相依偎着，气息不稳，好似弥留之际。
看四周的情况应该是在山洞中生活了很久。
“我对不起你，燕宇这一去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
如今，皇室被推翻了，
通古宗与洪武门的高手大多在混战中与皇室同归于尽了，
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盛况，
如果燕宇还在，一切还有希望，
可如今。。。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两人闭上了双眼。
燕宇呼吸粗重，无法保持自持。
他想过，他消失后或许那边会爆发战争，
但是绝没想到，竟然如此惨烈，
更加惨烈的还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连年大战，能量四溢，
让那片界域的稳定性受到了重创，
此刻竟有些摇摇欲坠。。。
终于，画面好像咔擦一声，破碎了，
实际却是那个界域破碎了，
无数的生灵一瞬间被夺走了生命，
无数的嘶吼，绝望的呐喊，
燕宇双眼通红，忘记了呼吸，
过了不知多久，那片土地归为虚无，
死寂的好似红蓝星那般。
脚下突然传来震动，
惊醒了燕宇，他看向明珠，
“你是不是疯了？”
周无命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绝望，
“怎么？你知道什么？”
“他要毁了这个界域，我。。你。。”
“什么？为什么啊？”
燕宇刚刚还在为姜老等人痛苦，此刻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绝望。
“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身在这个界域，只能凭他处置，我。。。”
燕宇脚下的碎片山，不断传来震动，
远处一道身影，快速接近。
是那位送他来此的女子，与王晚晴一样的样貌，
她看着惊慌的燕宇，
认真的望着燕宇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燕宇简直想骂人，可他没有，
只是真诚的摇头！
“那就一起毁灭吧。”
“说的好像你有能力阻止他一样。”周无命的声音响起。
“我不能，那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可我不骗人。”
“我骗他什么了？”
周无命想了想，女子好似也没说喜欢她，就能避免界域崩塌吧。
好吧，他还是不了解女人。
“咱们只能干等着？”
“不然呢？”
一道道空间裂痕，在燕宇的身边撕裂，
没有嘶吼，没有惨叫，
整个界域跟往常一样的安静。
只是越来越多的碎片朝着山脉聚集而来，
那是无法抵御空间撕裂的生灵，回归成了规则碎片。
“你还不醒悟？”
天道的声音有着一丝愤怒。
燕宇抓抓头，“是不是找错人了呢？”
裂缝越来越多。
燕宇干脆坐在地上。
“你这就放弃了？”
女子依偎着生生不息大阵，悠悠的问道。
“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说明白。”
“他或许只是希望你能有个目标，或许说希望你能明见己心，找到自己最根本的欲望。”
燕宇点头，“好吧，我找找看。”
可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人 ，或者什么事务。
“如果你不能找到他，咱们就只好一起走入寂灭，
省的你到处漂泊，也省的我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等待。”
“你在等什么？”
“你不懂，还是安静的看着吧。”
裂缝不断变多，整个界域都被黑暗笼罩。
只剩下三人的身形，还在苦苦支撑。
不过没多久，女子支撑不住了，
“你喜欢我吗？”
燕宇翻个白眼，
女子消散，一堆碎片落在山头。
“我也快坚持不住了。”
燕宇睁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生生不息大阵，
“我还可以啊，你怎么。。。”
“大阵留给你吧，如果还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