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相蕴忍不住沉默了许久，最后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少年，缓缓开口，“你今年几岁了？”
纪予被她的问题问得有些懵，眨眨眼，“呃……年龄……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吧？”
“我今年十六岁啊。”
十六岁……才进行启灵仪式？
陈万径曾告诉过楚相蕴，天下生灵皆因灵力而生，世间万物无不蕴含灵力，而灵力本身，也会有其偏爱的对象。
它最爱的莫过于神秘的幽族，赐予他们从出生起便能轻而易举操控灵力的能力。其次则是孤高的天族，赋予他们比任何种族都更强大的灵力。
在此之后才是平凡的人族，他们需要通过启灵仪式才能掌握灵力，同时各人的天赋也差距巨大。
再往下细分，灵力便更钟爱懵懂的幼童。在人族婴儿时期，就能无意识地运用灵力去影响周围的环境。
但随着他们逐渐知晓世事后，这股力量反而会被收敛至体内，变得混沌且难以掌控，直到启灵仪式之后。
但如若在人族童年时期没有进行过仪式，灵力就会转而逐渐消失。
楚相蕴听说过最晚启灵的人，也至少是在十二岁了。而像纪予这般十六岁才进行仪式且成功的人，她闻所未闻。
难道他的灵力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变成如今这样的吗？
“你……”
楚相蕴张口想要继续询问，却被下课的铃声打断了自己的话语，接着她就看见纪予的脸色猛然一变。
“对不起啊楚相蕴。”纪予看了她一眼，便迅速起身跑向了教室门口，“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我得去食堂抢饭了！”
待到楚相蕴反应过来时，眼前之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食堂的饭……是需要抢的吗？
楚相蕴有点郁闷地站起身，刚走出座位就看见裴央站在了自己面前，挡住了去路。
“怎么了吗？”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裴央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接着突然冷哼一声，“你就为了那家伙，离开了我旁边的座位？”
“你看他连话都不听你说完。”
“……”
这话似乎很难接下去的样子，楚相蕴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道。
“裴央，你有没有想过纪予为什么一直在炸天平？”
“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没天赋吗。
裴央这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等等，对面这人应该不会说无意义的废话才对，她说这话背后一定有什么她没想到的东西！
楚相蕴等了一会，也没见裴央再次开口，她忍不住催促道：“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裴央支支吾吾了一会，忽地眼前一亮，“因为他是南院的！”
“……诶？”
裴央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猜测之中，侃侃而谈道。
“一直以来，众人对凌霄府四院之中哪院为首争论不休，但根据优秀校友比例数据来看，我们东院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还有这种说法吗？
“东院里出来的，大多都是领导人物，比如我们的校长就是东院出身。”
说到这个话题，楚相蕴有点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
“但近些年来，还有一个学院，正在威胁着我们的地位！”裴央慷慨激昂道：“没错！就是南院！”
“虽然南院出身的出名人物并不算太多，但每一个都极为特别，我举一个例子你就知道了！”
讲到这里，裴央的声音忽地低了下来，她招手示意楚相蕴附耳过来，后者依言照做。
“那就是……我们人族的最高领袖。”
楚相蕴不禁睁大了眼，转头看向裴央。
裴央对她点点了头，“事实上，根据数据统计，坐上那个位置且是凌霄府出身的，几乎都是东南二院出身的。”
“甚至大数据里，南院人比我们东院还要多！”裴央不由愤愤道。
“还有这种事啊……”楚相蕴感叹，“不过这和纪予有什么关系？”
裴央不满地睨她一眼，“你傻呀！”
“我的意思当然是，纪予也是南院特别的人之一了。”
“……特别会炸天平？”
楚相蕴不禁想象了一下纪予因此出名的场景，难道他会因为赔不起天平的维修费，最后一直在一年级留级到老吗？
那的确会很出名了……
虽然不知道楚相蕴在想什么，但裴央知道这人一定与她想的大相径庭，她忍不住清清嗓子吸引对面的注意力。
她解释道：“才不是这样。难道你没看过一种小说套路吗？”
“什么？”
“就是那种啊，所有人都以为主角是无用的废柴，实际上他隐藏着无人知晓的天赋，等到哪一天突然爆发出来，然后报复那些看不起他以及欺负过他的人。”
楚相蕴思考了一会，冷不丁地开口，“那像我们这样的，一定当不上主角。”
“就是说啊。”裴央顺着她的话感叹了一句，“本来我还在想自己说不定也会被分到南院，结果果然还是……”
“裴央，你经常看这样的小说吗？”
“……”
问出这个问题后，楚相蕴便见对面之人忽然面红耳赤起来，接着伸出手来迅速摆了摆。
“怎、怎么可能！我平常看的都是学术论文，从不看这样幼稚的故事！”
“但是……”你知道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楚相蕴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见裴央莫名瞪了自己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跑向了教室门口。
“我不和你说了！”
“……”
我说错什么了吗？
楚相蕴站在原地歪了歪头，此时教室内已是空无一人，她想了想也是徐步走向了前往食堂的路。
在这一路上，她仍在思考有关纪予的事情。
难道他真的如裴央所说，会是一个天才吗？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天赋？
她想起对方那异于常人的灵力流动，怎么想都更像是“生病”了。
他那破碎的灵力需要天材地宝的灵植制药修复，而扭曲的线条也需要技艺高超的灵师进行梳理，无论哪一项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纪予本人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吗？亦或会有人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楚相蕴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件做不到的事情。
……等到下次见面后，再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