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听完之后沉默一瞬：“这件事情你觉得合适吗？”
赵云恩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一瞬，然后实话实说：“我觉得不合适，但领导的意思，我还是得帮他们转达给符小姐，让符小姐做决定。”
陆吾‘嗯’了一声：“我问问她吧。”
赵云恩：“那我等符小姐给我回话。”
陆吾挂断了赵云恩的电话之后，看向正在强制性给人参娃娃套衣服的符念念，眼神暗了暗。
符念念给人参娃娃套好衣服，笑眯眯的欣赏了一会儿，才拍了拍它的头站起来：“回去玩儿吧。”
人参娃娃穿着蕾丝小裙子敢怒不敢言的看了符念念一眼，转身回了聚灵阵。
符念念笑着朝他走过来，问他：“赵云恩说什么了？”
陆吾面对她的时候表情总是笑着的，尽管他并不想转告赵云恩的话。
“他说他们领导层开了会，整理出了领导人的名单，也都打好招呼了，就等着你去看了。”
“另外他们还希望你配合他们做一场节目。”
符念念闻言诧异的看向他：“做什么节目？”
陆吾顿了顿说：“表面上是直播给选中的嘉宾算命，其实是为了扩大影响，让更多被薛泉控制的人意识到他们被控制了。”
“他们怀疑薛泉的手伸得很长，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薛泉的目的，只有把那些受害者找出来，才能进行推断。”
符念念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答应做这档节目也不是不行，这确实是吸引那些被控制的人来找我的好办法。”
陆吾听符念念这意思是想答应，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符念念抬头看见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还没说答应呢，你表情别那么苦大仇深的。”
陆吾盯着她不说话，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大概率还是会答应的。
但是……
“你要考虑考虑你自己，你知道你的能力会遭到多少人妒忌吗？还有，如果你做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那你就是明晃晃立在那里的活靶子。”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修道之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活了很多年，你知道暗处会有多少个薛泉吗？”
符念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微软：“我真的还没决定要答应，况且你当修道之人是大白菜吗？而且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极少有能活几千甚至上万年的。”
“我们两个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人了，薛泉那种完全是靠邪术活下来的，所以我更偏向这个世界只有我们和薛泉那个老不死的一直活着。”
陆吾盯着她不说话，他很清楚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就是不想符念念去冒险。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想她能避开。
“不说有没有第二个薛泉，就说你长生不老的这个秘密要是被人扒出来了呢？”
符念念闻言笑了笑：“就算有人扒出来了，也没人会信的，况且国家会帮我。”
陆吾表情严肃起来，眼神也暗了暗：“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你信任他们会帮你，我也信，但是群体大了，总会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这可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动心太过正常。”
符念念沉默着不说话，陆吾的话句句都是为她考虑，她明白。
陆吾看着她继续说：“如果我是那个打你主意的人，那我就把你放到明面上，利用大众的舆论，让你成为人人都知道的危险人物，到时候你就是千夫所指，他们怎么对你都是合情合理。”
“当然，就算到了那时候，以你的能力也不会被他们抓到，但是你的生活不再平静，你所维护的世界，所维护的人，都会反过来伤害你，成为戳向你最利的矛。”
符念念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甚至在脑内设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她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
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生生死死，见过最极致的恶，也见过极致的善。
有人抗拒着本能，抵抗着欲.望，只为心中坚守的那一片光芒。
也有人接受本能，接受欲.望，任由欲.望主宰内心。
她知道这个世界也很多破破烂烂的地方，但也总有人在尽最大的努力缝缝补补。
这些可爱的人，散发着光芒的人，是她还愿意入世去救人的原因。
可如果有一天她看不到这些人了，那她会怎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陆吾伸手牵起她的手，符念念回神看向他，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我希望你能够拒绝他们，为了我。”
符念念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复杂，说内心不震撼那是假的。
前面他很认真的分析讲道理，她以为他是理性的，可没想到最后他说了这么感性的一句话。
“我……我还是没想好。”符念念抽回了手，撇过头去。
陆吾并不放弃：“如果你还是想答应，那我给你一个折中的方案好不好？”
符念念转回了头。
陆吾眼神多少有点无奈，他心里很清楚，符念念心里多半是想要答应的。
就算他前面冷静分析了那么多，为了让她心软，后面还打起了感情牌，可她还是想答应。
因为就目前来说，他说的那些都是未来还没发生的事，薛泉控制人却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事情。
她想要尽最大的可能把薛泉带来的坏影响降到最小，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
她没考虑她自己。
“你说。”符念念看着他说。
陆吾在心里叹了口气：“玄学节目可以答应，但是你别站到台前去，既然是国家通过的方案，那就派国家的人去，我建议赵云恩去。”
“你躲在幕后，给赵云恩帮助就行了。”
符念念沉吟一瞬，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
陆吾赶紧说：“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用这个方案跟赵云恩谈。”
符念念点头，冲他笑了笑：“好。”
陆吾缓缓吐出口气，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太痛快。
即使躲在幕后，也依旧有被发现的风险，做节目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