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距离抓捕吴振东的行动失败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张家浩瘫坐在椅子上。林宾是一直在看平板上的案情汇总。
张家浩想不起来该干什么。吴满山的伤情很严重。手术已经做完，完全清醒过来的时间是在今天下午。
值班室很安静，也很压抑！
失败是难以接受的。虽然熬了一个通宵，但是浑身有劲没处使更让人难受。
一脸疲惫的刘庆也来到了值班室。
张家浩又露出了希望的眼神。希望刘庆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刘庆充分了解张家浩的心情，只是颓然的摇摇头，”他的父母，朋友。基本上不知情。更不知道吴振东现在在哪？”
张家浩不由得问道：“可信度高吗？”
刘庆两手一摊，“就算是不可信我们能怎么样？什么也做不了啊！”
林宾突然道：“刘哥，你在监视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吴振东或者身边的人有厢货之类的车？”
刘庆看看张家浩。张家浩点点头，“林宾都知道了。自己人！“
刘庆这才仔细的回忆了下，”吴振东以及亲属的名下没有厢货。但是蔬果批发市场的厢货就多了去了。“
张家浩疑惑的道：”你还是坚持你的推理？认为吴振东今晚在交易？所以得用上厢货？“
”你看，你们在吴振东的卧室保险柜里面搜出了三万美金。床底下搜出了五十万的现金。如果是发现了你们的监控仓皇出逃。怎么可能不带钱？所以我以为今晚从密道逃遁肯定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交易。以吴振东这个量级的毒贩进货肯定最少是上百公斤甚至更多。运输上百公斤的毒品可不是开玩笑。厢货是最有可能的。比如混杂在一车蔬菜里面。是不是很隐蔽？“
张家浩略一思索，”你说的很有可能。但是我们仅仅在半个小时后就已经控制了所有出城要道啊！一级预警的情况下，我们的检查根本就是事无巨细啊！就算是厢货也会卸下所有货物仔细检查的啊？“
”所以，我还是倾向于在布控之前吴振东已经上了高速！“
张家浩细细梳理，喃喃念道，“厢货，厢货，蔬菜，蔬菜！”
突然跟抽疯一样打开步话机，“小路，小路。你确定你查了所有生产路口上高速的监控吗？”
“确定啊！晚上都是自助取卡的。开了两个进口！”
“绿色通道呢？”
步话机那头沉默了下，“对不起，张组！我马上查！“
张家浩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快点！有发现马上通知我！“
趁着间隙。林宾道：”刘哥！小武事发当晚你在李家营进行搜捕的时候。大概搜了多大的区域才停止搜捕的。“
刘庆仔细回忆了下，”当时十三个人搜捕了半个多小时，大概有一半的区域吧！“
林宾打印出一幅李家营的区域图，”你能大概给我标注下你们搜过的区域吗？“
刘庆接了过来，“只能是大概啊！那么多人每个人搜的区域不一样。方向错不了。我是搜到了6-120号。其他的人应该差不多。”
林宾点点头，“谢谢！在发现南AR7J43出现在泺口浮桥的时候。你们就结束了搜索。之后在全市大搜捕行动中，你们再次搜查了这一范围吗？”
刘庆点头，“是的！在分局特警队的协助下，彻查了这一区域。并且对每家每户都进行了询问。有没有看到或是听到小货车的声音。结果一无所获。“
张家浩接话道：“这一片是真凶消失的区域，我们搜的很彻底。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俩车是怎么消失的。我们判断可能是这俩小货车直接开进了一辆大厢货。所以才消失在监控摄像头里。”
林宾摇头，“电影桥段啊！”
刘庆道：“这个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李家营北边旁边是107国道。国道旁边就是绕城高速的高架桥。高架桥旁边就是黄河河堤。那一区域能过黄河的只有泺口浮桥。从案发到我们的外勤控制浮桥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之前浮桥的监控连类似的小货车都没有经过。南边是市区。根本就不可能逃过天网。唯一的办法就是张组说的那样。大车套小车。”
林宾看了看窗外。晨曦初放。只是晕在云层里不敢闪出耀眼的光芒。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啊！
张家浩的步话机响了起来，“张组长，一点零七分的时候确实有一辆厢货通过生产路口的高速入口上了绕城高速。牌照号是南A456J1。据车管所的车辆信息检索。车主叫顾叶茂。身份信息显示顾叶茂在清河蔬果市场9-17号商铺做水果批发。”
张家浩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你马上追查这辆车的去向。”
继而对刘庆道：”刘哥，通知那里的监控人员马上控制这个顾叶茂。你马上赶过去。我现在回指挥中心。我们保持通话畅通。随时联系！“
”好！“
两人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张家浩迅速赶回指挥中心。
一上楼直奔小路的办公桌前，”怎么样查到了吗？“
小路小心的道：”查到了。凌晨五点四十二分。在离青岛二十公里的城阳出口下了高速。之后去向不明！”
刘庆那边也已经赶到了菜市场，正在询问顾叶茂。实时画面出现在左边的LEd显示屏上。
顾叶茂有些害怕的道：“今天下午三点。吴振东给我打电话说要借我们家厢货用一下。晚上八点左右开走的。”
“你们之间什么关系？这么大一个车怎么说借就借？“
”哪有什么关系啊！早些年吴振东霸占这个市场的时候我就在这做生意。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狠。整个市场谁没挨过他的打！虽说蹲了十年监狱。但我们这些老商户都是心有余悸。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们哪敢不答应。你问问这里有厢货的老商户，谁家的他没借过！“
张家浩按住太阳穴，狠狠的揉着，”立刻联系城阳警方，请他们帮助查找南A456J1。“
小路心里忐忑的赶紧联系。
张家浩又对着步话机道：“刘队，刘队！你带着一组人马上赶赴城阳。”
“好！”
..........................................................
一直到了八点。林宾终于交班。骑着电瓶车找了个早点摊随便吃了点。
就一路骑行到了李家营。
张家浩给自己的平板并没有收走。林宾试图代入着罪犯的轨迹。
晚上十一点零五分出现了热电厂的摄像头。穿过李家社区进入李家营是十一点十分。刘庆赶到李家营是十一点三十分。然后卸掉牌照出现的107国道的时间是十二点零七分。
整整一个小时完全可以逃得更远啊？为什么要一直隐藏在李家营里面呢？就是为了等待真的南AR7J43小货车出现混肴视听吗？或者就是为了卸掉牌照吗？
林宾当然不相信什么开进大货车消失一说。有这一个小时早就可以钻进大货车了。何必要等到真的南AR7J43出现以后才钻进大货车呢？
林宾骑着电瓶车朝着李家营腹地进发。密密麻麻的两层楼星罗棋布，毫无规律可言。左冲右突完全找不到方向，狭窄的道路堪堪能过辆车。房租便宜吸引着大量的外来成员。鱼龙混杂！历来就是清河派出所重点防控之地。
味道倒是跟自己住的地方有些相似。所以倒也习惯！
瞎走瞎撞之下，居然一直走到了6-120号。
天空飘起了雨丝。二楼的窗户不断的有人出来收衣服。
林宾仔细的瞅着这里的建筑。都是类似自己住的地方一样。中空外方。一大块天井。围着一圈房子。海州传统民居样式。
不过是现在有钱了。院子门开得大点。能开得进去车。
林宾突发奇想。凶手会不会就是隐藏在这里呢？这里的小道根本停不了车。杀人之后车子往院子里面一停。是不是就是当初这么计划的呢？
林宾停了下来。这个想法有很大的可能。如果当时不是张家浩的突然出现。第二天把牌照换回来。真的南AR7J43妥妥的当了挡箭牌了。
张家浩的出现打乱了凶手的计划。而神速追踪到李家营的刘队。很有可能已经搜捕到了凶手的藏身地，惊动了凶手。
而原先计划中作挡箭牌用的真的南AR7J43被抓获反而发挥奇效。导致刘队的搜索停止。
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凶手也知道套牌的假象骗不了警察多久。只好铤而走险的再次出现逃到一个自认为更安全的地方。
那么晚的时候，车进车出居然没有惊动人该怎么解释？
林宾接着骑着电瓶车出了李家营来到了107国道上。
两根铁杆子支起的横梁上均匀的排着四个摄像头。这里是凶手踪迹最后出现的地方。自此由东向西驶去。然后就消失了。
林宾顺着107国道往前走。倒是还有两条小路能回到李家营。但是凶手肯定不会自投罗网。那么就只有一直往前开。
雨丝开始变成小雨点了。107国道的柏油路面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来往不断的大型车辆呼啸着交错各奔东西。
边走边观察着路的两旁是否有出口。一辆拉沙子的工程车直直的驶过来。汽笛刺耳的尖叫着。林宾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的太上主路了。连忙往边上一闪，差点撞上一棵树上。
大概走了有两公里。林宾到了济洛路跟107路的丁字路口。
如果小货车过了这个路口就一定会留下影像。监控没有拍下就意味着凶手开着车没有经过这个路口。那么就只有上离丁字路口不过两百米的斜坡上黄河大堤，走泺口浮桥。
既然不相信大厢货装了凶手的小货车而消失。那么到底怎么消失的呢？
李家营到这里两公里。两旁并没有岔路口可以逃遁。两旁都是些汽修厂，物流仓库什么的。这些都是当晚的盘查重点。但是没有发现无牌小厢货的影子。
林宾倒回来，顺着斜坡上了黄河大堤。下坡不过一百米就是泺口浮桥。
一辆满载着沙子的工程车从远处缓缓驶过来。林宾心念一动。河堤也是路啊！还这么宽，还可以走大型的工程车。
林宾回头看了看，绵延无休止的河提上居然东西都有车辆在行驶。
沙场！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巨大的沙堆起伏在黄河岸边。
抽沙船停靠在黄河沿岸。不断的在河里抽上来黄沙。堆积在黄河大堤脚下。
顺着大堤往前走。林宾看见了一条土路沿着河堤右侧向下一直延伸到几个大沙堆那。
坑坑洼洼的土路只有大车能对付。在这小雨淅沥沥的天气。土路更加湿滑。一个操控不好，估计就得摔个满身泥浆。小电瓶车真心像个累赘。
好不容易来到了沙堆旁。裤脚上鞋上都溅满了泥点。来不及换衣服的林宾一身警服不再英挺。狼狈的停好电瓶车。四下寻找着有水的地方想要清洗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宾哥！“
林宾循声一看，沙堆旁边站着壮实小伙子。大裤衩背心，地拉着一双拖鞋。一双小眼睛欣喜的眯成一条缝。不是大名子是谁，“大名子？你怎么在这？“
大名子快步走了过来，”宾哥，不是你给我找的工作吗？“
林宾这才想起。吴三给大名子就是安排在河边的抽沙船上，”你看我这脑子。估计是没睡好。反应慢了！“
大名子呵呵一乐，”宾哥，你怎么来这了？“
林宾一拳擂在大名子的胸前，”穿这么点，不冷啊！“
”不冷！没事还下河摸鱼呢！“
”呵呵！身体锻炼得不错啊！我来这走走。没想到这么巧！三哥的沙场就在这！“
”宾哥你可来着了。我刚抓了条四斤多重的黄河鲤鱼。走，走。我领你到我的地盘转转！“
沙场很宽大。堆得的沙堆有好几个。跟着大名子穿过沙堆。
一个巨大砖砌水池子挨着黄河。机器轰鸣着。粗大的吸沙泵将浑浊的水抽到水池子。一台绞车慢慢的挖起沉在水池底部的沙子绞起落在卷扬机上，慢慢传送到十几米外的空地。一点一点的堆砌一座沙山。
三个工人不停的来回巡视着。看见大名子，都点头道：”场长，来朋友了！“
林宾打趣道：”哟，大名子！当领导了！“
大名子咧嘴一笑，“三哥看得起。把我当驴使唤。白天要干活，晚上还要在这给他看场子。不给当个头说得过去嘛？”
林宾不好意思道：“你看宾哥最近比较忙。你来这都没来看看你。你不怪宾哥吧！”
“说哪的话呢？我怎么可能怪你呢！”
林宾笑了笑，”看得出来，这里很辛苦！怎么样？习惯吗？“
大名子也是咧嘴一笑，“不错啊！累点可是踏实啊！我妈听说我现在当场长了。甭提有多高兴。一再叮嘱我好好干。再说虽然累点。可是三哥真没亏待我。这不到一个月前前后后都给了我五千多了。”
“有钱省着点花！”
“宾哥！你看这地方，我上哪花去啊！都给我妈寄回去了！”
林宾竖起了大拇指，“这就对了！”
大名子乐呵呵的道：“宾哥，走！上船上看看去！那条鲤鱼还是活得呢！中午给炖了。我请你喝酒！”
林宾连连摆手，“我都值两个通宵班了。困死我了！”
“那还不容易。上船在我床上睡会！现在还早，还不到九点。睡到中午我叫你！”
林宾想了想。一个忍不住的哈欠告诉自己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先睡会！
。。。。。。。。
上午九点半。
城阳警方找到了牌照为A456J1的中型厢货。停放在城阳告诉出口不远的一处废弃厂区。
刘庆带领的小组也赶到了那里。三个多小时的奔波面露疲惫的刘庆只是简单的跟城阳警方的同志道了声谢。没做过多的寒暄。直接掀开警戒线来到厢货虚掩的后厢门。满满的一车厢黄板纸箱子。
刘庆动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新鲜的蔬菜。
技术人员正在驾驶室内小心的提取着遗落的烟头毛发之类的细微物证。
指挥中心的张家浩有些焦躁的在步话机中喊道：“磨蹭什么，都去后面车厢查货。驾驶人的身份已经经过骨骼比对确认是吴振东了。赶紧看看后面车厢里面有没有毒品！”
周局走了进来。老人熬不住，在昨晚两点多的时候就去旁边的招待所休息了。
站到了张家浩身旁，“这是在做什么？有我不知道的给我汇报下！”
张家浩有些失落的道：”有个人推测吴振东昨晚恰好在进货，而且约定在生产北路把货交给吴满山。又恰好碰见我们抓捕吴满山。所以就立即从生产北路的绕城高速入口上了南青高速。一路奔海边去了！“
“就是这辆车？”
张家浩点头，“没错！那个人还建议立即控制所有高速入口。如果听了那个人的。吴振东就跑不了了！”
周局好奇的道：“那个人是谁啊？”
“林宾！”
“清河所的那个林宾？”
“是的！”
周局有些不悦道：”你违反纪律了！“
张家浩淡淡的回应道：”只要能抓住杀害小武的凶手。别是违纪，就是犯法我都干！“
周局有些怒了，”张家浩，你找抽了是吧！胡说八道什么？“
张家浩也来气了，”周局，如果听我的。推迟抓捕哪怕是一天。完全可以直接人赃并获的。”
“张家浩，上千警力的使用。你知道一天的耗费是多少吗？每年的费用是有预算的。总不能把所有的办案经费都用在这一个案子上吧？”
张家浩知道这是实情。也不好过度激怒刺客脸红胡子翘的领导。干脆不说话了。
周局不解气的道：“既然都推测到吴振东逃窜的路线，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我怎么汇报？拿一个就看了案情半个小时的小民警的推测当理由。申请四个市的警力调动？你又该骂我脑子秀逗了还是浪费经费？”
正说着。一个技术人员喊道：“领导，看！有情况！”
二人赶紧齐齐看向城阳方面的实时画面。一个箱子打开后露出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袋装白色晶体。
画面中的刘庆打开其中的一袋，闻了闻。冲着镜头喊道：“没错！是冰毒！”
看到这里。张家浩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一个警察吼道：“小路，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到禁闭室写检查去！”
周局不解道：“他犯什么错了？”
张家浩舒了口气，“没有，我看他不顺眼而已！”
周局语重心长的道：“家浩，你是个好警察，也是颗好苗子。但是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也该养老去了！没有领导喜欢冲撞自己的下属。这是这个圈子的陋习，我们都无力改正，学着适应吧！”
张家浩感觉心口一热。周局对自己的爱护跟包容是有目共睹的。
看着日渐苍老的老上级。张家浩有些动容的道：“周局，我错了！”
周局笑了笑，“我知道小武的牺牲让你性情有些变化。这不是坏事。缉毒警打交道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暴徒，没点脾气怎么应付得了。知道兼顾吗？你看看我怎么走到今天的？”
张家浩点点头。
周局接着道：”其实你也不要太过苛求。我们已经摧毁了一个涉及五省一市大型贩毒集团。缴获的毒品都上百公斤了。仔细想想，这得使多少人免于毒品的残害，多少不安定的因素被清除了？我这么说是想让你好受些。所以，好好的调整下，别放弃！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张家浩正要回答。一个技术人员喊道：”张组长，你来看看。黄子建刚刚定了晚上九点零五分海州直飞纽约的机票。”
张家浩惊呼道：“要跑！”
周局也皱起了眉头。
张家浩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零十分。就在这么个时间选择回美国。很明显收到了吴振东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张家浩陷入了混乱。有些颓然的靠坐在椅子上。吴振东已经跑掉了。黄子建要是再跑掉...........
该怎么办？怎么办？
该做些什么，才能让黄子建跑不掉！
几年的心血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小武也绝对不能白白牺牲！
周局思考良久道：“别的渠道有没有证据让他暂时不能离境？”
张家浩摇头，“查过，毫无破绽。都是业内顶尖的人士做的账目！”
“那总不能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逃之夭夭吧？“
张家浩坚定的摇摇头，”绝不能！“
作为一个警察，怎么能让杀害自己战友的疑犯就这么逍遥法外！抛开警察的身份，嫉恶如仇的男人怎么可能让杀害自己朋友的帮凶轻易脱身！
该怎么办？怎么办？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消逝。心头的那个念想不停的闪过！
冲动的认为必须那么做！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乱来！
张家浩开始懊悔，为什么没听林宾的豁出去一把！可是，就算吴振东归案，也不能确定他什么都知道！那他总知道些什么。总会有些线索的！无论怎么样，是人操控的事情，一定会有破绽的！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张家浩狠狠的骂自己。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只有不到十一个小时了。最后的线索将会奔向大洋彼岸——没有引渡条约的美利坚。
那么，自己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后果吗？上百外勤疲惫的样子，触目惊心的毒品，小武死前冰冷的容颜！这些都一定会今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在脑海里翻腾，折磨自己一辈子！
有什么可想的！既然承受不了，那就做些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事情好不好！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张家浩霍地起身，急匆匆的往门外冲去。
周局喝道：“张家浩，你要去哪里！”
“啊！我出去散散心！”
周局有些不放心的道：“别乱来！”
张家浩没有作答。放慢了身形走出了专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