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族群可以为了我而死，但作为领袖，我也可以为了族群而死。领袖伴随着族群存在，失去了族群，领袖便不再是领袖。但失去了领袖，族群可以再次诞生新的领袖。”
元后肢猛然发力，朝着坚快速扑了过去！
“领袖，本就该是为了保护族群存在！而不是让族群来保护自己！”
血亲为了救自己而死亡，这对于一个领袖而言，应该算作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领袖，不该站在族群的身后。
元跨过血亲的尸体，扑到坚的身前，前肢一把抓住坚想要后退的身体。
坚一把按住元的爪子，想要阻止元的进一步动作。
但随之而来的利齿啃碎了他一条前肢的外壳。
生物不同部位的外壳并不是一致的硬度，前肢外壳的厚度完全没有脖颈处的坚固，元一口就能够咬碎。
锋利的牙齿瞬间切入肌肉，断开肌肉间的连接，同时磨牙快速进行了一次摩擦，让前肢的这块肌肉彻底报废。
“我无法搏倒你，论体型，论力量，我都比不上你。但是我的攻击比你更强，我的啃咬能够直接破碎你的外壳。”
元紧紧的咬住坚的前肢，疼痛不断的刺激着坚。
他想要挣脱，但是元的咀嚼肌太发达了。
他的口腔就像捕猎夹一样牢牢的将坚的前肢咬死。
而元体表其余部位的外骨骼过分坚硬，同时站立的姿势下，坚的头部也无法使出之前那般强悍的力量去破碎元的外骨骼。
于是坚探出利爪，朝着元的眼球抠了过去。
但此时元咬着坚的前肢猛然下沉，沉重的躯体加上爆发的速度，令元那本就如刀片般的利齿将坚前肢上的血肉刮了下来。
在口腔退出之前，元还狠狠的啃上一口，带走了坚的一只利爪。
一截白骨连接着上肢，裸露在坚的体表外。
元仿佛挑衅般的在坚的面前，将他的血肉与骨嚼碎后吃进了腹中。
坚并没有说什么，这里是海洋，即便失去了一条肢体，他也依旧能够移动！
拖着残缺的肢体，坚搅动海水，快速冲到了元的身前。
利用水流灵活的避开元的一次攻击后，坚在海中快速翻转身体，厚重的尾巴直接拍打在元的后脑勺上。
沉重的打击令元踉跄着向前。
但元也顺势翻转了自己的躯体，尾鳍拍打着海水，将元送向了坚的方向。
与坚的战斗令元学到了很多。
至少他知道该如何利用这具躯体进行海中的搏斗。
看似打的难分难解的两个血亲，但实际上失去了一条肢体的坚，战斗能力已经远远比不上元。
而且手臂处血液的飞快流失很快就为身体带来了虚弱感。
坚的体力很快就被元消耗殆尽。
在一次冲撞之后，坚被元抱住了颈部，随后猛然摔在海床上。
坚在元的大口落下之前，一脚将元踹开。
“你很聪明。”
坚爬起身，此刻他的体表已经散落了大量的外壳，其中一条前肢的下半段已经完全变成了白骨，而另一条前肢的血肉也是支离破碎如同一朵花一般绽开。
而就在下一刻，坚突然将那段暴露在外的白骨从自己的前肢上咬下，随后那被元啃食的一塌糊涂的肢体竟然开始恢复了！
新生的血肉快速将破碎的区域填补。
血管也在同时修补完毕，形成全新的供血回路。
可想而知，以血亲的再生能力，失去的肢体在战斗结束之后将会快速恢复。
“这是我的领袖教我们的，利用进化质去提升自己的细胞活性来快速修复伤势。这能够让我们在战斗中减少很大的伤亡。”
元一时间停下了攻击，他好奇的看着坚的前肢。
一个坚带给他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族群进化的各种阶段，还是进化质的应用，又或者是族群的敌对蒂阿兹之类的，都大大的开阔了元的眼界。
“这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但是利用进化质修复伤势的消耗很大，这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坚看着元，又看向了自己的族群。
“让他们停下吧，这场战斗是我输了。”
元看着坚，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事实上元伤的也很重。
体表的外骨骼被坚头顶的硬角撞的支离破碎，体内的骨骼也受到了极强的挫伤。
而受伤最严重的，其实是元的内脏。
虽然体表没有任何血迹，但通过进化图录，元知道，自己的胃部被顶出血了。
这对于元而言，也是一种教训。
即便他的外壳再怎么坚硬，他的内脏还是相当脆弱的。
元在一开始仗着自己外骨骼的坚硬，硬生生承受了好几次坚的撞击。
现在看来，这是相当不明智的选择，
不过也正是承受了这几次撞击，元也顺利的在坚的体表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伤痕，还将坚的两条前肢统统撕扯到报废。
只是这时坚竟然说他输了，这是为什么？
“你还有战斗的能力。”元踏上前。
坚摇摇头，他顺势俯下身，趴在海床上，蜷缩了起来：“我失去太多的血液了，我快死了。”
此刻，双方的族群已经停止了战斗。
坚的族群看着那蜷缩在海床上的领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纷纷聚拢，围绕在坚的周围。
他们露出尖牙，双眼死死盯着元。
“元，我快要死了。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
坚睁开眼睛，透过自己的血亲们看向元。
“你是一个不错的领袖，你的族群认可伱。”
“你也一样。”元看着那些围绕在坚周围的血亲。
但是坚摇了摇头：“元，我不一样。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带着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领袖。”
元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坚想要做什么。
但对此他很愤怒：“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他们的领袖！但你现在想要抛弃他们！”
“不可否认。”
坚看着自己那些站在自己身前的血亲。
“但每当如此，我更加无法忘记自己的族群。”
“你曾经的族群已经死亡了！此刻，他们就是你的族群，他们才是你现在的族群！”
“元，吃了我吧。”
听到这句话，元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是非常渴望这个事实的。
于是元走向前，逼近了坚的族群。
“让开，让他过来吧。”
虚弱的意识在族群中传播，坚的血亲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骨子里听从族群领袖命令的他们，还是为元让开了一条道路。
“元，你说的很对。但或许这就是我，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族群的领袖。”
坚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元：“吃掉我，吃掉我的领袖意识，在这之后，你就会成为他们的领袖。希望你能够接纳他们。”
“我早就该死亡了，我早就该与自己的族群一同死在那个时候。但我活了下来，我还遇到了他们，或许，就是为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