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厅的VIp包房里。
时暖才一走进去,就看到里面坐着的几个人。
池焱就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看到门打开,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转头跟一旁的几个人闲聊起来。
时暖跟着杨助理刚走过去。
坐在另外一边的两个人,立刻就眼前一亮的站了起来。
“这位是……”
两个人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听的时暖眉头轻拧了一下。
刚刚在车上听杨助理说,池焱跟这两个人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要签。
只要顺利签下来,他们国家整条产业链就能收入囊中了。
可时暖不知道,这种场合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就是来陪我们吃饭的。”
池焱轻笑一声,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目光也只是轻飘飘的瞟向时暖。
时暖被这句话说的心里一滞,忽然就生出些不怎么太好的预感。
那两个人一听池焱这话,眼里的光闪的更加贼亮起来。
其中一个立刻走到时暖身边,殷勤的帮她拉开了椅子。
见时暖一直迟迟不肯落座。
这人还借机凑过去,一边说着蹩脚的中文一边趁机伸手抓住了时暖的手。
时暖立即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刚想要抬手的动作却又忽然顿住。
时暖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始终坐在对面没有任何反应的人。
池焱自始至终,都没有要起身阻止的意思。
他就那么歪着头,甚至不带一丝情绪的盯着时暖。
像是在等着她开口,等着她跟他松口服软。
时暖抬在半空的手又缓缓的落了下去。
她收回目光,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拉开的椅子上。
对面的人目光微不可察的一凛,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个人一见时暖什么都没有说的坐下,就更加的大了胆子的上前去套近乎。
时暖硬忍着掀桌子的冲动,她以为池焱也只是在跟她置气。
毕竟昨天说的那些话,她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
尤其在看到散落在门口的那些东西,心里就更是觉得不舒服。
如果,他们昨天没闹的那么僵。
今天早上,她应该能吃到酒酿跟海鲜粥的吧。
来的路上她甚至还在想,或许真的要改一改自己的臭脾气呢。
可当时暖听到那两个人,用他们国家的语言跟池焱说出的那些话。
时暖如遭雷击的坐在位置上。
她盯着面无表情看过来的池焱,突然就不敢再往下想。
他们国家的语言,时暖并不是很精通。
但总归,是能听懂一些的。
但时暖知道,池焱是完全听的清楚明白的。
她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池焱,看着他微弯了嘴角朝着两个人说了句什么。
那两个人立刻就喜笑颜开的点着头,站起身迫不及待的就往外面走。
经过时暖的时候,还不忘用那种令人恶心又冒着贼光的目光看过去。
“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池焱等人出了房间,盯着僵坐在对面的时暖,好半晌才不以为然的开了口。
“听到了,没有完全懂,但大概意思听明白了。”
时暖脸色有些难看。
池焱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了。
“不是说我想怎样都可以吗?这份合同,你去让他们签了。”
池焱走到时暖身边,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桌面上。
时暖垂眸,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份文件。
即便池焱没有说的那么清楚,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时暖你记住是你欠我的,规矩要由我来定!要关你多久,睡多少次,跟谁睡都是我说了算!”
池焱俯下身子,贴在时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
他看着时暖渐渐灰败的脸色,心里却没来由的更加怒不可遏。
“跟……谁睡?”
时暖嘴唇微颤的张了张,三个字说的好像有人在将她一刀一刀凌迟的疼。
她终于彻底的相信,池焱是恨透了她的。
“后悔了?昨天不是还言之凿凿吗?既然说了就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呀,不是吗?”
池焱见时暖依旧怔愣的僵坐着没有动,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可他才迈出去一步,衣襟就被人轻轻的扯住了。
池焱动作顿了顿,脸上的冷沉之色明显稍稍缓和下来。
“我可以帮你把合同签下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时暖扯着池焱的衣襟说出这话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再也没有阿焱了。
“什么?”
池焱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才缓和一些的脸色立马就狠厉的一怔。
“只要我拿到合同,我们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时暖并没有转头去看池焱,自顾自的把要说的话说完。
“你认真的?”
池焱浑身戾气四溢,再一次确认一般的问向时暖。
“你不是吗?”
时暖被池焱的话问的讥笑出声。
好像是她多么上赶着,想要去做这件事情。
“和瑞的小时总,时家堂堂的大小姐帮你去拿这份合同,怎么算你都不亏。”
见池焱一直沉默,时暖以为他是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
她略带了些自嘲的,提醒池焱自己的身份。
“好!我答应!只要你拿到合同!杨宁,把房卡给她!”
池焱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把话说完头也不回的愤然离开了房间。
杨宁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房卡放到了桌子上。
时暖看着那张黑色带金边的房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其实……”
杨宁等了半天也不见坐在位子上的人有动静,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你老板这是让你盯着我,记下整个过程去跟他汇报吗?”
见杨宁一直站在身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暖嘲讽的,扭头看过去。
“没有没有!”
杨宁被时暖冷嘲热讽的话,说的耳根一红。
他突然就有点儿同情自己的老板,多少是有点儿不容易了。
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时暖一个人还坐在那里盯着桌上的东西发呆。
许久之后,她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的,抬手将那张房卡跟合同拿起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