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出了点意外，但是白怀瑾的戏到底还是圆满结束。
离开剧组的时候，梅雪难得有空过来接他。幸运的是没碰上霍璋和邱赟，不然要是让霍天王听见她一路对白怀瑾说教的内容，估计就能看到霍天王突然降温的表情。
程既明这段时间没少给梅雪惹事。但人家是当红炸子鸡，有惹事的资本。白怀瑾没有，所以一路上，不管梅雪说什么，他都是点头或是附和着应上几声。
直到听到梅雪说有投资商点名要他去陪酒，这才变了脸色。
“梅姐，”白怀瑾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着梅雪，“你让我接什么戏，我都能接受，我是新人，要一步一步来。陪酒的事除外。”
“你以为我拉皮/条？”
“也许是我误会梅姐了。”白怀瑾侧头看着窗外，“梅姐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比我懂什么事最有利。”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梅雪便也不再遮掩，直接道：“你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作品，还只是个新人，有捷径不走的后果，你知不知道？”
白怀瑾看着镜子里梅雪的眼神就知道，她还有事瞒着。对他们来说，自己的确是个新人不假，可新人不代表着一无所知。更何况，自己这张脸从前在国外的时候，就惹过事，没道理回国进了这个圈子，还能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事情。
“梅姐，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去走这种歪路。”他顿了顿，突然有些冒犯，“还是说，梅姐这些年对手底下的艺人，都是这么劝说的？”
一个紧急刹车，梅雪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从头到尾被气氛压得不敢说话的唐棠棠缩了缩脖子。
“我好心给你介绍路子，你不乐意那是你的事。”梅雪的声音有些冷，“而且，陪酒是每个艺人都会的功课，就算是霍璋，当年刚出道的时候，也给人倒过酒。至于陪酒之后，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这点，经纪人做不了主。”
白怀瑾垂下眼帘。当初在《窃心》剧组的时候，邱赟和霍璋就曾私下告诫过他，陪酒的事能避免就避免。如果实在有必要，就选择去人多的酒席。像这种点名要陪酒的，几乎都不怀好意。
在拍摄《窃心》的时候，霍璋有段时间各种酒宴聚会的邀约多到像雪花一般纷至沓来。但这些事，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挑选，而是交给邱赟，让他的王牌经纪人从中挑出最合适的。
但其实，就算这些酒会邀约，霍璋能够全部推掉，他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而且，能够那样做的人，放眼整个娱乐圈，恐怕也不过才寥寥几人。而自己……平心而论，还没有哪个拒绝的资格。
这个纸醉金迷的大环境里，不单单是女艺人会遇到各种麻烦，男艺人同样会碰到。性别在圈子里从来不是问题，问题只在于你是主动，还是被动。
“怀瑾。”梅雪靠在驾驶座上，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你现在是新人，有些事推掉了就可能失去了一个机会。我看过你演的角色，你很有天赋，但光有天赋没用，这是个讲究路子的社会……”
梅雪的话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先响了起来。她一贯在身上带两部手机，一部私人号码，另外一部专门用在工作上。白怀瑾看了一眼，是那部工作手机。
“……哪里来的消息？”
“那群人捣什么乱？炒什么不好，炒作这个？”
“行了，我知道了，这种时候我们不可能先发什么通告。既然要炒作，就让他炒好了，天王如果不着急，我们也没必要着急。”
梅雪很快挂了电话。她的车本就停在路边，这会儿直接转了个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怀瑾。
“梅姐？”
“怀瑾，你和霍天王关系如何？”
尽管是同个公司的人，但梅雪对霍璋始终有点忌惮。
白怀瑾想了想，找了个比较寻常的解释：“霍哥是位很好的前辈，一直很照顾我。”
梅雪哼了一声：“你去看看微博吧。不知道这个微博热搜上过之后，你的霍哥是会继续照顾你呢，还是以后就形同陌路了。”
梅雪的话有些奇怪。白怀瑾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从唐棠棠那接过自己的手机。
*****
自从《窃心》剧组的剧照热度过后，白怀瑾的名字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在微博上到处能看到了。作为一个新人，在拥有靠硬的作品前，被人淡忘是十分正常的事。因此，当白怀瑾点开微博刷新的时候，看到自己首页单向关注的一些账号纷纷在问“白怀瑾是who”。
被拱上热门的是一个娱乐频道官博，言语不多，却都在刷霍璋疑似出柜的消息。同时在说，霍天王是在拍摄刘元导演作品《窃心》的时候，与时演琴音的新人演员白怀瑾交情深厚，之后再度在热拍新剧《飞鱼服》中合作，新人白怀瑾因病晕倒片场，霍天王当场脸色大变，抱着人就送去了医院。
底下还借用了某位知情人士的话，说霍天王一直很照顾这位新人，俩人的关系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就好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地步。
再看热搜排行，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几乎是在一天之内，占据了排行榜前十位。甚至，还有一则视频放了出来。
*****
唐棠棠也在低头刷微博，看到视频还疑惑了下：“这哪里来的视频？”从导演监视器那里拍的？
梅雪看了她手机一眼：“打开看看。”
视频一打开，能够看出完全是在监视器上拍下来的内容，画质不是特别高清，但足够让人看出这上面霍天王大步走进镜头范围，挤进围拢的人群，然后没多会，一把把人抱起来，大步往外走的情景。
甚至，该张贴视频的账号还另外附带了一张照片，仔细去看就能认出，这上面霍天王正和人低头在说话，看起来十分熟络亲密的样子。
视频没一两分钟，但是言语一指向，加上照片的“证实”，霍天王出柜新人的消息似乎就坐实了。
白怀瑾盯着那张照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雪望着车窗外，顾自在抽烟，似乎也在思考着怎么做出回应。
车子里一时间，只有唐棠棠的声音有些怯弱地响起。
“有……有人翻出了之前《窃心》的那几张照片。”
白怀瑾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些乱。这种爆料，一看就是剧组内部人的手笔，再联想之前梅姐和人电话里提到的炒作，怎么想也知道十有*是《飞鱼服》放出来的消息。
新剧想要炒作，提高关注度的想法，他能理解，也能配合着炒作。但是拿霍哥做话题，而且还是关于性向的，未免太恶劣了。
他不在乎再被人疯狂地八卦，不管是在国外生活、学习得经历也好，还是回国后的生活，甚至上一个剧组拍摄时的一些事，他都可以让人八卦。这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白怀瑾心里有些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开了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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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视频，还是话题，霍璋疑似出柜的事，已经从微博蔓延到了朋友圈甚至是各大论坛。才刚刚减少了一些关注度的《窃心》，迅速被网友们捞了出来。更有人从中找到琴音的个人剧照，把他跟霍天王从前拍的照片摆在一起对比。
一个是刚出道，默默无名的新人。
一个是佳作无数，名声赫赫的天王。
怎么看这柜出得都有些让人不能接受。
《飞鱼服》这一次，是搏出位没成功，反倒重新把《窃心》炒作了一遍。在天王粉们因为“出柜”，在网上和各路黑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窃心》剧组有一段时间没发过新内容的官博突然发了一则视频。
——“我就说是有剧组故意在炒作，不过是哪个剧组？《窃心》还是《飞鱼服》？马克，回去再看！”
——“不管是哪个剧组，这种拿别人性向恶意炒作的行为，太恶心了！”
尽管不少人都带着不满转发了微博，但是很快，在视频的转发量不断递增的同时，底下的评论数也滚雪球一般地越来越大。
视频只有短短得三分钟，然而从一开始，就有音乐从轻缓到激荡，渐次流淌而出。
画面中，远山如黛，青松白鹤，而后整部电视剧里的演员几乎都在这段三分钟的视频中露了脸，或眉眼似墨，或楚楚可怜，或邪魅妖艳，配上背景音乐，整个视频的规格显得十分高大上。
——“艾玛，看剧照的时候就觉得那个琴音的演员长得真好，刚才虽然就露了一次脸，但被酥到了怎么办？”
——“屁咧，2分31秒的时候，他又出来过一次好么！那张脸简直酥到不能理解！”
——“为什么你们的重点都是琴音？！霍天王才是真爱好么！”
面对满微博的真爱论，霍天王刷评论的脸依旧面无表情。整个工作室里，所有人一边在利用全部人脉资源，争取将这个炒作内容压制下去，一边忍受着天王堪比北极的低气压。
霍璋在九皋有股份，更是有一个专属他自己的工作团队挂名在九皋旗下。在出柜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整个团队都忙碌了起来，尤其当霍璋冷着脸出现在工作室，更是把喝水的时间都压榨了。
小周从外头买回来饮料，依次分发给工作人员，然后在他们的恳求下，扭头看了眼霍璋。
额……没有表情是生气还是怎样？
霍璋的手机响得很及时。他很少给手机设来电铃声，但小周知道，有一个号码在他的手机里，有着专属的来电铃声。
下一刻，他就看到霍璋划开手机，冰冷的眉眼似乎在一瞬间融化，嘴角更是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