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记得清晨的约定了。
柳菁菁自嘲的勾起唇瓣，她缓缓走到垃圾桶边，将手里的保温杯扔了进去。
她仰起小脑袋，吸了一下通红的鼻翼，可是不管用，腮边一湿，晶莹的泪珠还是滑落了下来。
她用小手捂住嘴，狠狠的抽噎了几下，然后用衣袖抹干泪，嘴角绽放出一抹微笑，抬脚走进了办公室。
“杉杉哥哥…我来了。”她站在林杉身边，柔声道了一句。
女兵小媛看见柳菁菁来，十分热情，“嫂子，你可来了，你吃晚饭了吗，快点坐下陪少将一起吃吧，少将刚才…”
“你话很多？”林杉抬眸，不悦的瞥了小媛一眼。
小媛一僵，十分尴尬。
“没关系，我吃过了。”柳菁菁安抚着小媛，然后看向正慢条斯理夹着菜的男人，她软怯着声解释，“杉杉哥哥，今天我去买菜时遇到一个熟人，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来晚了。”
林杉的脸色很不好看，五官轮廓沉浸在冷寂的僵硬里，快能刮出一层冰霜了，他勾起唇瓣，幽幽道，“你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都跟我没关系，别说你来晚了，就算永远不来了，我也不会过问一句。”
他冷酷无情的话语令柳菁菁的眼眶再度泛红，不用看，她都知道小媛向她递来的诧异且同情的目光…
女人就喜欢自欺欺人，哪怕他再怎么冷落羞辱她，她都不希望别人知道…可是现在他连她这点希望都打破了。
“我知道了。”柳菁菁双手放身前无助的绞着，男人淡定从容的吃着饭，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如果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向门边走去。
林杉执筷的手猛然一顿，落满阴霾的双眸凌厉的射在她纤柔的后背上。
小媛看见两人的模样，当即开口道，“少将，这就是你不对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冷暴力最要不得。你看嫂子才来部队几天，我看着都好像瘦了一圈，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就倚仗你了，你要多关心嫂子。”
“啪！”林杉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长腿踹翻了一张椅子，他低吼道，“把菜都撤了，我不吃了。”
小媛惧怕的往后瑟缩了一步，少将平时虽然很冷，但自制力极强，很少发脾气，像踹翻椅子这类的动作更是第一次。
她偷偷看向林杉，男人身侧的大掌捏成了拳，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眸死死的盯着门边。
而不一会儿，门边的女人已经转弯消失了。
小媛想劝两句，但男人一个深呼吸，拔开健步，风一般追了出去。
小媛叹息一声，低头收拾碗筷，其实这些饭菜少将几乎没动，她来送饭时，少将一直倚靠在门边向外看，心不在焉的像等人。
等嫂子出现时，他才迅速返身坐回了椅上，拿起筷子吃饭。
……
“柳菁菁，你站住！”林杉跑上前，一把攥住柳菁菁的纤臂，他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什么意思，来一趟就是甩脸色给我看？”
柳菁菁没说话，林杉的手掌在她的纤臂上一使力，女人跌进了他怀里，两根手指想扣住她的下颚被她抬头，但他摸到一手冰凉。
颀拔的身躯一僵，林杉当即扣住她的小香肩将她扮正了过来。
女人早已泪流满面，哭的双眼朦胧。
“怎么了？”林杉觉得坚毅的心房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颤抖。
柳菁菁垂着眸，抽抽搭搭，她小女孩般用衣袖抹泪，却越抹越多。
林杉紧紧蹙了眉，她的小香肩在他的大掌里不占一点地，十分羸弱，这几天她的确消瘦了许多。
“别哭，说话！”他不耐烦的加重了音。
柳菁菁缓缓抬眸看他，她抽动着小肩膀，就算是哽咽的声线也依旧细软，“杉杉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林杉瞳仁一缩，扣在她香肩上的大掌缓缓滑落了下去。
柳菁菁近前一步，伸出纤臂抱住他精健的腰腹，将小脸贴在她所迷恋的宽阔胸膛上，“杉杉哥哥，你可不可以对我好点？”
“呵…”林杉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语音骤冷，“说，今天遇到什么人了，恩？我要听实话，别逼我去查。”
柳菁菁将眼泪和鼻涕擦在他的前襟上，哽咽的断断续续道，“我今天遇到…少谦哥…派来的人了，他要我明天…坐飞机回去，可是…可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一把推开，耳边回荡起男人冷漠而不屑的讥笑，“不必为难，谁对你好，你就跟谁走吧。”
他不需要她的怜悯和施舍！
林杉转身，回了办公室。
……
林杉穿过办公室，打开了小房间的门，刚想关门，一道娇小的身体却挤了进来。
他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声音平仄的不含一丝情绪，“回去吧，今晚还睡在我那，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走，我们好聚好…”
这声“散”还没说出口，小女人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将他吻住。
林杉没闭眸，小女人吻的青涩而温柔，两排沾着晶莹水雾的蝴蝶长睫毛扑闪着，她时而抽泣两声，嘤咛的碎泣细细软软，令他腰眼发酥。
他看得出来，她很难过。
可是为什么难过，为冷少谦吗？
留在他身边就这么委屈她了？
落在裤兜里的大掌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小女人横冲乱撞，几次碰到他的牙关，她连亲吻都不会。
闭上眸，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一幕，她躺在船上，睁着清纯无辜的水眸，小脸粉嫩，他受不了她紧咬下唇嗔怨的模样，最后一刻做了一点难以启齿的龌蹉事。
林杉张开嘴，慢慢领导她。
两人吻了一会儿，柳菁菁松开他的唇，紧紧抱住了他，“杉杉哥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一点点伤心而已。我不会走的，我要跟杉杉哥哥永远在一起。”
林杉英俊的面色黯淡而绝望，冷少谦的出现令她情绪波动的如此激烈，她说“不想离开他”其实已经权衡了离开他的念头。
心里藏着冷少谦，嘴里吻着他，她凭什么以为他林杉已经沦落到如斯田地，去要一个身心都不再干净的女人？
但是他没反驳，他也有点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罢了，就这样吧。
……
柳菁菁脱了鞋，钻进小船里，林杉吩咐小媛去熬一碗红豆粥，将房门关上。
转眸看，他突然发现她小巧的鼻翼边沾了点血迹，箭步上前，他伸手去抹，手指上果然带出一点鲜红。
林杉赶紧用大掌轻拍着她的面部，声线紧绷的问，“柳菁菁，你鼻子里怎么有血？”
柳菁菁将小脸埋进了充满他男人体味的被子里，清清浅浅的笑，“杉杉哥哥，你怎么这么紧张，我今天买菜时不小心撞到了柱子，所以流血了。”
说着，柳菁菁伸出小手指轻刮着他山峰般高挺的鼻梁。
林杉绷着俊脸握住她的小手指，鹰隼般的利眸仿佛判断着她话里的真伪，见她面色无异，他不悦的问，“身上怎么这么冷？”
柳菁菁“咯咯”笑着，伸出纤臂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脑袋撒娇的蹭在他温暖的怀里，闭眸道，“哥哥，会议结束了吗？我冷，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胡闹！”林杉扯下她的纤臂，训斥了一句。
今天部队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高层领导全部来了，从清晨开到夜里，他需要代表一个区做演习报告。
柳菁菁吐了吐粉舌，嘟着小嘴“哼”了一句，“不陪就不陪嘛，这么凶做什么？”她缓缓转过身，背对了他。
林杉看着她纤弱消瘦的后背，冷厉的轮廓显出柔和，他的眸色很深，深深凝望着她，将她小小一团的模样紧紧攫住。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小媛来送粥。
林杉开门，接过粥，转头前他低低说了一句，“让黎昕给我打一张请假条，我身体不舒服，晚上就不参加会议了。”
小媛，“…”开甚玩笑？
会议厅里坐着的可都是60多岁的老将军，老司令，中央里的职务特别高，花甲之年还脾气暴躁，最见不得撒谎，推托，敷衍的行为。
刚刚他还在会议厅里神采熠熠，老婆来了就关起房门说身体不适，要是那些老家伙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
但“砰”一声，林杉直接给了她一记闭门羹。
……
林杉坐到船边，轻声叫着熟睡中的小女人，“菁菁，起来把粥喝了。”
柳菁菁被打扰，当即不悦的拧起秀眉，她伸出小手推搡他，“杉杉哥哥，不要！”
林杉没办法，嘴里含了一口粥，凑近她，嘴对嘴的喂她喝。
下颚被扣住，她被迫张了嘴，男人没有喂粥的经验，探入后，长驱直入，带着惯有的强势力道顶住她，红豆粥滑入喉咙时，“咳咳…”她猝不及防的被呛出了眼泪。
柳菁菁嘟着小嘴，起床气直往上泛，“坏蛋！”，她挥出右手直接甩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