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哥哥。”
画像中的雷古勒斯闭上眼，挥挥手示意克利切和普斯离开，他需要和西里斯单独相处一会儿。
“你很抱歉？你当然很抱歉。”
西里斯冷笑一声，他径直走到被自己踹翻的沙发边坐下，坚硬的实木底座硌得他生疼，但他并不在乎。
“雷古勒斯，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
雷古勒斯沉默着，良久，他缓缓开口，“哥哥，事到如今，过往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你当然觉得不重要。”
西里斯随手打开酒柜，抓起一瓶红酒去了酒塞就往嘴里灌，他含糊不清地重复着。
“你们都觉得不重要，就只有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雷尔，我们是兄弟，我们……”
“你和詹姆斯·波特更像亲兄弟，西里斯。”雷古勒斯罕见地打断一个人说话。
他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西里斯身上，像是一片羽毛，却压得他的兄弟喘不上气。
“我无意和你争辩什么，西里斯。”雷古勒斯像是讲述一个平凡的故事一样，不急不缓地说着。
“你说我瞒着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你被我耍得团团转，像个傻子。可是，西里斯……难道不是你先抛下我的吗？”
“我不相信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你看不出我特别粘着你这个兄长，我小时候真的特别喜欢你，因为你总是特立独行，总是闪闪发光，母亲对你寄予厚望，家族的荣光集中在你身上，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崇拜你吗？”
“是谁先变了的，西里斯？是谁？”
西里斯被雷古勒斯的一番话怼的说不出话。
“是谁呢，西里斯？”雷古勒斯轻笑一声，语气嘲弄，“我只知道，不是我先疏远你的，哥哥，是你主动远离了我。”
“因为母亲对你失望了，因为你不想再挂着布莱克这个姓氏，因为我被父母教导着要遵循纯血家族的理念，所以你远离我了，哥哥。”
“可我那时从未想过要远离你。”
“不，我没有，我当时只是……”西里斯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我知道。”
雷古勒斯看着自己这位兄长，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让他更加迷人。
西里斯在往前走，但雷古勒斯已经停留在原地十七年了。
“你当时只是年纪小，你只是下意识地去疏远那些你不喜欢的因素，你不喜欢纯血理念，不喜欢父母的规劝，不喜欢布莱克。非常巧的一件事就是，这些我都占据了。”
“这些我全部理解，西里斯。没错，我们那时的年纪都不大。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亲兄弟，没有人比我们更亲近，但你在所有人面前看不起我。在你的格兰芬多朋友们面前说我是个尊崇纯血理念的纯血贵族罢了，你说你不屑与我为伍。”
“我永远无法原谅你，西里斯。”雷古勒斯闭上眼不去看他哥哥那张接近崩溃的脸，“你在我面前说詹姆斯·波特更像你的亲兄弟，你考虑过我吗？”
雷古勒斯知道，当时的西里斯年纪小，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掠夺者们身上。
面对他认为的，被父母教导成功的，完全遵循布莱克家传统的雷古勒斯，西里斯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甚至是划清界限。
这是他对自己如今立场的表明，与布莱克这个姓氏划分清楚的决心。
西里斯当时年纪小，雷古勒斯当时的年纪又怎么会大？
如今时过境迁，雷古勒斯早就想明白了西里斯当时的心境，西里斯恐怕也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幼时的言语不当。
但那又能怎么样？
伤害过就是伤害过了。
就算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明确的意识，但雷古勒斯依旧不会原谅西里斯那时的话。
“我为我当时的隐瞒向你道歉，哥哥。”雷古勒斯看着西里斯的眼睛说着，“但你说我戏耍你，不告诉你。我很好奇，哥哥，我告诉你有用吗？”
西里斯瞬间愣住了。
是啊，他告诉他有用吗？
那时候的西里斯一见到布莱克家的人就心烦。
他对自己兄弟的看法一直都是为了替黑魔王卖命死在了某个令人作呕的角落。
但事实明显不是这样。
雷古勒斯的死明显存在隐情，他误会了自己的兄弟十七年。雷古勒斯什么都没告诉他是真的，自己当时就算知道了大概会当作是一个恶作剧，他不会去管也是真的。
“你，去打开那个挂坠盒吧。”雷古勒斯闭上眼，“我非常感谢德尤拉那孩子尊重我的隐私没有打开这个假的挂坠盒。你打开吧，打开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西里斯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那枚挂坠盒，他疑惑地看着雷古勒斯，又将存疑的眼神转移到挂坠盒上。
这里面有什么？
“至黑魔王……”
短短几行字，西里斯却用了全身力气才能读完，他的手指抚上自己兄弟的绝笔。
“你连一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留下？”
“总不能因为我的举动让他对布莱克家族的人产生杀意。”雷古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纸，眼神冷漠，“你和我都知道，他丧心病狂，迁怒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西里斯被雷古勒斯的话噎住了，“如果德尤拉没有把这个挂坠盒带回来，那么你岂不是……”
“永远都要顶着食死徒的标签？”西里斯的声音干哑，语气颤抖。
“你明显也没有想过要和我解释吧。”
“嗯。”
雷古勒斯移开视线，“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再次见到你，西里斯。如果不是你扯开了那层盖住我的黑布，我大概也不会再经历一遍这些糟心事了……但我也很感谢你。”
说着，雷古勒斯的目光变得柔和，“如果不是你找到了我，我也不会发现布莱克家里会存在着这么能干的后辈，如果她能姓布莱克的话……可惜了。”
“……你说的没错，德尤拉很能干。”西里斯的语气生涩，“她生在那个家庭，确实是可惜了，过度的依恋父母会摧毁她。”
雷古勒斯沉默着，“你说的没错，哥哥。或许罗道夫斯对她还会存在着些父亲该有的关爱，但贝拉……”
“在她眼里，黑魔王胜过一切。”西里斯冷漠的评价着，“西格纳斯的三个女儿，一个被他逼疯，一个被他逼走，另一个因为他的身体过早衰弱再加上马尔福家势大而无法掌握。贝拉早就被她的父亲搞疯了。”
“你看看她，她对黑魔王的爱，连分院帽看了都要赶紧把她分到赫奇帕奇，毕竟她实在是太忠诚了。”
“你说的没错。”雷古勒斯叹了一口气，“她的忠诚没有给自己，没有给丈夫，没有给孩子，唯独给了那个人。”
西里斯摇摇头，“布莱克家的五个孩子，除了安多米达，哪有几个能过上理想生活的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