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的回答在顾呈的意料之中。
毕竟曾经怀疑过他真心与否的顾呈，也在一次次的坚定选择中，被他的爱意包裹。
“嗯，我信你。”
黑夜中的书房中，因为他突然绽开的笑容，似乎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书房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顾呈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身着一袭深色的衬衫，领带松散歪斜地搭在领口，似乎被人随意暴力的拉扯过，却难掩他的帅气，反而有种莫名的色气。
比起这些，詹姆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直直盯着他的，如同桃花瓣的漂亮眼睛。
此时，顾呈的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的星辰，熠熠生辉，詹姆却在眼底看见了他的身影。
满眼都是他。
“哥，你别盯着我看。”
詹姆被他的笑容闪到，羞涩的脸全部藏进了半曲的膝盖下。
又怕错过顾呈的反应，他悄悄抬眼偷瞄，睫羽似是受惊的蝴蝶般快速闪动着。
简直又菜又爱玩。
这时，低沉而磁性的笑声充斥着詹姆的耳膜，他一下不察，竟对上了顾呈的视线。
这一刻，他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赶紧转移了话题。
“哥，你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闻言，顾呈不再盯着他，半敛着双眸，若有所思道:“第一步。”
“啊？”
詹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惊讶的抬起头。
顾呈的手指拂过硬纸的边缘，缓缓道:“以当前的科技，游戏制作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交由AI完成，只需制作者往里面填充剧情，关卡和人物的建模数据即可。”
“可我们毕竟要创造的是一个世界，为了让这个世界更真实，需要大量的有特点或者有故事的人物，它们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有目的，因为某个原因才停留在那一刻，被玩家们遇见。”
“而其背后的关系又错综复杂，这样一来，前期的准备工作自然呈几何倍增长。”
詹姆认同的点点头，却又瞥见顾呈眉宇间的愁绪，心生不忍:“哥你别着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俊美无俦的青年微微一笑，回应道:“别担心，我本就没打算一口气将所有内容都制作出来。”
“所以你是想先做出一部分……”
顾呈肯定了他的猜想:“嗯，我也不确定这款游戏是否能获得玩家的青睐，所以先建造一个小型世界，让玩家们体验一下。”
听到这话，詹姆欣喜的赞同道:“这个主意好。”
转头他又真诚的夸赞道:“哥，你也好厉害。”
“我从来都没见你玩过游戏，没想到你竟不知不觉已经了解了这么多。”
没玩过么，那倒也不是。
顾呈回想起记忆中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比起人类，他们才是游戏领域顶峰的存在。
是你坑了他，他真的能爬网线过去找你……
顾呈的游戏启蒙，就是是他们做的。
不过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场面。
直到此时此刻，童年时被他们狂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令他无法忘怀。
就在他思绪飘远之时，对面的詹姆笑容却戛然而止，转瞬间神情低落下来。
“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好没用，都帮不到你。”
“那倒不是……”
在詹姆骤然亮起的眼睛注视下，他温和一笑:“你的美术功底不弱，系统生成的人物虽然大致满足要求，但在细节处，还是需要你这种见多识广的专业人士给予纠正。”
他越说，詹姆也越发自信起来。
“对，我会画画，爷爷奶奶都夸我艺术鉴赏力不错，这小小的细节错误我肯定能一个不落纠出来。”
兴奋之下，他突然以双手撑着被子，朝着光幕往前爬了几步。
他丝毫没注意到宽松睡袍下坠的领口，以及暴露的春光，满脸兴奋的说:“哥，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完成每一个人物模型，绝对不偷懒。”
“咦，哥你怎么脸红了？”
说完豪言壮语后，詹姆歪着头，疑惑的睁大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散发着纯真的气息。
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处。
可无意识的勾引最为致命，就连顾呈也被他的大胆动作，猝不及防下被那抹红晕闪了一脸。
顾呈偏过头，被他的直白发言呛得低低咳嗽了几声，却依旧不看光幕。
“你，回去坐好。”
回去？难道哥不喜欢我靠近吗？
詹姆有些难过，像是刚被给了一颗甜枣就被打了一棍的小孩，委屈极了。
于是他又回缩到原地，抱着双膝，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头，形成一个白白软软的实心小土包。
顾呈见许久都没听到回答，也放心的再次将目光投向光幕。
顿时，小土包成为了他眼中最显眼的存在。
“詹姆……”顾呈困惑的眯起眼，盯着小土包。
“哼！”
只听小土包里传来他委屈的哼声。
顾呈不知自己是哪句话伤到他，竟然让他伤心的把自己埋起来了。
难道是刚才的语气太冷硬了？
想及此，他的语气更加柔和:“詹姆，我刚才说话太冲了，不过我那不是在命令你，只是……走光太久，肚子容易着凉。”
在感情上，他也是个小白。
所以，为了避免双方理解出现差异，顾呈选择直白的将自己的真实意思剖析出来。
可他这一说，詹姆却觉得自己脸霎时红透了。
走光？
詹姆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这件直筒的白色睡袍。
宽大而柔软，且垂坠感很好，若是从领口往里看……
詹姆更加羞涩了，小土包扭动了好几下，才缓缓露出发丝凌乱，通红的半张脸。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詹姆明显咬着牙说道，顾呈也不过多纠缠，但今天的通讯也要结束了。
“晚安，詹姆。”
詹姆闷闷的嗯了一声，光屏骤然消失，书房再次一片昏黄。
顾呈望着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思考了两秒，将它放入了公文包中。
或许，他应该跟着前辈们的步伐走，摸鱼才是文化署的正确打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