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楚天歌推开窗户，昂首望天。
大空之上一枚新月高悬，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远远的有风吹来，卷动清冷如雾的月霜，墨色衣衫也跟着飞扬漫洒。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盈蕴，让他有些莫名的紧迫感。
少顷，他薄唇微抿。
心想不管怎样，定要快速进入内城。
若是连白月光的样貌都已经淡忘，那就是罪过。
楚天歌拎起角落大槊一把掷在墙面之上，开始拉起水平引体。
一秒提起深吸气，八秒落下长呼气。
与此同时开始观想霸鲸图录，气血有节奏地律动。
为了能起到充分感知锤炼气血的目的，他选择的基本上都是可以调动肉身百分之八十肌群与气血的动作。
若是累了乏了就换成水平俯卧撑、跳跃箭步蹲。
临近深夜，楚天歌方才停歇，仰倒在地，点开了面板。
【姓名：楚天歌】
【修为：搬血一重境（80%）】
演武场。
这两日，柳桀疯了一般，天天找虐。
楚天歌自是不会手软，专挑他的薄弱点打击。
因为他看出来这柳桀是把他当作了磨刀石，藉此磨练技艺，不若成人之美。
还有那桑提，因为他发现最近切磋演武时，他总是在柳桀那吃瘪。
明明都是同一进境。
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原因，便咬着牙来到楚天歌这跟着受虐。
“敢拿我当磨刀石，我让你磨！”
楚天歌一个通天掌将其狠狠拍倒在地，见其已丧失战斗能力以后，方才神清气爽地走向有些颤栗的桑提那。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免费沙包调剂以后，这本有些沉落的心情倒也回复得不错。
此乃互惠互利，完美的逻辑闭环。
暴揍完桑提，有些不够尽兴的楚天歌又是看向了白毛。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白毛身形一僵，就待讪笑着找借口离去。
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下午，楚天歌来到了药园。
唰！
空中，修长白皙的手掌在虚空中划过道道玄奥轨迹，随后手指纷飞如缤纷蝶舞。
一团米许花球便掬捧在手中，被楚天歌云淡风轻放入竹篓，旋即下巴微挑。
带着挑衅意味地看着有些怔愣的老墨，“如何？”
老墨冷哼一声，甩袖嗤然，轻描淡写：“还算马马虎虎，有我千分之一的水准。”
心想这才短短几天，这小子武技居然已经修至巅峰了，真是怪事。
他背负双手，旋目挑了一眼楚天歌，“走吧，花都摘完了，老夫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请老夫喝酒的机会。”
楚天歌有些郁闷，“知道了，又是牛栏山是吧，还得十年份往上的。”
面对楚天歌郁闷的脸色，他嘿然出声，“这次若是让老夫尽兴了，老夫便大发慈悲，传你一手压箱底的武技。”
楚天歌顿时眉目微亮，旋即有些狐疑地看着这焉儿坏老头。
心道莫非是最近的‘孝敬’到位了，让这无利不起早的老头良心发现了？
老墨则是神色和煦，微笑以对。
第二天下午。
楚天歌愤懑放下手中粪桶，怒骂道：“你这该死的老头！你所谓的传授武技影子都没见着，就先支使我来施肥？”
“小心我举报你，居然敢在武馆公家的药园种你私家的菜，还让武馆弟子来替你施肥！这是公器私用，乃是大罪！”
对于这连珠炮般的诘问，老墨似是有些惭愧，面色微红道：“既然如此，我就传授你一式吧，弄得老夫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这还差不多。”
楚天歌这才平静下来。
……
腥臭粪汁瓢泼过来，化作铺天大雨，霎那间就是避无可避。
戴着厚实手套的楚天歌面色一僵，旋即手掌连动，挥出无数道掌影。
可惜，还是被淋了些许在身。
正掂着粪舀的老墨笑眯眯看过来，有些作呕的楚天歌气急败坏，顿时破口大骂起来，“有你这么教武技的吗？你这蔫儿坏的老东西，说，你到底是不是在整治我！”
他气得直跳脚。
老墨不满横眉，“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有些事情还是得多从自身找问题才是哪。不要一出问题就怨天尤人，这样如何才能成长呢？”
“呸！”
楚天歌冷目激咧，“要不，您老来演示一下，不要总是口头传授。”
“哼！来就来，谁怕谁！”
此言一出，老墨顿时来了劲，自旁边取出一副手套就准备戴在手上。
楚天歌可不给他准备时间，周身血气催动，如狼烟直拔天穹。
一桶粪就使了技巧泼出去，化作千万劲矢奔涌而去。
对向，老墨面色大变，慌神带上手套。
旋即就见漫天掌影如万佛朝宗般笼罩大空，密不透风。
还真就是片粪不沾身。
同时，粪汁如雨倒卷而回。
楚天歌一急，顿时数个侧滚翻，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人间至秽。
老墨肃然收式，方才自傲看过去，“如何？我这一记千手佛掌！”
楚天歌懒得回话，刚才老墨的动作如录像带般一帧帧在脑海里解析，竭力分析其内奥妙。
心想这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旦正经起来就一股子王霸之气扑面而来，着实古怪。
楚天歌踏着如丹鹃花般团簇拥挤的晚霞回到了居住宅院。
甫一进入，三个人就齐齐捏着鼻子，眉头紧蹙。
邬雄面色古怪道：“兄弟，你这是刚在粪池里洗了个澡吗？这爱好有些别致啊。”
闻言楚天歌不满冷哼，“扯淡。”
随后就被一脸嫌弃的舒朗驱逐道：“别闲聊了，快去洗干净再说话。”
楚天歌想想也是，便折身快步去洗澡。
饭点，楚天歌提出剩余牛栏山，几人就着美味饭菜对酌。
胖子笑道：“楚师弟，莫非墨老头今日教你如何泼粪么，这可真是武馆历史上的头一遭哪。”
楚天歌一本正经道：“是呀，谁能想到，这泼粪中还能有大学问呢？我可真是受益匪浅哪。”
“真得？”胖子摸了摸大平头，有些狐疑。
心中纠结要不要改日也提点牛栏山拜访一下，看看这泼粪到底是个怎么泼法……
“自然。”楚天歌肃然颔首。
邬雄鄙夷看着两人，哂笑道：“我看就是差缱你干活，别被墨老头给忽悠瘸了。”
楚天歌想起一事，问舒朗，“怎样，有找到合适任务么？”
舒朗微笑道：“我正准备说，城中刘员外宅院，有下人总是莫名惨死，面庞扭曲，还老是看到憧憧鬼影，该是闹鬼。已颁发悬赏至武馆事务堂，恰巧被我截获。”
“俱情报评估，该是二阶下级邪物。”
邪物划分基本与武者分级相同，也就是最多抗衡搬血境。
——鬼？
闻言楚天歌顿时有些感兴趣起来，他可没见过这等东西。
“怎样，诸位可有兴趣？”他敛目小酌清酒，方才笑着环视三人。
胖子问：“赏金？”
舒朗说：“三十金左右，平均下来一人也有七金子多，这可是难得的买卖。”
胖子颔首。
邬雄问：“女鬼？”
舒朗有些嫌弃，“是，好几个。”
邬雄满意颔首。
楚天歌有些摸不清思路，问，“你想做甚？”
邬雄一脸自信，答非所问，“我有独特镇鬼之法。”
“那行吧。”
楚天歌自然是无异议，顺便提一嘴，“给我三金子吧，有个跑路费就行。”
毕竟他实力最弱，与其腆着脸，不若赚个友谊。
胖子眼眸微亮。
舒朗蹙眉，“不行，太少，六金子吧。”
邬雄微微颔首，“我赞成，这次任务十拿九稳，没必要太认真。”
“哈……哈……”
说着说着有透明液体不争气流了出来。
“……”
楚天歌突然觉得这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