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火？”
沈长山愕然道：“他就是撒旦教的创始人，四大陆臭名昭着的逃犯月琉火？！”
“这不可能啊，距离撒旦教被清剿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怎么还是这么年......”
正说着，沈长山突然反应过来，眼仁猛地一缩。
难怪四大陆合力通缉他这么久都没有眉目。
这个月琉火，根本不是人！
“许久不见，教母还坐轮椅呢。”
“阿文”扔下刀，先是嫌恶地一脚将李德义的尸体踹开，再将手伸进头顶向上一拉。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忽然变了形，脆弱的人皮面具被撕裂，掩藏在皮下的真容逐渐显现。
白发似银河倾斜而下，如飘羽般洁白的眼睫微微上翘时，为那令人望而却步的清高美丽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眼前的月琉火，与通缉令上那个臭名昭着，面相丑陋的男人天差地别！
洛酒唇边挂着淡笑：“难怪这次连环杀人事件是冲我洛家来的，看来月先生还记恨着我当年拒绝你的事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好记恨的。只是听说星之舞会召开在即，加之教母年纪大了，怕是再不来北陆看望，就来不及了呢。”
“对了，我为教母准备的礼物，教母可还满意？”
月琉火琥珀色浅瞳戏谑地划过李德义的尸体，落到沈长山身上：“本来教母的人类盟友就不多，现在，恐怕就只剩一个了呢。”
沈长山感受到危险，立马掏出枪对准他，顺便嘱咐身后的沈知秋：“臭小子，愣着干嘛，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爸。”
沈知秋答应得痛快，谁知沈长山一回头，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非但没走，还不知道从哪找来了灭火器：“你不走我不走！”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洛酒收起好脸色，月琉火的实力她清楚，一旦打起来沈长山必无胜算。
于是扬声道：
“月先生的礼物，我收下了。只是既然送礼，那我身为教母，又怎能不回礼？约西亚。”
“我在，夫人。”
她指指月琉火，声音高调又轻飘：“回礼。”
“是，夫人。”
约西亚抬腿朝月琉火迈去，他每走一步，流动在长廊的风便加重一分，还伴随着类似蝙蝠的细碎鸣声。
沈知秋熟悉这个声音，连忙拉住沈长山：“爸，蝙蝠要来了，要不你找个地方躲一下。”
“臭小子，光天化日哪来的蝙蝠。”沈长山握紧了手中的枪，“这个人杀了德仁，我要给德仁报仇。”
沈知秋愣了，难不成是他幻听了？
然后下一秒，便果真如他所说，有成千上万只吸血蝙蝠冲破玻璃窗向月琉火涌来。
“呵呵，等了半天，执事就这点本事？”
月琉火指尖立即灵活变幻出一个火符挥向那群蝙蝠。
蝙蝠被袭来的热浪灼烧，肉翼舞出的风将火势带到后方，沈长山忙把沈知秋退到身后，自己挡在身前。
虽是如此，口中依然不忘骂道：“你小子，有蝙蝠不早点告诉我一声。”
“我告诉了啊。”沈知秋有些委屈，“你自己不信。”
“那你不会再告诉一遍？”
沈知秋：......
由蝙蝠带起的连绵火势将月琉火的身影遮掩，怕他借这个机会突破结界逃了，沈长山口中默念咒语，对结界大喝一声：“定！”
大火中立即传来月琉火的笑声。
“哈哈哈哈，想不到沈会长还挺会预判嘛。”
应该是沈长山加固结界的咒起了作用，又一簇火浪迸现，月琉火没有离开，长发飘飘踏着火光走出，竟是未受一点伤！
他的眉眼描摹着对洛酒的挑衅：
“被人类偷走一对膝盖骨又被设下封印，惨成这样依然能跟人类做朋友，教母应该是血族中最心胸开阔的吸血鬼了。”
“哪里哪里。”洛酒并未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懒散说道：“比起某些血族私自与人类结合生下的杂种，留着如此肮脏的血液还能苟活到现在，我这点心胸，可真不算开阔。”
“只不过很可惜，我还是维持当年的意见，非纯血种永远不配被血族所认同。”
“杂...种？”
手指尖乍然轻颤，月琉火扭曲的五官显露出骇人的杀意，“那就让教母品尝一下死在杂种手下的感觉吧！”
说着，他再次催动符咒，可反复试了几次，竟都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感觉到体内力量所剩无几，月琉火木然怔住，随即注意到脚下被那群烧焦的蝙蝠。
已经过了很久，可蝙蝠身上的火星还未熄灭。
意识不妙，他立即质问约西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原本只是普通的吸血蝙蝠，只不过经过我数百年的繁育和培养，把它们的习性由吸血改为吸收力量。”
约西亚捡起其中一只烧焦的蝙蝠细细窥探，发现蝙蝠的心脏还在跳动，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看。”他的眼神逐渐炽热，“多么完美的生物，受到的攻击越强大，吸收的力量就越多，用微小的身躯，不知不觉间，将敌人蚕食殆尽。”
月琉火暗道不好，偏生这时外面警笛声已然大作，被扬声器放大的电流音正念着熟悉的对白：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放下武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警长的指挥下，狙击手已经就位，特警部队联合吸血鬼猎人正有序向目标楼层进发。
而失去力量的月琉火被沈长山冲上前一拳头打倒在地。
“混蛋！”
他捡起枪对准月琉火的脑袋。
“我要杀了你，为德仁报仇！”沈长山咬牙切齿地打算扣动扳机。
“不，别杀我！”月琉火忙求饶，“沈会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李德仁神父临终前说了什么吗？是关于你的！”
沈长山迟疑了，扣着扳机的食指有所松动。
“德仁说了什么？”
“他说......”
偏生这时，长廊的安全门被爆破，无数穿防弹衣特警持枪将这里团团围住。
月琉火丁点未见惊恐，反倒笑了出声：“嘿嘿，不告诉你。”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仅剩的能力，遁做一团白雾消失了。
沈长山这才惊觉自己着了对方的道了。
“他怎么会打破我的结界......”
“不是他打破了结界。”
洛酒解释道：“沈会长的结界虽不对人类设防，可太多人涌入结界，依然会对结界造成损坏。”
所以这些警察的到来，除了帮助月琉火逃跑和收拾残局，实际一点作用都没。
“还是我疏忽了。”沈长山落寞低下了头。
月琉火走后，政府彻底接管了这栋大楼。
前楼围满了记者，与洛酒秘密从后门离开时，约西亚突然问起她一个问题。
“夫人既然知道结界会被破坏，当时为什么不命令我直接杀掉他呢？”
“你还不知道人类？除非凶犯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他们永远只会相信自己臆想出来的凶手。”
“那以夫人对神父的了解，您觉得神父临终前到底留给了沈会长什么样的遗言？”
洛酒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