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刘易成一把掀翻盒子里的眼球，先朝约西亚扣动手枪扳机。
子弹擦着硝烟出膛，用人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奔向约西亚，却在打入约西亚胸膛的瞬间，被他用木筷夹住，轻松得就像在夹一只小飞虫。
筷子一松，子弹无力坠地，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不可能啊。”刘易成眼仁一缩，不信邪地一连扣动好几次扳机，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这些子弹，在这个恐怖如斯的男人面前，变得毫无杀伤力。
刘易成索性扔下枪，命令自己带来的人，“你们，朝他开枪！”
然而他们都没动，被人眼提灯震撼到，其中一位双腿瑟瑟发抖地建议：“刘，刘局，要不咱们还是吃，吃提灯吧。”
“废物！”刘易成给了提建议的小弟一巴掌，“你以为你吃了这玩意她会放你走？”
小弟挨了一巴掌却没喊疼，而是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提灯，咬咬牙，放进了嘴里。
“很好！”洛酒竖起大拇指，“约西亚，放他走。”
“谢谢教母，谢谢教母！”小弟嘴里还嚼着提灯，汁水从嘴角流出，却难掩能够活下去的激奋。
其余几名见状，也纷纷拿起提灯塞进嘴里，也得到了洛酒的准许。
场上，就只剩刘易成一人。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刘易成咬牙切齿，却不肯向洛酒服软。
他狞笑几声，“哼哼，洛夫人，你一定没有想到吧，今天我拿给你的所有证据都有备份，不仅如此，我还有好多能够证明杀人案跟你有关的隐藏证据。一旦我出事，这些证据就会被公开，第二天你就会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我的名声本来也不是很好吧。”洛酒抖了抖烟灰，遗憾的语气对约西亚说：“约西亚，刘先生不喜欢我为他准备的第一份礼物呢，去把我准备的第二份呈上来。”
“是，夫人。”
约西亚温柔应声，走前还怕刘易成不安分，细心地用餐叉扎住了当初他用来手淫的那只手。
“啊！”刘易成顿时惨叫连连。
“才这样就痛么？”洛酒不解地偏着头，“刘局长的下属，可是被刀戳中了大动脉欸。”
“什么？你怎么...啊！”手心又传来一阵疼痛，中断了刘易成的思绪。
她说得这些可都是警局的内部机密，他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杀人犯告诉洛酒的，而是警局出现了洛酒的奸细。
刘易成在阵痛中等待了约西亚的第二个礼盒，这次盒子是鲜艳的红色。
考虑到他手不方便，约西亚细心地为他把礼盒打开，露出躺在拉菲草下的支票和股份转让协议。
刘易成肥厚的眼睑向上一抬，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于是连忙将股份转让书拿起来，只是还没在手里稀罕够，他又发现拉菲草下还放着东西。
是一沓照片，全是关于他的权色交易的。
前面的照片都没让刘易成起波动，直到在最后看见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时，他眼底的兴奋陡然涣散，慌张地拾起照片，“这，这里为什么会有我女儿的照片？”
洛酒：“刘局长，你大概不知道，那位被你随便用句死了一笔带过的警察，家里也有一个位和你女儿一样大的孩子，但孩子永远也等不到他爸爸了。”
“那位警察其实可以不用死的，所以有一位朋友拜托我，还给了我这些照片，说务必要让刘局长也品尝相同的感觉。”
乍闻此言，刘易成只觉头顶如有惊雷，轰的一声夺去了他的思考能力。
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他失去了之前的气势，崩溃地向洛酒求饶，“洛夫人，你要我的命可以，求你千万别动我女儿，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余光又见桌上的人眼提灯，他一把抓起，努力维持着崩溃前最后的清醒，“不就是人眼提灯嘛，我吃，您让我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要您别动女儿。”
说着，他毫不犹豫将提灯塞进嘴里。
提灯在口腔爆浆，他突然好后悔来洛家威胁洛酒的这个决策，如果女儿有事，他将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哎，这人啊，总是子弹打到自己身上才喊疼。”看刘易成和个狗一样摇尾乞怜哀求自己，洛酒竟是觉得有些无聊，“约西亚，你说人类到底哪点值得神明如此眷顾，甚至不惜为了他们把血族关入地狱？”
约西亚收起托盘，“大概就是，祂们愚蠢的仁慈吧。”
几声交谈，刘易成居然吃了好几串提灯，担心给他吃爽了，洛酒开口喊停：“等等。”
刘易成满嘴是血，“洛夫人，您改变注意了？”
“是的。”
刘易成喜笑颜开，“谢谢洛夫人！谢谢洛夫人！”
“不过——”
洛酒又话锋一转，“我现在打算跟你换个玩法。”
刘易成：“什么玩法？”
她打量了眼地上沾血的支票，不紧不慢道：“你女儿的命，和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你现在只能选一个。”
刘易成愣了，嘴里被嚼碎的提灯掉出来，他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用袖子擦了擦嘴，他眼睛胡乱在支票和女儿的照片之间来回拉扯，好像女儿的音容笑貌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同时在向他招手，但他只能选择一个。
好残忍的选择题。
更残忍的是，他居然犹豫了。
挣扎的眼泪从刘易成的眼角流出，他喘着粗气，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女儿的照片和支票之间，选择抓紧了支票。
“哈哈哈哈哈。”
洛酒见状忽而大笑，笑声尖刺入骨，她对约西亚说：“他选了钱，他选了钱！人类果真从不叫我失望！”
约西亚没有说话，一个响指，餐厅的灯忽然全亮。
刘易成拿着支票的手猛然一抖，这餐厅的墙面，居然密密麻麻爬满了蝙蝠！
他下意识将支票护在怀中。
“很抱歉。”
洛酒一点一点敛去笑容。
“选择错误。”
吱吱吱——
这声犹如死神的宣判过后，是蝙蝠兴奋的鸣声。
当中或许还夹杂着人类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