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问题，月琉火意味深长地笑了，“现在我跟教母两不相欠，如果教母一定要知道的话，算欠我一个人情哦。”
“具体这个人情要怎么还嘛......”他修长的指尖从洛酒光洁的肩头滑至她颈线，然后侧身微贴她耳畔：“我认为我也可以委曲求全扮演一下已婚男和教母试试。”
“走开！”洛酒一把将他推开，“不告诉就不告诉，我才不会傻到要欠一个半血的人情。”
“哎。”月琉火故作伤心地抱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我还是从来没和女人上过床处男呢，教母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吧，就你还处男？”洛酒一脸嫌弃，“谢谢你贡献了我今天一天的笑料，一个创办邪教的人说自己是处男，连我养的猫都不是了。”
月琉火疑惑道：“我怎么就不能是处男了？难道坏人就一定要睡很多女人吗？我又不像许沉舟那么变态，把爱人睡了又吃，教母完全是在刻板印象！”
“你跟他差不了多少。”
月琉火：......
“好吧，那随便教母怎么想。”
一顿解释猛如虎，奈何对方把自己当二百五，月琉火索性自暴自弃，“反正今晚教母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处男。”
洛酒根本懒得理他，用餐刀敲了敲餐盘，“所以月先生精心准备的晚宴，就为了让我穿这条丑裙子听你讲你是不是处男？”
“呀，我居然给忘了。”
月琉火终于想起来正题，于是打了个响指，餐厅的门再次推开，几名女仆端着餐盘进入。
她们将餐盘放在桌上，然后打开银色餐盖，程序化地向月琉火致礼后退下。
洛酒观察了她们的眼睛，发现这群女仆和西雅一样，通通都是看不见的。
大概在这座庄园服侍的所有人，全都是瞎子。
“你为什么要把她们弄瞎？”女仆走后，洛酒问。
“今天的主菜是菲力牛排配法式香草蛋黄酱，可惜教母是纯血，品尝不出美味。”
面前佳肴散发着能令人心旷神怡的芳香，月琉火跃跃欲试地举起刀叉，“看来半血也有半血的好处，至少人类的食物是真符合我的胃口。”
洛酒：“你现在在学我转移话题？”
“连转移话题都不行，和教母聊天真没意思。”
月琉火熟练地切起牛排，今天的牛排是五分熟，餐刀切进去时，血红蛋白从红色的肌肉纹理溢出，与淡黄色的香草酱融成一种很奇妙的颜色。
看得洛酒一阵皱眉，她实在想不通人类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肉。
月琉火将切好的牛排肉放进嘴里咀嚼着，“教母既然知道我为解决白化问题吃了那么多苦头，就该猜到我其实讨厌被别人看见我这副样子。尤其一旦有人对我现在的样子产生爱情，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恶心。”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就以撒旦的名义把他们全弄瞎了。”
“这样的事，就不需要用这么光荣的语气说了。”
洛酒垂眸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用香槟杯盛装的血液，闻了下味道发现是A型，于是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A型血的？”
月琉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知道教母的喜好不难。”
“不对。”洛酒眼底一片冰凉，“是约西亚告诉你的吧？”
月琉火放下刀叉，“教母，人的血型无非就四种，对于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的建议是，不要瞎猜。”
“当然，如果您一定要知道我是从哪得知您喜好的话，代价和我前面提到的是一样的。”
氛围逐渐变得异常，好似无声的较量，连墙面烛台上的烛焰都不敢抖动一下。
“很好。”静默许久，洛酒唇角上扬，她举起香槟杯，将杯中血液一饮而尽，“想让我欠一个半血的人情，做梦都不可能。”
其实已经没有追问的必要了，他没有否认，就是最好的承认。
看来这个被她用契约捆绑了500年之久的神明，已经开始有私心了。
“你的血肉魔法，一定要明晚才行么？”
月琉火眉尖一挑，“怎么，教母这么快就改变注意了？”
“是的。”洛酒非常直白地承认，“不光是你，我也有话想要问那个人。”
解开封印最直接的办法，难道不是直接问他本人？
月琉火：“可如果血肉魔法真的召唤回了他，我倒不觉得绯医生会告诉教母解开封印的办法。”
“不告诉也无所谓，我主要想知道，如果他得知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现在已经嫁作人妇，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绯夜那么爱冷惜月，明明那么厌恶吸血鬼，却不惜用婚姻和爱情骗取她的膝盖骨来使那个女人能站起来走路。
一想到这，洛酒就笑得愈发绚烂，“哈哈哈，想必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即使解不开封印，让他痛苦一阵也是好的，他痛苦我就开心，哈哈哈哈。”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教母笑得这么开心。”
月琉火敛去玩味，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清脆的笑声下，是无尽的痛苦。
“教母，我能问问你当年的事的细节么？”
洛酒抿唇不语，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月琉火失笑，“算我欠教母一个人情。”
“你这个半血还不算太笨。”洛酒以手托腮，眼中适才聚气的光再次消散，她无神地望着已经饮空的酒杯，开始娓娓道来：
“神明对人类的偏爱，导致我们这些神创造出的失败品，理所当然成为了地狱的阶下囚。神说要有光，于是太阳升至上空，黑暗沉至地底，地狱很黑，我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光明。”
“后来一颗蓝色陨石砸开地狱之门，我们重见天日，对神明和人类的恨意，让我们意外地发现人血是如此甘甜。我痛恨人类，直到那个叫绯夜的少年出现，他送了我一条项链，他说他爱我......”
月琉火：“那条项链长什么样？”
洛酒想了想，“大概......”
“银镀的廉价表皮，色泽粗憨的宝石，真的难以想象夫人当初居然就因为这样一条项链沦陷。”
闪烁着微光的医院长廊，约西亚站在病房门外，他手心里躺着的正是那天从陆兮云手中夺回来的项链，
他的眼神攒满了厌憎，即便隔着手套，还是觉得触碰这样的东西对自己是一种侮辱。
不大一会，病房门开了，沈长山满脸疲态的从里面走出来。
约西亚立即换了表情，关心地问：“沈会长，沈少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