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见他动手要撕，当即抢过来，“这可是皇上御笔，你敢？”
朱高勋不信，又将画册夺回来，打开后囫囵了一遍。
看笔法、着色还有画风，确实都是皇上的风格。
他又瞧见上面的备注和解释，还有姜文焕的字迹？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青哥讪讪一笑，“从太后那顺来的。”
他要去抢，朱高勋二话不说将书本塞入怀中。
这是要命的东西，决不能让他流落到外面去。
“你还给我！”青哥见他不肯归还，上前去抢。
朱高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满目杀气，“画册你还给谁看过？”
青哥抓着的他的手腕，发出呜咽声，“奴，不曾给人看过。王爷，奴家绝不说谎。””
惜春楼人多眼杂，此物若是落入邪心人的手中，会侮辱姜文焕的清誉。
“本王告诉你，你从来没见过这东西，而画册里的人你也不认识。”
青哥点点头，“奴，知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目光，好像万把钢刀从眼中射出，吓得他头皮发麻。
到底是杀场上摸爬滚打过的的，动杀心时气息不乱，声音平稳如此。
在朱高勋的眼里青哥连只蝼蚁都不如。
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捏断青哥的脖子，让他滚去见阎王。
“勋王……你难道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
朱高勋懒懒的回道，“本王不需要知道，本王要保护的人的又不是他。”
他的小黑脸只要一提到姜文焕就会染上一层骚粉气，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比起屹王的阴郁的狡诈，他年少冲动更让青哥心动。
青哥像猫儿一样的舌尖，自下而上舔弄着他的手背。
朱高勋吓得立刻松开手，“胡、闹！”
青哥发出银铃般动人的笑声，“瞧你吓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刚才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这个时候又露出一脸的春情荡然，堂堂的勋王还是个雏鸟。
“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青哥笑了笑，点点头，“不逗你了。”
宫中现在是多事之秋，尤其是在皇上立后。
原本在暗处涌动的势力，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大家都不知道皇上搞得什么名堂，难不成他也想学先帝娶一个男后。
朱高睿更怕他已经厌弃了姜文焕，喜欢上别人。
“勋王，你从来没有怀疑过，皇上立后的目的吗？”
朱高勋摇了摇头，不知道朱高睿卖的什么药。
“太皇太后，怀疑皇上与姜文焕有私情。”青哥小声嘀咕了两句，“我们这位皇上，压根就不想洗，恨不得把和姜文焕奸情摆在台面上。”
朱高勋经他这么一说多少明白点，“皇上在向太皇太后宣战？”
何荣几次提立方昭容为后都被朝臣驳回，外戚干政，太皇太后专权，一时间流言四起。
这样的言论自先帝登基后从未断过，却总是能被太皇太后力挽狂澜，可如今……
“太皇太后已经老了，容王不堪大用，原本紧握的权柄，正一步步从她手中脱离。”
“前天惜春楼几个唱曲的去徐阁老府上陪宴，席间一直听他老人家夸姜文焕德才兼备，人品出众，可惜却身在后宫无处施展，连连叹息了两次。”
“姜文焕相貌出众，才学过人，要不是先帝将人强掳走，这人本王是要定了。”
青哥一撇嘴，颇有些醋坛子打翻了的样子，“没先帝，你也斗不过当今皇上。”
“谁说的？本王很有信心。”
朱高勋到底是带兵打仗，权谋心术、爱情诡计一概不知。
立后一事，皇上给太皇太后使了多少绊子，最后又选个男人？
分明是打太皇太后的脸，是打方家的脸，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动不了皇上，只能动姜文焕。
“王爷想想，太皇太后下一步要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就算皇上和姜文焕闹掰，还有本王在，群臣在，太皇太后还敢在宫里杀人不成？”
青哥将一粒葡萄塞入朱高勋的口中，半哄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朱高勋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刚要起身又觉得事关姜文焕安危不能不管。
他眼睛一闭，小嘴一噘。
青哥的脸蛋上发出啪叽一声，清脆的声响，到底是打仗的就是有劲。
“好王爷，奴家什么都告诉你。”青哥媚眼堆笑，一副依依不舍，“姜文焕的声望已经威胁到她的地位，宫里不好下手，宫外就难说……”
朱高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眼下皇上的人已经从坤宁宫撤出去，姜文焕正置身危险之中。
朱高勋抬腿就走，急匆匆的离开惜春楼。
望着他的背影，青哥高喊道，“好王爷，以后想知道什么就来奴家这换。”
*
姜文焕向拉克波罗询问了关于土豆种植和茄子育种的问题。
俩人聊了许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拉克波罗非常喜欢大凉文化，他更喜欢火锅和高粱酒。
姜文焕答应把蒸馏酒的方法告诉他，希望与他交换更多的瓜果种子。
二人一拍即合，他带着拉克波罗去京城四周到处逛逛。
“天香楼，京中最大的酒楼。”
来喜叫来小二，安排了一处可以看到河岸风景的位置，又点了天香楼最有名的烤鸭。
这老外，一下子就被香迷糊了。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姜，我生活的地方饮食太贫瘠，除了烤牛羊、就炖牛肉。”
厨师展示精湛的刀工，鸭子肉一片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配上葱丝、黄瓜，小饼然后卷在一起。
来喜将卷好的鸭肉饼摆好，送到他们二人面前。
“大人，拉客波罗先生，鸭子要趁热吃。”
自打进宫后，姜文焕也是馋的够呛，也没机会吃上这一口。
朱高睿当太子的时候，一出宫就能带回来一只烤好的鸭子。
可惜紧赶慢赶也是凉的，怎么也不如现切来的好吃、过瘾。
拉克波罗大呼过瘾，拍着大腿大喊，“好吃！真的太好好吃。”
姜文焕也顾不上和他说话，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因为再晚一点，他可能连鸭子皮都吃不上。
“两位大人，咱们慢点吃，还有……”
姜文焕连忙招呼来喜不用伺候，让他坐下来一起吃。
“一会金汇楼下面的馄饨摊，咱们也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