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见老苍头中止了他吹笛,不解道:“老师,您这是?”
“于火,你有所不知,这长笛自你师祖传到我手上,还从未有人能将它吹出金石清壮之调来,只有你,只有你能。你这长笛一吹,外面已翻天覆地了,不宜继续吹了。”老苍头兴奋道。
于火看了看手上这根长笛,完全看不出这根长笛经他一吹,会产生神秘的力量。
“老师,师祖是怎么得到这根长笛的?”于火问道。
老苍头摇了摇头,说道:“师祖也是意外得到的,具体情形不知。”
于火点了点头,拿着手中这根长笛定睛细看。
这时,于火身上的金琉璃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一看,见上面现出:“甘露→于火,大师兄,我们已找到建业皇帝行在随从人员,请快赶来……”
分路寻找建业皇帝行在之前,师尊特将一片金琉璃给了甘露。
于火见此信息,心里一阵狂喜。
“老师,我师妹她们已经找到建业皇帝行在了,我得马上赶去。”于火说道。
老苍头一听大喜,说道:“这可是个好消息,你快赶去吧!”
“好嘞!”于火说着向老苍头递去手中长笛,准备就要飞身赶去。
“于火,这长笛你拿着,也只有你能让它发挥作用。好生保管,这可是师祖传下来的。”老苍头说道。
于火知道老苍头的意思,他是把于火当做自己唯一传人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收了起来。
这时,少年李念说道:“于大哥,我要跟着一起去迎请建业皇帝,起义讨伐武王为爹娘报仇雪恨。”
于火对李念说道:“李念,你是学文的,现在不宜跟着我起义去讨伐武王;到时起义师规模壮大了,我再来接你过去辅佐建业皇帝。”
李念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一脸不悦。老苍头对李念点了点头,李念这才说道:“于大哥,你可不要忘了刚才说过的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于火微笑着说道。
“于火,他日起义成功,你可不要忘了给我家先老爷李探花,在青史上表白一番,不致泯灭了他的一片忠心。”老苍头叮嘱道。
“老师,于火记着了,请放心。您老人家多多保重。”于火说道。他的眼眶湿润了。
老苍头点了点头,也是泪眼朦胧。
于火辞别了二人,匆匆往甘露发来的地方赶去。
……
空中的于火,是一脸兴奋。
心说,师妹二人可真有本事,竟给她们找着建业皇帝行在了。
甘露发来的地方,跟明月湖所在州仅只隔了一个州。
只过了约一刻钟,于火就到了目的地。
无独有偶,此地也有一处湖泊。
湖畔边有一个六角凉亭。
他突然看见湖畔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被鲜血染红。
他大惊,赶忙飘身下落到了地面。
看了看地上这几个人,这几人都已断气,但身体还没凉透,显然是被杀死没多久。
他心里泛起了担忧,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柳烟甘露二人,心里不禁纳闷。
“主人,那个凉亭里有人。”小素素提醒道。鸟儿的视力可是要比人好得多的。
于火定睛往那凉亭里一看,貌似有几人跪身在地。
他一个起落,已到了凉亭边。
看跪身在地二人装束,似是柳烟甘露二人。
地上还躺着一个血红之人。
于火这个角度,看不到三人脸庞。
“师妹?”于火不禁问道。
柳烟甘露一听,急转过头来。
二人见于火左肩上站了一只小鸟,愣了一下。
“师妹,那边怎么有几个人被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火问道。
“公子,你快进来。”柳烟忙道。
于火一个闪身,已到了亭内。
俯身一看,见地上这人已是奄奄一息。
“公子,这人是原镇抚司使牛樵。我们发现他时,他已被刀武卫击落于湖中。我们救他上岸后,他吐了好多水,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晕迷了过去。”柳烟说道。
于火眼珠子一转,已想到空空儿道长当日送给他的那瓶玄灵丹。
心说,这玄灵丹或许可以一试。
他忙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了那瓶玄灵丹。启开瓶塞一看,庆幸里面还有为数不多的几粒。
他急取一粒,让牛樵咽了下去。
果然灵验,牛樵服下这玄灵丹没多久,就有了可进气息,心脉也不再微弱,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于火三人相视一眼,脸现喜色。
牛樵看着于火,低声问道:“你……你就是她们二人所说的于火吗?”
于火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要说话,先养养神,我们带你去客店。”
于火说着就要将牛樵抱起。
“不……不要动我,我身上的奇经八脉都被刀武卫砍断了,你刚才给我服下的丹药也只能稍稍续一会儿命。我……我要把该说的话全部说完,这样我也会走得心安。”牛樵强挣着一口气说道。
于火看着全身被鲜血染红的牛樵,觉得他伤势确实非常重,绝非丹药能够起死回生。
于是就将牛樵紧靠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尽可能好说话一些。
于火三人眼中尽是悲伤与失落,他们眼睁睁看着牛樵要流干最后一滴血,却无能为力。
柳烟甘露二人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牛樵断断续续地说着。
于火三人静静地听着,即使是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忍心打断牛樵。
原来当日,牛樵从皇宫里将晨曦公主带了出来。
牛樵将晨曦公主安置在他年少同窗一世家后,就去追赶建业皇帝、东宫太子行在。
他一直追赶到黔南,才侥幸寻找到了建业皇帝、东宫太子行在。
但他在赶来的路上,竟发现了刀武卫。
他隐隐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建业皇帝、东宫太子的行藏已被泄露,刀武卫特向黔南追杀而来。
他猜知是给建业皇帝、东宫太子送衣粮者泄的密。
以防不测,牛樵就急忙向建业皇帝汇报了这个紧急情况,并说了一个办法来应对这紧急情况。
建业皇帝征询过几位随从大臣的意见后,就同意了牛樵说的这个办法。
于是,建业皇帝、东宫太子及两位随从大臣换过了百姓衣服,行一路;其他几位随从大臣与牛樵,另行一路。
正如牛樵所料,刀武卫正是为追杀建业皇帝而来。
所幸,建业皇帝、东宫太子避过了刀武卫追杀。
但牛樵等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被当做建业皇帝及随从,被刀武卫给追杀上了。
除牛樵被击成重伤落水外,其他几名随从大臣当场被乱刀砍死。
要不是刀武卫急着掉头去追杀建业皇帝,柳烟二人也无法救得牛樵上岸。
于火察觉牛樵始终没有说出,晨曦公主所托付世家在哪个地方。
心说,这牛樵虽命在垂危,但脑子仍然清醒,他必是为了晨曦公主安全考虑,不向于火三人吐露晨曦公主之所在。
到了这时,于火不得不打断牛樵,简略说了下自己等人啸聚卸石寨,准备要起义讨伐武王情况。
牛樵听后,来回看着于火三人。见柳烟甘露二人不住含泪点头,这才相信于火说的是真的。
牛樵这才说了,晨曦公主所托付世家具体在哪个地方。
说完后,他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于火三人知道牛樵血已流尽,生命力也已耗尽了。
这时,牛樵突又睁开了眼睛,抬手望空大呼道:“圣主何日复位。”
一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睁着眼一动不动了。
牛樵已履行完了他人生的使命。
……
于火三人将牛樵和几个被杀的随从大臣,就近予以安葬。
在安葬牛樵时,于火忽然发觉远处一银杏树上似有一白影。
于火怀疑有人在窥伺,他急掠了过去。
待快到得这棵银杏树时,他就看见一白色人影从银杏树里飞出。
转瞬之间,这白色人影就随风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