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王老吉

首页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完美世界 都市医仙 重生:权势巅峰 红尘都市 豪门战神狂婿 御天武帝 都市大巫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首辅养成手册 我真是大明星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王老吉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全文阅读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txt下载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六十八回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却说孟玉楼来在上房屋中,小玉打起帘子,进了内间屋,就瞧见玉箫哭的泪人儿一般,见了她,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道:“三娘!如今大奶奶不好了,方才奴婢叫小玉往六房里传话,只有您和六娘来了,奴婢觉得不对,又自己跑去看了一回,谁知二房里前后落锁,人也不知去向,五房里听说可巧刚回了娘家,也不知是真是假,箱笼细软具已没了,只怕也是泥牛入海再无消息……”说着大哭起来。

那孟玉楼闻言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二房和五房虽然也是为了自己打算无可厚非,到底太薄情了些……

正想着,但见那吴月娘嘤咛了一声,秀眉微蹙似是要醒过来,连忙丢下玉箫,上前抱住月娘的玉体,柔声唤道:“大姐姐醒来……大姐姐醒来……”

但见那吴月娘梗着粉颈哎哟了两声,喉间嘤嘤咛咛的,似是痰迷心窍醒不过来的模样。孟玉楼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檀口吻在吴月娘樱唇之上,狠命吮吸起来,助她吸出喉间痰迷,良久,但听得月娘咳嗽了一声,哇地突出一口心头血,方才娇喘了起来。

那吴月娘原本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倒是精神一震,听见空中似有仙乐飘飘的,又恍惚瞧见一个华服仙子在前面引路,叫了一声皇天菩萨,悠悠转醒过来……抬眼一瞧,但见孟玉楼抱着自己,满面关切之情。

因柔弱问道:“三姐如何在此处?”

孟玉楼见吴月娘此番不再盛气凌人,反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倒不忍心怪她往日为难自己的举动,忍不住眼圈儿一红道:“方才听小玉来说,姐姐身上不好,我来瞧瞧……”

那吴月娘此番已经稍微转醒过来,想起西门庆被捕的事,因抬眼环顾四周,迷茫问道:“是了,我听见爷给人捉了去,不知怎的痰迷了心窍,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如今房下怎么样?如何只有你一个在这里……?”

一旁玉箫见吴月娘醒了,如获至宝一般,连忙端了一盅子清水过来,与她漱口,一面哭道:“大娘不知道,是三娘方才为你吸痰,吐了一口心头血,才得了活命,如今六房之中死走逃亡,只有三娘、六娘留下守着了……”

那吴月娘听了这话,心中又羞又愧,伸手携了玉楼的手,桃花面滚下珠玑来,呜咽道:“难为三姐你不念旧恶,还向着我,奴家……”说到此处已经是哽咽不能言语。

那孟玉楼只怕月娘动心之下说出什么秘辛之事来,连忙柔声笑道:“瞧大姐姐说的,你这是产后失调,难免性子有些执拗起来,出了月份自然就平和了,奴家蒙姐姐宠爱,与我平叙姐妹之礼,实则还不是姐姐房里的丫头一样么?主子心里不痛快,打几下,说几句,还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大姐姐又何必放在心上?如今既然没事了,还要勉力养好身子,才能想个法子将老爷救出来,重整旗鼓恢复西门家风才是啊……”

说的吴月娘满面含羞带愧,点了点头道:“三姐说的是。”玉楼见她已经没事,复又扶她躺下道:“如今大姐姐刚刚醒了,只怕没胃口,虽然如此,也要努力加餐才是。”

因回身吩咐玉箫,去小厨房里煮些汤水来吃,一面嘱咐月娘道:“大姐姐暂且躺一躺,如今官哥儿、孝哥儿两个,他六娘带着在我房里,奴家这就回去,叫如意儿带了孝哥儿回来,大姐姐也快吃饭吧,过会儿奴家再来瞧你。”月娘答应着。

孟玉楼方出来,回在三房之中,但见两个孩子都躺在炕上,睡得香甜,乳娘如意儿和六房里李瓶儿在旁边仔细照看着,见她来了,都迎上前来道:

“怎么样?大娘醒了没有?”

孟玉楼点头笑道:“是痰迷了心窍,奴家替她吸出痰血来,已经没事了。”

两个方才放心,玉楼因吩咐如意儿道:“如今大姐姐刚醒了,放心不下孝哥儿,你抱了孩子依旧回上房屋去吧,若有什么事派小玉来请我就是了。”如意儿答应着,抱了孝哥儿回去。

这厢孟玉楼与李瓶儿两个又坐下,那李瓶儿拍着官哥儿,一面秀眉微蹙道:“如今还好有三姐在这里,若是只有奴家一个,应付这样局面,只怕就要唬死了呢……如今老爷被捕,也不知押在哪里,怎么想个法子去瞧一瞧他,家里到底怎么个安排,奴家也没个主心骨儿,此番全听三姐安排吧……”

玉楼见那李瓶儿唬得娇娇怯怯的,心里也觉得怜惜,因点头道:“平日里不知瓶姐娘家何处?好像也没见怎么来往的……”

那李瓶儿道:“奴家的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先夫花子虚的长兄花大,还当着一门亲戚走动着……”

孟玉楼点点头道:“当日老爷在时,曾经嘱咐奴家,这几房中若有娘家人时,倒也可以回去避一避风头的,如今不知瓶姐有这个打算没有?”

那李瓶儿摇了摇头道:“虽然还有这一门,又不是正经亲戚,况且当日我先夫花子虚在时,这大伯就时常贪图奴家的家私,如今见我外出避祸,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法儿的诳了我去呢,今儿奴家宁可守着大姐姐,没有出去的打算,就不知三姐有何出路没有?”

孟玉楼叹道:“前几日老爷还说,只怕就要祸事了,叫我回先头杨家,杨氏姑妈家里躲一躲,原本今儿听见风声要走,谁知赶上大姐姐病了,难道叫我放着不管不成?是以如今还没动身,奴家也是担心老爷,不知他到底给人关在何处了,现下总要打听出来,往里面送些衣食银两才好的……”

两个商议一回,那李瓶儿方去了。

玉楼在房中又坐不安稳,叫了小鸾进来道:“你往前头去问一问,有哪个小厮儿在呢,唤进来与我回话。”小鸾答应着出去,不一时回来,叫了玳安儿进来。

孟玉楼冷眼旁观着,玳安儿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心中便知他也算是个忠仆,见他请安,连忙命他起身,叫小鸾拿个绣墩与他坐,那玳安儿不敢坐,玉楼便叫他坐在床前的地坪上。

细细地问他道:“今儿你跟着爷出去,怎么好好的就给人拿住了,那伙子强人可曾说了什么?你们爷如今到底关在什么所在,你且细细的对我说明白了。”一面叫小鸾给他一口茶吃。

那玳安儿扭扭捏捏吃了茶,稳了稳心神道:“跟三娘回,今儿我们四个小厮儿跟着爷往衙门里去,路上爷说心里不好,突突直跳,只怕今儿要出事,奴才等都劝爷回府,爷说如今出来了,平白回去,怕唬着房下众位奶奶们,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去了。

结果刚到衙门口儿,就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人儿,不由分说将爷按住了,上了三大件儿,手铐脚镣都齐全,定肘收监了,对小的说:‘你家主人官司犯了,如今东京城里的差事,命我们拿人回去,要寻,只管往三法司衙门要人。’说着竟扬长而去。唬得小的要不得,连滚带爬的回来……是了,当时爷一直说,叫三娘家去住两天呢。”

孟玉楼听了这话,万念俱灰,这样说来,只怕如今丈夫早已给人押在半路上,不几日就要进京,难道这案子这般重大,竟要龙楼御审不成?

心中一面思忖,又对那玳安儿道:“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如今这里没有你的事,依旧外面伺候吧。”那玳安儿闻言答应着,站起来正要出去。玉楼又叫住了他,命小鸾拿了几两银子出来,放在桌旁道:

“大官儿,你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儿,比不得外头买的,他们到底跟老爷不是一条心,你也算是老爷一手抚养长大,如今这一家子死走逃亡,若是再没几个大小厮看门户,只怕到明儿就算爷洗脱了冤屈官复原职,家里也要给人哄抢一空了……”

那玳安儿听了这话,倒也是触动心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道:“三娘说哪里话呢,如今小人还能逃到哪儿去,小人的老子娘还在乡下祖坟看着地,小的这辈子都是西门府的人了,奶奶快别多心,这银子小的不能收。”

玉楼点头道:“既然恁的,就更该赏了,大官儿,你好歹收着,叫奴家心里也安顿些……”那玳安儿闻言也只得收了,一面谢了赏出去。

孟玉楼忙完这些事,见房里没别人,身子一歪倚在熏笼之上,怔怔的滚下泪来。小鸾见了,连忙上来替她拭泪,给玉楼推在一旁道:“不中用了,只怕这个家如今渐渐散了,好歹将养奴家三五年,就让我为此地大哭一场罢……”说着又滚下泪来。

小鸾见玉楼这般有主心骨儿的娇娥也哭得泪人儿似的,心中便知事态不好,如今主子尚且不能自救,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前途岂不是更加堪忧,想到此处也跟着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正哭得雨恨云愁,但听得外面有人笑道:“这是怎么说,几日不见,贵府上倒这样寥落起来了……”

两个唬了一跳,定睛观瞧时,竟是那杨戬府上的大丫头红药来了。小鸾见了她,当真是又惊又喜,上前接着笑道:“大姐姐怎么进来的,竟连个通传的人也没有,就这么摇摇的走来了不成?”

那红药摇头笑道:“我还从后角门儿那里过来的,往日见了你们府里大仆人来旺的媳妇儿,都请那嫂子通传一声,谁知今儿见了她,就瞧见眼圈儿红红的,两口子正愁着出路,因为是常来府上行走的卖花儿姑娘,就叫我自己进来罢了,说是府上吃了官司,如今守紧了门户也不中用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官兵闯进来,防备我一个卖花儿的做什么。”

孟玉楼和小鸾两个听了,都是叹息了一回。玉楼因叹道:“大姑娘,原本打算按照你的法儿,等着奴家什么时候回姑妈家里时就带了你过去,谁知事情来的猝不及防,今儿一早听见我们家爷给人押着往东京去了,我们大奶奶听了昏死过去,如今刚刚救醒了,正请医问药,这几日只怕奴家回不去,还要请姑娘再等一等。”

那红药听了这话笑道:“奶奶不知道,如今都是我们那牛心左性的爷,跟人使性子,倒连累了你们老爷,我不好说他的,既然当日狠心做了内相,还是这样不知小意儿贴恋主子,但凡他服个软儿撒个娇儿,郑娘娘面前哪怕说一句软话儿,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

孟玉楼听了这话不解问道:“难道不是你家主子的案子有了进展,牵连了我们老爷在内,怎么又扯出什么郑娘娘来,莫不是当今国母,皇后娘娘么?”

红药点点头道:“可不就是她么……原先在王府里住着时,我们爷原是专管郑娘娘四季衣裳、簪环首饰的,因为服侍的好,井井有条,又是一表人物,不卑不亢的,深得娘娘宠爱,日后入宫做了正宫国母,十分抬举我们主子。

如今我们爷将她的东西送了人情,她是女儿家心思,小性儿,就恼了,正逢着那宇文不死的咬住我们主子不放,赵官家照例要赦了的,郑娘娘因说:‘你做什么总是纵着他,反得比主子还大了,天长日久的还了得?’

赵官家听了倒也无可无不可的,就一直押在南牢里,不审不放的,就是等着我们主子吐口求饶,谁知他又跟一般的黄门别是一样脾气,没有那一等攀龙附凤的心思,死活不知道服软儿,真真急死人了,此番收押的几个,奴婢打听着,都是我们爷的心腹人儿,内中就有贵府上西门大官人,只怕是郑娘娘绷不住,又拿了几个人进去,给我们爷瞧瞧,好叫他早日开口……这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偏生这两个都是有些执拗的性子……”

那孟玉楼听了红药这话,心下好生奇怪,倒说得这郑娘娘与杨大人两个,闹别扭的小夫妻一般,也不像寻常主仆关系,当真扑朔迷离闹不清楚……

当下也不好细问,只是关切自家汉子安危,又见红药姑娘说的有些炎热了,连忙命小鸾泡一盏酸梅汤进来与她吃了,待她娇喘了一回,方才又问道:

“依着大姑娘这么说,莫非此番就是主仆两个斗气儿,我们爷就算攀扯在内,到底不妨的么?

红药呷了一口酸梅汤,定了定神,轻摇螓首道:“奶奶不知道,这帝王之家向来古怪,没听人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又说伴君如伴虎?什么时候开得起玩笑,什么时候又不能前后差错一点儿半点儿的,奴婢也不大明白,只是这官司原本没事,不知怎的越发凶险起来,当真叫人猜想不透,前儿蔡相爷寄了家书给奴婢,倒指出一条明路来,如今奴婢意欲上京办事,只怕还要依附着奶奶才好行事。”

孟玉楼刚刚松了一口气,听了这话复又紧张起来,只怕自己的丈夫无端吃了挂落,枉送了性命,又怕那杨戬此番孤高自诩,得罪了权贵,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勾当。

如今听见红药说要上东京城里办事,不知怎的又要扯上自己,因问道:“大姑娘,你这话不通得很,如今奴家嫁为人妇,比不得年轻姑娘,初一十五还好出去上香的,困在闺房里,没脚蟹一般,你要上京办事,自去罢了,怎么倒攀扯上奴家呢……”

那红药听了这话笑道:“这件事情不好办呢,如今我跟奶奶虽然交浅,却也言深,知道奶奶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少说也有一万个心眼子,多少男人家也比不得你,难得的是虽有雷霆手段,却是菩萨心肠,为人又谦逊宽厚,这一去东京城中,定然能救下我家主子,与贵府上的老爷,不然单凭奴婢一己之力,只怕是难竟全功……”

孟玉楼听了这话,低头细想一回,若是单凭这红药姑娘自己跑一趟东京,办下此事来,多半是官场之中调停收买,救那杨戬性命,那杨提督一旦得了活命,势必知道自己此番见死不救独守家中,心里一旦记恨起来,不替夫主说话儿,只怕虽然正主儿出来了,丈夫依然还是要身陷牢狱之灾……

想到此处心里就有些活动起来,因问道:“大姑娘既然这么说,杨提督府上又对我西门家恩重如山,奴家不是那一等知恩不报的小人,只是你我一个年轻姑娘,一个深闺少妇,鞋弓袜小,单凭一己之力何年何月才能走到东京城中,只怕到时杨大人的案子早有定论了……”

那红药听见自己说动了玉楼,不禁得意洋洋,嘻嘻一笑道:“奶奶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今从府上出去,到了杨家,那杨家二少爷杨宗保不是已经中了举人老爷么?眼看春闱在即,他自然是要举家迁往东京城中,进京赶考的呀。”

孟玉楼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低眉寻思了一回,又摇头一笑道:“姑娘也是痴心,就算我那先头小叔子要进京赶考,你见谁家的举子是拉家带口往京城里考试的,自然都是轻装简从,最多不过带一两个书童儿骑马赶路,稍微殷实一点儿的人家儿,雇辆车算是不错的了,倒省得风吹日晒的……”

那红药听了,扑哧一乐道:“这就要看奶奶的手段,如何撺掇着杨家姑妈带了你一同进京了。往日我常与小鸾妹妹说话儿,听见奶奶家中这位贵亲,旁的倒还罢了,唯独见了银子,是不肯放手的。”

孟玉楼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不好说她,只得嗔了小鸾两句道:“你这长舌的小蹄子,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倒满世界给我散去……”

说的小鸾心虚了,低了头小声说道:“只因奶奶太出众,六房里谁不瞧着眼红,是以奴婢在府上都没有什么相与的姐妹,如今好容易结识了红药大姐姐,自然什么心里话都跟她说的,往日里家中好玩儿的事儿说给她当笑话儿,谁知她恁般蕙质兰心的,人说的话她都记得……”

说的孟玉楼也笑了,倒不好再说她的,只得对红药道:“这也罢了,那杨氏姑妈原也有些贪财的毛病儿,不知这话又要从何说起呢。”

红药笑道:“既然杨姑妈爱钱,如今奶奶带了好大一份家私投奔她,她肯舍得放手么?既然不肯,自然是殚精竭虑的要护着这一份产业,奶奶此番过去,只要吓唬她,就说如今阳谷县风声不好,只怕住不得,家中有个举人老爷镇宅也罢了,如今二爷要上京赶考去,只怕家里只有妇道,那知府、知县相公知道了,还不等着吃个现成儿的?那杨氏姑妈自然害怕,不敢叫你们嫩妇少女的独居在此地,少不得央着那杨家二爷,带了奶奶并那些箱笼一道进京去,方才可保万无一失……”

孟玉楼听了红药这一番谋划,不由得心里暗暗喝彩道:“好丫头,倒不愧是那杨大人身边儿长起来的,这一回她虽说是依附于我,说不定到时救下夫主,还要多多倚重这个丫头呢……”想到此处,心里又活动了几分。

那红药何等聪明人物,见孟玉楼眼波流转,知道她心里分明是肯了,因站起身子福了一福道:“既然恁的,如今奴婢要借了小鸾妹子出去,到杨家传个话儿,好歹请杨姑妈亲自来一趟,才能顺利将奶奶接走。”

那小鸾听见要领着她外头逛去,如何不愿意,连忙央着玉楼答应,孟玉楼想来想去也是无法,只得点头答应了,姐妹两个欢欢喜喜,辞了孟玉楼出来。

两个往杨家过去,那红药姑娘一路上将小鸾该说的都已经嘱咐好了,小鸾自小儿在孟玉楼身边长大,自然也是个聪明女子,当下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了。

到了杨家,只说红药也是三娘房里新来的丫头,又将事情利害对杨氏姑妈说了一回,那杨氏是个视钱如命的主儿,如今听见孟玉楼心中顾虑,自己也跟着担惊受怕起来,唯恐两个妇道独居此地,给官府的人抄了家去。

因命小丫头子道:“去书房请二爷进来,就说大娘子家里来人了,与他商议进京之事。”

一时间杨宗保得了消息,飞也似的来了,进门就瞧见小鸾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房里,那小鸾是在嫂子房里常见的丫头,倒也罢了,这位红药大姑娘却是头一次见,又生的这般模样儿,那杨宗保是圣人门徒,平日里少见嫩妇少女的,如今见了一个十七八岁貌若天仙的大姑娘,不由得臊红了脸面,一揖到地的见了礼,那红药姑娘见了,强忍住笑意,道了万福还礼。

杨氏姑妈对杨宗保说了玉楼心中顾虑,那杨宗保一个念书的公子,人情练达上原不十分上心的,听见嫂子说不敢住在阳谷县中,连忙答应着道:

“既然恁的,就将嫂子也带去了进京赶考吧,那东京城中三步一个岗五步一个哨的,想来也没有歹人敢觊觎嫂子的家私了。”

两个丫头听了这话心中暗喜,一面又嘱咐杨氏姑妈定要往西门府上要人,杨氏听了连声儿答应的,众人商议已毕,小鸾和红药方告辞出来,出了杨家大门,各自分手不提。

到了次日,杨氏绝早起来收拾妥当了,带了侄儿杨宗保,拿了眷晚生的名帖到西门庆府上拜见。

吴月娘见了帖子,心中暗暗吃惊,只怕是杨家趁着西门家遭了官司,倒来要人,就不知孟玉楼心中如何打算,若是她执意要走,如今只怕自己拿出大奶奶的身份来,也未必留得住她。

只是如今那杨宗保乃是本县举子,有朝廷功名在身,自己虽是诰命身份,却也不能不见,只得命人让进内堂来好生款带着,自己安品妆束着出来相见。

两家厮见已毕,分宾主落座,那杨氏姑妈倒也未敢先声夺人,因叹道:“在家时听见亲家府上吃了官司,我连忙让侄儿去学里打听清楚,寻来邸报看真切了,可怜西门大官人修桥补路惜老怜贫的,最是造福一方的财主员外爷,怎么如今就吃了这样的挂落,也是天有不测风云……”

月娘听了叹道:“谁说不是呢,如今奴家家中好不凋零的,当日老爷没事时,常有些担心,时常对我们几个姐妹说起,若有一日他遭了官司,或是竟伸腿儿去了,叫我们姐妹六个好歹守着灵位,别走散了叫人家笑话,只可惜如今他不过是受了旁人的牵连给人捉去衙门里,前脚走,奴家家中后脚就逃了两房姬妾,万一来日老爷冤屈昭雪,回到家中问奴家要人时,奴家又要如何答复他……”

说到此处,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嘤嘤咛咛哭将起来。那杨氏见吴月娘一上来就将此事堵住了自己的嘴,倒不好多说了,支支吾吾的,只得好言相劝她往开处想,切莫寻了短见。

倒是那杨宗保心意笃定,因走上前来深施一礼道:“亲家奶奶在上,原本两房的长辈在此,原没有晚生说话的份儿,只是如今既然有个不情之请,也少不得说了。

只因过几日是我亡兄忌日,当日晚生送我嫂子成亲时,两家曾有文书约定,虽然嫂子再嫁,只因她娘家不在此处,我们杨家就算得是她娘家一样的,两门亲戚自此来往不绝,也不好断送了我长兄香火,晚生成家之前,家中香主依旧是我嫂子担待,每到亡兄忌日,还要烦请我嫂子回到杨家主持祭祀。当日文书犹在,上面自有西门大官人用印,若亲家奶奶不信,但请一观。”

说到此处,果然自袖内取了一张文书,递在那吴月娘的手上,月娘原本硬气,打定了主意不肯放人的,如今见了此物,那要强的心思是一份也没有了,只得叹了一声道:

“亲家兄弟话虽然不差,只是如今府上人多事杂,我们老爷又遭了官司,依奴家看,今年的祭祀就免了吧……”

那杨宗保不卑不亢笑道:“亲家奶奶这话差了,常言道私凭文书官凭印,如今就算闹到衙门里去,我嫂子只怕也是要判给我们杨家做香主的,左不过两三日,依旧送回来,完璧归赵,这几日只怕要劳烦亲家奶奶多担待则个了……”

吴月娘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可别看错了这个毛头小子,到底是念过圣贤之书的人,奴家真心说不过他,只是他们杨家口口声声说不过几日依旧送过来,只怕这孟玉楼一旦走了,却是打开玉笼飞彩凤,顿挫铁锁走蛟龙……”想到此处,心中老大不舍,只是事已至此,自己府上也是断无力量与那举人老爷家中纠缠,只得勉强点头道:

“如今是杨举人家中占理,奴家强辩不得的,既然恁的,奴家就去请三姐出来,将人交给亲家太太带了去,只是好歹看着奴家薄面,不过两三日做了法事,依旧送回来罢,家里没人,奴家晚间也是睡不踏实……”

那杨氏姑侄两个自是满口答应,一时月娘往后头去请玉楼,进了门见了,忍不住大哭起来道:“好狠心的三姐姐!”只说了一句,扑进玉楼怀里放声大哭。

那孟玉楼先是给她唬了一跳,继而跟着眼圈儿一红,忍不住滚下泪来,将月娘搂在怀中,柔声说道:“大姐姐,奴家此番出去,无论你信与不信,都是为了西门府上,姐姐今日恨我,奴家不敢分辨,到日后,自有你我重逢之时……”

姐妹两个离情别绪,抱头痛哭了一番,玉楼方命小鸾打点了一个包袱,只带了随身之物,簪环首饰、四季衣裳一概不用,只将杨戬送的那一根金簪子斜插在发髻之上,又拿出一件肚兜儿来,递在月娘手上,柔声说道:

“大姐姐,这件东西,奴家绣好了好几日,原本打算给哥儿百日时带上的,谁知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大姐姐好歹替我给哥儿穿了,省得他晚间睡觉不老实,风吹了肚子……”说到此处,心里又舍不得官哥儿、孝哥儿,又哭了一回。

还是小鸾劝住了,说是怕杨氏姑妈在外头等急了,两个方止住了啼哭,玉楼就与月娘在三房门首处分别,各自去了。到了西门府上后角门儿处,会齐了杨氏姑侄,早见那红药大姑娘引着一辆八宝车过来笑道:“奶奶的东西奴婢都收拾妥当了,如今就往举人老爷家里迁过去罢。”

孟玉楼知道车中乃是杨戬送与自己的细软,那红药姑娘这个当口儿送过来,知道自己当着杨姑妈的面不好推辞,心中无奈,只得答应了。

说着,玉楼与杨姑妈坐了车,杨举人跨车沿儿,小鸾、红药两个跟车,一家人往杨家去了。

一路无话,到了杨家,小鸾、红药两个扶了玉楼下车,那杨氏姑妈引着,往孟玉楼原先上房屋中去,玉楼进了房中,但见原先陈设一概不变,依旧是当日自己与杨家大爷起居之所,不由得触动旧日恩情爱意,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杨氏等人连忙劝住了,她小叔子杨宗保笑道:“嫂子快别哭了,只是进了外间就这样,若是到了内间,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玉楼听了这话,心中疑惑,倒止住了哭泣问道:“内间不是当日奴家再嫁的时候,都搬空了么……”说着,扶了小鸾的手臂往内间去,红药打起帘子。

定睛一瞧,但见房内摆着一张南京金漆描画拔步床,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奴家记得当日这床舍不得,带了去,又给西门大姐儿做了陪嫁,如何今日却在此处?”

那杨宗保笑道:“嫂子不知道,前儿尚举人家里不是遭了官司么?他家费尽心机要运动,保他出来,只因那尚举人娘子家里恼了,不与她银子,他家大娘子无法,只得将闺中之物拿出来变卖,流落坊间,其后兄弟中了举人,家道殷实起来,就重金购得此物,也算是放在哥哥房里,留个念想,不想今儿竟还能将此物孝敬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粉猪、草草、西西亚、碧城、莉莉桃花、蝶双飞、小狐狸、樱桃小微、没节操君客官的惠顾,祝大家周末愉快。

玉楼和月娘kiss了0 0~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穿越大周 修仙琐录 战锤40k之我的世界 欢迎来到节操动漫社 全球游戏:开局百亿灵能币 异域之星球领主 重生从努力当学霸开始 大奉打更人 港岛BOSS之路 大明锦衣 倚天神雕 我家艺人太没上进心了 皇天无极经 宋檀记事 从黑袍纠察队开始诸天无敌 离婚后前夫他追悔莫及 春满香夏 空降迦勒底随后成为所长这件事 似锦 神宠又给我开挂了 
经典收藏天官赐福 艳海风波 重生之官路商途 都市极乐后后宫 穿越大周 史上最强炼气期 离婚后不装了,我就是神医 四合院之真情岁月 离婚后躺女总裁床上,前妻急了? 娱乐圈真顶流,你择偶普通教师? 透视眼鉴宝赌石,开局十万倍利润 我当国安那些年 重生之退伍从政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斗破苍穹2:绝世萧炎 凡人修仙传 四合院:穿越六三年,直播四合院 女人卖菜为生,竟不知丈夫是仙帝 滨江警事 四合院之破落户翻身 
最近更新人间如疫 花一元返一万,神豪生活快哉快哉 地牢求生:从合成臭水开始! 雷电无敌?这只是我低调而已 成功的方法 书海之外的眷恋 成为神豪后,我的生活很丰富 官场风月:平行红顶,能看见麻烦 让你演警察,你真抓通缉犯 医武无双 超级无敌小保安 做仙侠游戏,当赛博神仙 以混为途 道启时代 穿越假少爷,我夺取真少爷家产 一人成军我带着一群蚂蚁横扫天下 都市仙途:现代修真传奇 驰骋星海,万界人物皆是我船员! 完美之城 仙路之都市重生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王老吉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txt下载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最新章节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