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口水又道：“微老板亨通票号掌柜都自杀三个人了，不得不甩盐，甩货，回笼资金，这价格战不打不行啊！”
季有才疑惑道：“微大掌柜不是有关系吗？怎么不压一压？”
掌柜快哭了：“我的大老爷啊，还关系呢？谁知道一个郭恒小小的粮仓贪污案，没想到牵涉那么多人，这都快一年了，被抓的人没有三万也有两万八，谁敢在这节骨眼上替他说一句话？”
季有才叹口气，急忙道：“那还等什么啊？我们也甩啊！”
掌柜的哭道：“老爷，现在金陵商贸的商品已经一折了，问题是还在降，一天一个价格，我们赔光了啊！”
季有才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那也要拿出来银子，没银子有牢房，你以为朝廷会放任不管吗？兑换不了银票，我们都要进去当劳役，看看大街上清臭水沟的劳役，老子宁愿死，也不去当劳役！”
掌柜的哭声断断续续，季有才仰头望天，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喊道：“备车，去高府。”
高府，还是那个高府，虽然高府曾经被抵押过，但是谁又不卖给蓝玉一个面子？
这不，高府又回来了。
高府很热闹，腊月十五大过年的热闹点好，刚和王景弘公公吃过晚饭，这大门陆陆续续进来三个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王景弘摆摆手，一个人去散步，留下高启接待他们。
潮掌柜潮旺福，晋掌柜季有才，微掌柜微安康。
三个人都是跺跺脚，大明抖一抖的人物，个个富有，手下商会人才济济，店铺开遍大明各地。
三个人各自诉苦，都是借银子的。
曾经是不是他们指挥的落井下石，高启也无从谈起。
高启道：“晋掌柜，按说你不该缺银子啊？
潮掌柜银票换了盐，银子换了布。
微掌柜换了金陵商贸新商品，换了淮河盐路。
晋掌柜你来借钱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季有才抹下头上汗道：“高启兄弟，实不相瞒，我也是快活不成了啊。
一部分换了金陵商贸的物品，一部分用在了北方农田开垦上。”
高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弄了商田？”
季有才无奈摇摇头，一脸苦笑。
高启道：“我没钱。”
三个人张大嘴巴，一脸不信。
高启苦笑道：“不瞒各位，我这几十个纺织作坊全部都是贷款。”
“贷款”众人惊呼。
高启道：“是啊，潮掌柜也见了，我的作坊很先进，机械加工，全部都是机械化。
这么先进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高启做出来的？”
潮旺福点点头道：“是的，蒸汽机带动纺织机，一个纺织机有八十个纱锭，织布机更先进，要不然我也不会都包圆了所有布匹。”
高启道：“这些都是我在金陵商贸贷款买的，现在还有一半贷款没有还。
到明年这个时候还完贷款，也就差不多了吧！”
季有才急忙道：“高启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们也贷点款啊？”
高启连忙摆手：“这可不行，我也是运气好，有蓝玉将军做保才贷的款，我怎么能再去求侯爷帮忙？”
微安康心思一动道：“不知高兄弟贷了多少？”
高启漫不经心道：“四十七座作坊，从建设到安装，到材料采购，在到销售，所有款项，一共是贷了一千七百八十多万两银子，分三年还清，连本带利，每年多还六百多万两，提前还，可以提前免息。”
嘶，微安康吸口凉气，千分之一利息？
这蓝玉能量那么大？
季有才道：“要是还不上呢？”
高启打个哆嗦：“全家三族劳役，永世不得翻身。”
高启哈哈大笑道：“我家就我和老母亲，也没有别人了，我高启何不博一把，老天有眼，我高启还是赢了！哈哈哈！”
潮旺福犹豫到：“高启兄弟，你是在什么地方贷的款，可否告知？兄这里定有重谢！”
高启道：“大明银行。”
三人同声：“大明银行？没有听说过啊？”
高启道：“这事知道的不多，是内府开的银行，归太子管理，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内府？那不就是给军队发钱粮兵器的地方吗？
靠！大明哪里都可以没钱，唯独这个地方不可能没有钱。
蓝玉担保，能拿到钱，那也是朱标他舅说话好使。
这就很合理了。
但是我们几个可以贷款出来吗？
三人沉默着，各想心事。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明天天一亮，兑不出来钱的百姓，会集体去府衙闹事，到时候官府一问，也就三天时间，兑不了钱，就等巡捕房拿人吧！
到时候自己不变卖家产，朝廷可要帮你卖，价格自己再也说了不算了。
不行，必须要有钱。
现在就是变卖家产也来不及，我的老天爷啊，为什么突然一下子都集中换银票啊！
这，这，到底哪里出错了啊？
百姓也是，留着银票不香吗？
买东西我们又不是不认，何必背着半袋银子各处跑？
偷了掉了，不是心疼死？
高启放下茶杯：“浙杭一带不少大族士绅，不如各位去他们那里周旋一二？”
微安康苦笑道：“高启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些人是真吃人不吐骨头，他们是戴帽子的商人，做的都是短线，有利就做，无利不起早，还是垄断独家经营，官商勾结。
我们去了不就是往他们嘴里送肉吗？
就说街角我们家的三代祖业，有士绅放出话来，顶银五千，这？哎！”
高启楞道：“那片宅子我知道，最少五万，他们怎么那么黑？”
门口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看到几位还在，连忙转身而去。
他跑的快，三个人眼睛更快。
微微一愣急忙喊道：“王公公留步，王公公留步。”
季有才八百斤的体重，健步如飞。
王景弘吓的，急忙在屋里坐好，端起茶水，看三人磕头问安。
王景弘三品官员，值得受这个头。
磕了一个爬起来，季有才揉腿，潮旺福按肩，微安康也揉腿，右腿。
王景弘拿出烟袋锅子，高启拿出煤油打火机赶忙点上。
那清脆的声音。
三个人看了一眼羡慕的不行，这打火机是军用的，防风防水。